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
我一脚踩在了空白色上面,就跟水泥地的触感一样,很结实,可这里似乎光线照不进来,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就好像悬浮在空中一样。
没有影子,在这个白色的环境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我。
我试着往前走了两步,回头再看那块‘蛋糕’城市,就像是模具一样摆在那里,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虚假。
我不禁笑了一声,自嘲地摇了摇头。
当我身处在其中的时候,感觉什么都是真的,可现在走出来一看,那里的一切是那么虚假,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不管是美梦还是噩梦,在醒来的时候都会知道那不过是个梦,就算当时以为是真的,可醒过来却能够立刻明白过来。
现在的我,就是这样感觉。
我又重新朝着城市那边走了过去,在空白的世界里没有距离感,或者说让我丧失了距离感,因为没有固定的参照物,感觉城市就像是慢慢在我眼前放大一样。
我低头看着城市的边缘和空白世界的交界处,迈开腿踏了上去,不回头的话,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城市当中。
可我知道,我身后的是什么。
重新回到城市里,我发现我对这个城市的看法都改观了,到了人多的地方,我甚至对周围这些看似真实的人感觉有些害怕。
这是陆祯的轮回当中。
这些不过都是假的。
可陆祯为什么会陷入到轮回当中,我一直不明白,但我已经找到了张小洒的陷入轮回的原因,陆祯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那我呢?
我为什么会陷入到轮回当中?
我对自己的生活和经历那么了解,我都没找到自己陷入其中的原因,可我却知道了张小洒,现在还有闲心去管陆祯的事情。
怪不得我一直都打不通我自己的电话,原来这里根本不存在我所在的区域。
我摸着陆祯的电话,一下子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这个举动一下子引起了周围路人的注意,他们都奇怪地看着我,我冷哼一声,指着他们大声骂道:“看什么看,一群虚构出来的东西,想把我困在这里?!”
这些路人一个个都跟看精神病似的看我,那眼神和脸色真实的让我愣了一下,好像我才是这个世界上的精神病。
不对,都是骗人的。
我小声嘀咕着,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纯白色世界的方向,在那里,我才刚刚从那里回来,真实的世界不会这样的。
这是什么?
我从陆祯上衣的内兜里,摸出了一个药瓶,拿出来的时候里面稀里哗啦的,好像还有不少药片。
这不是那天我在床头柜上看到的药瓶嘛!
果然是治疗哮喘用的,所以陆祯才待在身上?
那次我还特意去找了这瓶药,可当时薇薇也在,这瓶药没找到,现在却意外在陆祯的身上发现了。
药片还是上次我看到的样子,可现在没有哮喘发作,听说发作起来很痛苦,我就拿着这片药在那看。
咕噜——
我吞了一片下去,心想是治疗哮喘的,吃一片应该没什么大碍。
可我眼前瞬间变得奇幻起来,周围的一切好像被打碎成了颗粒,然后瞬间重组,我就发现我站在了店铺外面。
我感觉整个人头昏脑涨的,不知道刚才经历了什么,就发现自己站在小门外面的树后面。
“我怎么会……”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了这里,不过正当我要从树后面出来的时候,就见到攸宁从旁边走了过去,完全没有注意到我。
哎?
我看着她直接进了店铺,刚跟过去,就听见攸宁惊喜了说了一声:“陆祯?”
刚要应声,里面的就有人应了一声:“是你?攸宁?”
还有一个陆祯?
我惊讶地听着里面的对白,跟我成为陆祯的时候与攸宁说的话大致相似,我就跑到了街道对面,偷偷朝着里面看了一眼。
卧槽,真是陆祯!
那我是谁?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现在的心情,看到他,就跟看到了我自己一样,可我低头看着自己这身装扮,完全就是陆祯啊。
两个陆祯……
我知道了,肯定是那片药的关系,我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可就跟时光穿梭一样,我出现在了有陆祯的城市当中。
“陆祯啊,你不看店,跑来我这里做什么?”旁边一个大妈不解地看着我。
我完全不知道这个大妈叫什么名字,不过我是见过他的,就是那次薇薇带我来这里,随意打开了陆祯家店铺对面的一个店面,里面那个静止不动的大妈就是她了。
看起来她是对陆祯很熟悉的,我就尴尬地笑着说道:“是啊是啊,我这就回去了。”
刚从这家店铺溜出来藏好,就看见攸宁拎着矿泉水出来了,看起来是已经跟陆祯说完话了,紧接着陆祯还出来送了一下。
然后我竟然看见店铺里面还出来了一个看起来年纪大概快五十岁的男人,看起来有些面熟,似乎在跟陆祯说着什么。
我看着陆祯抿着嘴没有说话,就进了店铺,然后那个男人站在店铺门口开始抽起烟来。
对了,是他!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男人是我见过的,只不过是在陆祯家店铺角落里的墙壁上,那里挂着他的黑白照片。
他应该是陆祯的父亲,不然相片也不会挂在店铺里。
可陆祯的父亲不是死了吗,怎么又……
我知道了,一定是这个药片的关系,根本就不是治疗哮喘的特效药,而是一种暂时麻醉意识,让人暂时达成某种愿望的东西。
是因为这个药片吧,我低头看着手里的药瓶。
从我对陆祯的了解,他从小就暗恋着殷夏,所以上次我醒过来的时候陆祯是吃了药的,我才会出现在陆祯的假想中,现实中殷夏是一万个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
这次也是,明明已经死了的人出现在面前,肯定也是陆祯内心的某个希冀。
我坐出租车到了上次的地方,不过跟上次一样,再远司机就不愿意送了,问他也不说原因,反而很害怕我似的。
看着前面的空白,我叹了口气,就扭头看向旁边最高的那栋楼。
那栋楼也只有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