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混蛋，”列昂尼德咬牙切齿道：“萨沙，你立刻去将他带过来，我要亲自审问！”
“是，家主！”萨沙领命道。
“伊万洛夫先生，”顾小石出言阻止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请再等一等！”
“为什么？”列昂尼德瞪着顾小石，问道：“他已经破坏了供水和发电，难道还要给他机会吗？”
“当然不是，”顾小石摇头道：“虽然他在说谎，但我们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这两件事都是他干的，并且，他到底是一个人独自行动，又或者风雪堡内还有其他同伙呢？另外，他或他们还有什么目的，这些我们必须知道！”
“大哥，顾说得不错，”安德烈赞同道：“此刻暂时不要对付他，留着他或许还有其它用处。”
“那好吧，你们说接下来怎么做？”顾小石和安德烈说得在理，列昂尼德也不好反对，问道。
“萨沙，防御工作你先放下，”安德烈道：“我要你暗中监视扎克，我要知道他的一切行动，记住，是一切！”
“是！”萨沙道，领命离开，刚刚打开议事厅大门，便听门外有人叫道：“家主，不好了……”
一名战士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道：“外面起了争执，快打起来了！”
“说清楚，什么争执，谁和谁快打起来了？”列昂尼德大喝道，今夜烦心的事真是接踵而至。
接连断水断电，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谣言四起，说什么魔族的奸细已经混了进来。风雪交加，外敌围困，堡内发生了这些，难免有点人心惶惶。家主下令采集冰雪以解决饮水问题，风雪堡大半嵌入山体之中，积雪区域主要集中在小广场一带，量虽不少，但仍不够全堡上下两百号人使用。而且，厨房的人说这些雪水必须用来做饭，保证大家的餐食，口渴了，自己捡雪来吃，又通知大家，从即刻起暂停一切热饮供应。那些守卫的战士听到后立马就不干了，堡外气温极低，身子冻得发僵，一杯滚烫的咖啡是最好的酬劳，可现在却连这个也做不到……
堡内是有几台小型的备用发电器，却只能供应少数几个区域用电，大片大片的黑暗，众人只能点上蜡烛照明。所有的换气设备停止运转，室内空气不再流通，呆在里面虽然暖和一些，但却闷得很，出来倒是能呼吸到新鲜空气，不过普通人终是无法抵御这严寒，就算猎魔人也不敢呆上太长时间。
一来一往，小广场上挤满了人，大家心情不好，言语上难免产生些摩擦，这不，差点打了起来……
发电设备被严重破坏，无法修理，供水设备同样如此。在彼尔姆的家族驻地里，倒是都有新的，若是没有大雪封路，若是没有军队围困，即刻让人去取，也能在一天之内顺利往返，解决当前的困境，可现在说这些都是白搭，根本做不到。偏偏此刻负责餐饮的人又来报告，要求再增调一台小型发电机，以保证厨房正常运转，安全起见，风雪堡厨房内的所有设备没有使用燃气，全都用电，试想一下，要为全堡近两百人做饭，每一顿需要耗费多少电量？
议事厅内，众人忧心忡忡，眉头深锁，商议的结果，只能由安德烈和瓦西里去安抚大家，稳住军心，至少，全堡上下的吃喝是能暂时解决的，但这样下去，又能坚持多久呢？这个问题，没人能够回答，只要外面还下着暴雪，只要外面还有军队驻扎……
于纷纷扰扰之中，天色渐渐亮了。
顾小石、索大个和阿苏走出堡垒，一阵寒风迎面扑来，举目眺望，风比昨夜更加猛烈，雪也更大了，站在小广场边缘向外看去，目力所及不过百米，空中尽是密密麻麻的雪花，左右两侧的山壁也都被冰雪覆盖，白茫茫一片。每逢冬季，卢塞恩也会下雪，可完全无法和眼下相提并论，只是发生了这许多事，三人毫无赏雪的兴致。
“这种天气，对方也会来进攻吗？”顾小石自言自语道。
“不知道，”索大个摇摇头，道：“这种天气条件，所有的武器都会丧失准度，如果要打，也是一通乱射。”
“它们究竟想做什么，就这样一直围困下去吗？”顾小石喃喃道：“还是说，等到暴雪之后再大举进攻？”
“不好说，”接话的是阿苏：“我们没了电力和水源，但还能勉强坚持，外面那些人同样不好过，补给不便，气温太低，对双方来说都是很麻烦的。”
“哎……”顾小石叹了口气，道：“本想尽快解决伊万洛夫家族的事情，却不料碰上这种局面，真不好意思。”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阿苏凝视着顾小石，道：“大家受困于此，我的事才是主要原因。”
“两位学长，别说这些了，没啥意义。”索大个看上去没有丝毫的担心，笑道：“就是不知道接下来有没有仗打，明知道魔族就在不远处，手痒痒的。”
“你啊……”顾小石挥拳捶了索大个一记，笑道：“走吧，我们进去。”
没有足够的电力和水源，餐饮水平明显下降了一大截，限量提供烤肉，每人都有一大盆罗宋汤和足量的面包，只能管够管饱。顾小石也不讲究，有肉吃就行，刚出炉的面包蘸上混合着洋葱、牛肉、土豆和西红柿的罗宋汤，何尝不是一种美味？
整个上午相安无事，正是午饭时间，外面突然响起了连续的爆炸声，“该死的，又打过来了！”列昂尼德扔下手中的面包，怒骂道。
“走，快出去看看！”安德烈起身道，一干人等迅速离开餐厅。
风雪阻碍了视线，甚至连音波的传输都被干扰到了，一道道***发出的呼啸声刚刚来临，紧接着便是一团团爆开的火光，风雪堡在轻微摇晃着，积雪接二连三地震落下来，被狂风一卷，飘洒到各处。
索大个判断得很准确，这种天气里，武器的确失了准头，一枚又一枚的***四处乱飞，所有人只能隐蔽到工事里，天知道会不会运气太背，直接在自己身旁爆开。
“老索，他们的目标是什么？”顾小石对身旁的索大个问道。
“看弹道的方向，我估计应该是大门，他们想轰开入口。”索大个答道。
“轰开了又如何？”顾小石不由问道：“能上来吗？”
上山和下山只有一条路，虽然足够宽敞，能容大型车辆驶过，但此刻路面早已结冰，湿滑无比，就算是履带装甲车也难以开上来。再说，大门外的一大段山路，一侧是山壁，一侧是悬崖，完全暴露在风雪堡的火力之下，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成功攻入的机率仍是无限接近于零。
“学长快看，山路上有动静！”索大个道。
顾小石急忙看去，透过望远镜，依稀辨别出山路上有些模糊的影子，再近一些，终于能够大概识别。前面开路的是一辆重型装甲车，白色的涂装，后面像是跟着好些身着雪地迷彩服的士兵，紧缩着身子，尽量躲在装甲车的侧面，躲避着飞来的子弹。
“这是干什么？”顾小石皱眉道：“老索，你怎么看？”
索大个摇摇头，道：“没有这样进攻的，太轻率了，在我看来，这只能叫做……送死。”
话音未落，身旁传来列昂尼德的声音，大喝道：“给我把那辆装甲车轰成碎片，开火！”
视线中，两道白烟喷射而去，那是堡**出的小型反坦克**，或因风雪太大而失了准头，尽皆射中了山壁，震落了不少积雪和碎石。
目标仍在继续前进，一米一米驶过山路，距离大门并不太远了。外面响起了密集的枪声，不少人开火射击，子弹对装甲车造不成任何威胁，但对士兵来说却是致命的。
既然无法精准射击，那便只能集中在一个大概范围内，外面响声最大的是一挺双管重型机枪，“哒哒哒”，对着装甲车周围一阵扫射，也不知射出了多少发子弹。枪声持续了好一会儿，紧接着，又有四道白烟窜出，直奔装甲车而去，四枚反坦克**同时发射，三枚依旧出现了偏差，但其中一枚终于命中目标。装甲车被**炸翻，履带断裂，冒出一股黑烟，再也无法继续前进。周围的士兵们匍匐在地，头顶子弹乱飞，时而爆出一蓬血花，那是一名士兵丢掉了性命。
又过片刻，原地匍匐着的士兵们像是接到了命令，开始骚动起来，继续向前移动，没了装甲车的掩护，完完全全暴露在火力之下，风雪堡内枪声不断，那些士兵们一个接着一个被子弹无情地射中，变成了一具又一具尸体。
“不要再上来了，不要啊！”顾小石低声吼道，那些士兵们像是不要命一样，疯狂向前冲锋，其中有人扛着火箭炮，对着大门开火，“轰轰”几声，大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冒起股股浓烟，却依然屹立不倒。
这就是战斗吗？顾小石不知道，那些倒下的士兵里面是否有魔族暗藏其中？他只知道，一条又一条生命就这样消失在山路上，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如果不开枪阻止，一旦被对方靠近，势必会安置威力巨大的**，届时，大门被攻破，单凭火炮子弹，能否挡住魔族？
枪声渐渐停息，大门安然无恙，山路上留下了近百具尸体，若不是顾小石和安德烈再三阻止，不要对正在撤退的士兵们开枪射击，只怕会有更多人倒在风雪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