“铃铃铃……”手机响了,我掏出手机,看到的却是现在让我深恶痛绝的名字,手机就像淬了毒一样,被我狠狠甩到一边。
大师兄说得对,邪祟就是邪祟,那些伪善的面孔,都是用来掩饰他恶毒的心。
赵霆曜对我的百般好,自始至终就是为了让我心甘情愿给他剖腹取子,救那个叫玉凝的女人。
我还傻傻地失了身,还差点失了心。
好在,大错没有铸成。
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必将死于我的股掌之下。
云鹤老头曾教导过我,邪祟最会伪装,会蛊惑人心。而我们就要比他们更会伪装,更会蛊惑。
地上的电话一直在无声的闪烁,我不接也不看,平静而痴傻的呆坐。
直到我把与赵霆曜前前后后瓜葛理清,才木然地拿起手机,泛着寒意的指尖按下了通话键。
“喂?”我的嗓子微微嘶哑,声线自动变冷。
“你在哪里?”赵霆曜的声音里满是焦急,“你刚才是不是回来过?”
我细一回忆,逃出他公寓时,我忘记关上门,赵霆曜肯定察觉了。
但我也学聪明了,不承认不否认,顾左右而言他:“怎么?你有事找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他才慢慢开口:“你是不是去‘魅酒吧’了?”
我故意语气带笑地调侃:“是。你的旧相识去找你了,叫你看着我,别让我闹事吗?”
赵霆曜无奈地呵笑一声:“我看着你,你就能不去吗?”
“不能。”我回答得冷而干脆。
“你啊……”他颇无奈地叹着,声音软软地叮嘱道,“自己当心些。”
听出了他的关心,我的眼眶倏的红了,语气却嬉笑着问:“怎么?你不罩着我了?”
“怎么会呢?你是我夫人,我定会保你安全无虞。”
他此刻的温言软语,听在我耳中讽刺又可笑。
前一秒对另一个女人说“定不负她”,为她可剖我腹取我子。
这一刻又虚情假意地和我说“保你安全无虞”,真是恶心得让我想吐。
我心中怒火燃烧,可我更清楚此刻绝对不能意气用事,逼着自己和他尔虞我诈。
“想要保我安全很容易啊,杀了那个黑衣女鬼帮我报仇。”我腻着声音和他撒娇,做了一次“狐狸精”。
可是这“狐狸精”的道行不够,完全勾引不了他,耳边是他果断的拒绝声:“不行。我不能杀她。”
我没有问为什么,那个魅姬是他女人玉凝的手下,玉凝的生机还靠她维持着,他怎么舍得下手呢?
既然赵霆曜不吃我这套,我也没必要再和他虚与委蛇,语气立刻变得凌厉起来:“那我就不用你保护,我的事也不用你管。那个女鬼害死那么多人,我一定会让她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说完,我就直接挂了电话,一口气跑出了那个小区。
一路狂奔,力气被消耗尽了,而被恨意填满的心口,却依然沉沉压着。
我走不动了,就在路边小公园里坐了下来。
这里四周没有一个人,安静极了。可我却无法享受此刻的宁静,心里乱糟糟一片。
我答应李艾艾要救“瘦美社”的那些社员,母蛊在赵霆曜手里,我一定要想办法找他讨过来。
可我现在,真的一点儿也不想见到他,一点也不想。
手机被我捏得出汗,滑滑湿湿,我手指在上面无意识的划着,无意间又划到了“赵霆曜”三个字,闷闷的胸口猛地又像被重锤一记。
还有十几条人命等我去救,再怎么不想面对,我还是要回去找他。
我抚了抚心口,直到气喘顺了,才站起身给赵霆曜拨通了电话。
赵霆曜看着手机上闪着那个,让他又气又心疼的名字,气郁地撇过眼去。
下一秒,他又拿起手机,飞快地接通手机,声音沉沉地哼:“嗯。”
听着赵霆曜不悦的声音,我沉默了一下,还是沙哑着嗓子开口了:“你……现在在哪儿?”
“在家里。”
我咬了咬唇,厚着脸皮开口:“上次你给艾艾解蛊毒的母蛊还在吗?”
赵霆曜轻笑了一声:“呵!你不是说不让我管你的事吗?怎么又找着我管你的事儿了?知道自己没用了么?”
听到他的嘲笑声,我紧紧咬着唇沉默了。
但凡我能想到一点点办法,才不会去他。
舔着脸和他卖乖,我做不到,只好就这样沉默着等他挂电话。
赵霆曜见我不说话,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伤我心了,连忙开口问道:“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找你。”
“母蛊会一起带过来给我吗?”我轻轻地问。
“给。你要什么都给你。”
话语里的宠溺,让我鼻子瞬间泛酸。我好恨自己没用,明知道是多么的虚情假意,还跟着感动,真是太缺爱了。
我吸了吸鼻子,声音淡淡道:“不用那么麻烦了,还是我回去拿吧!”
“那好!我在家等你。”赵霆曜刚走到门口的脚步又停了下来,等我先挂了电话。
听着他略带欣喜的声音,我再也控制不住,颤抖着手摁下那个挂断的按键。
仰起头将那摇摇欲坠的泪水,又憋了回去,大笑了起来“哈哈哈……”
为什么明明是假戏,却做的跟真的一样?
赵霆曜,你就是一彻头彻尾的王八蛋!
我是走回去的,因为哭过,眼睛有些肿,我怕被他看出来,于是走得很慢。
走到赵霆曜的公寓时,天已经黑透了。
刚进门,就听到卫生间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应该是赵霆曜在洗澡。
走了这么多路,我很口渴,去厨房拿了一盒橙汁出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满是疲累地靠在客厅的沙发上,小口喝着。
或许是哭多了吧,头有些疼了起来,我就支着一只手臂,用手轻轻地按着太阳穴。
已经知道了赵霆曜的大阴谋,我还要假装不知道,真怕自己一不小心露出马脚,逼得他不得不对我下狠手。
到时真的成为孕育机器,最后还死无全尸就惨了。
我正胆战心惊着,卫生间的水声陡然停了下来,我的思绪也跟着立刻停止了,耳朵也竖立起来,屏息聆听着赵霆曜的动静。
“吧嗒”,卫生间的门打开了。
接着,“沙沙沙”的声音传来,那是赵霆曜汲着拖鞋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