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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磊说完，鲛人姑娘就哼了一声：“说得那么好听，这不就是大都和人类帝国互相利用的那一套么？让我们自由利用海洋，这样我们就必须帮你们抵挡鱼人的袭扰，保护海上航线。每年那么多同胞死在和鱼人的战斗中，我可清楚着呢。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林磊皱起眉头，心想怎么这家伙感觉一天过去智商突然变高了？
昨天还是一副很好忽悠的感觉啊。
林磊刚要继续忽悠，对方却抢先说道：“既然逐浪令我拿到了，那就再见了。”
“诶？”林磊一脸懵逼，“就走了？”
“当然，没有理由再留下了吧？”说着鲛人姑娘就头也不回的往水里跑，动作比她的部下们都快。
“刚刚打赢大仗，不留下参加庆功宴吗？”
“不留！”
然后鲛人小姑娘就潜入水里不见了。
留下林磊一个人风中凌乱。
这时候姬涳澄忽然说：“那家伙，一定是害怕多逗留就被骗了，所以逃走了。”
林磊低头看了眼姬涳澄，小丫头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
“你怎么那么肯定？”
“因为我就经常怕被小姐骗去干事，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居然是经验谈？
林磊吐槽欲望正要爆发，突然听见流星咳嗽了一声。
“啥？”他抬头看了眼人马，后者冲海的方向努努嘴。
林磊扭头一看，发现鲛人姑娘又回来了。
这下轮到林磊震惊了：“你……怎么了？”
“被骂了。”鲛人姑娘撅着嘴，目光游离，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感、感谢您的慷慨，庆、庆功宴还、还请让我也列席。”
“哦……”林磊看了眼海面，“你的，呃，上司不上来露个面吗？”
“我就是官最大的！我都说参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吗？”对方刚刚的表情唰的一下就被怒气冲冲的表情替换掉了，生动的演绎了一下“变脸如翻书”的字面意思。
林磊这才发现自己踩了个地雷，赶忙改口：“我是说，你的参谋不露下面吗？”
“你到底有什么不满！”鲛人姑娘又开始跺脚了，明明没穿鞋还不像人类脚底板有厚厚的肉，就别用这种方式来表现愤怒啊，你看，又跺疼了吧？
“不，我……我就是想见见负责拿主意的人。”
“我就是负责拿主意的人！”
林磊不由得扶额，这个智商，有种熟悉的感觉啊！没错，就和现在站在他脚边的某个小家伙一模一样啊！只不过自家小丫头的性格比较憨，这货性子则比较冲——但本质上都是笨蛋啊！
林磊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你……今年年龄超过十岁了吗？”
“我十四岁了！你也没比我高多少啊，撑死也就比我大一两岁，别拿年龄说事！”
“我，也十三岁……不对，出来快一年了，应该算十四岁。”
鲛人姑娘身体上的鳃一下子全都开了，呼呼往外吹气，她啪一下把手里的长枪扔地上，扭头就走：“我不干了，真气人！”
说完她又往水里走，结果这次好几名鲛人从水里出来把她拦住了。
出来的鲛人看起来要年长许多，围着她就一通劝。
怎么劝的林磊听不到，但是鲛人姑娘的喊叫他却听得一清二楚。
“我失礼数，他们直接问年龄就不失礼数了？”
“一看那家伙就没安好心！”
“才不是因为身高才生气呢！”
“我们要拿的东西都拿到了，为什么还要留下啊？”
林磊在这边等了有五分钟，鲛人那边还在忙着说服那姑娘，只有一名老鲛人对林磊露出抱歉的笑容，示意多给他们一点时间。
于是林磊回头对刘监军下令道：“可以让战士们撤了，今晚好酒好肉犒劳大家。还有，你安排人，和东承望掌柜一起去收编海上的敌兵，把临时工1号也带去，吓唬他们让他们投降。只要投降，军饷我们发，雇佣兵的尾款我们结。去吧。”
刘浩马上双手作揖：“遵命，大人。”
林磊点点头，回头继续看鲛人们这边的情况。
看来鲛人姑娘还是不愿意过来继续和林磊谈判，只不过她不喊了而已，这下林磊就完全不知道那边交涉成什么样了。
背后传来部队开拔的号令声。
人马俯下身，在林磊耳边轻声耳语：“把交接全交给刘监军没问题吗？”
“东承望可是绝对忠诚的，所以不用担心。”
“临时1号呢？”
“他没有东西恢复气，自然不用担心。”
这个岛上所有能引发涟漪的玩意儿都被林磊搜罗到悬空寺去了，临时工一号就算想要悄悄入手其他补充气的道具，三个月估计也搞不定，这种东西不是那么好找的。
正因为能补充气的法宝不好找，逐浪令就算用不到原本的功能，也是一件还不错的宝物。林磊刚刚交的果断，但如果鲛人姑娘真的就拿着逐浪令走了，他多少还是会觉得肉痛。以后小丫头就只能用其他东西补充气了，效果肯定不如拿着逐浪令那么好。
刚和流星交流完，鲛人那边有三名年长的鲛人向林磊他们这边走来。
“非常抱歉，”领头的鲛人向林磊深深的弯下腰鞠躬，林磊通过声音判断他是个雄性，“巡海大人年纪尚轻，正在闹别扭。”
“这个巡海……是官名还是人名？”林磊也不客气，反正刚刚连直接问人家年龄这种失礼的事情都做了，也就无所谓了。
“回大人，是官名，大致相当于敖帝国的布政使。”
“……什么使？”
“布政使，大人。我族以法术能力为尊，不像敖帝国另设由下位者控制的地方管理系统。我族认为那是一种浪费。”
林磊咂嘴，心说鲛人这是直接把不能施法的人都划做二等人了啊。
看来自己和鲛人现在的政权不可能合得来了。
于是他揶揄道：“由这样的孩子担任地方长官，地方上出什么问题都不奇怪呢。”
面对林磊如此露骨的话语，对方只是笑了笑：“这只是特例而已，像我主这样的才俊几十年都未必会有一位呀。再说了，山主大人您不也是年少有为的类型么？我们这些辅佐本来觉得，你们应该会很投缘，今日一见，才惊觉山主大人已经颇有成年人的城府，只有那时不时透出的锐气，还带着少年的味道。”
林磊皱眉，对方这潜台词，摆明了在说他轻易交出逐浪令的行为不稳重嘛。
这货，有两把刷子啊。
林磊正色道：“这位先生，贵姓啊？”
“免贵姓李。”
“李大人，我已经把逐浪令交给你家巡海大人了，您和您的同僚想让巡海大人留下，恐怕不只是礼数的问题吧？”
“实不相瞒，我等这次前来取逐浪令，属于擅自行动，将来大都追究起来，恐怕很难交代。但是属地海域状况已经非常糟糕，再这样下去，明年交完给大都的赋税，剩下的食料恐怕连口粮供应都维持不了。”
林磊皱起眉头：“已经这么严重了？”
“是的，我等镇守的海域，已经是大陆架的边缘，平时就时常遭到深海鲛人和各种大海兽的入侵，最近几年更是有平时在大陆架区域很少见到的大海兽来捕食，海域的野生鱼群锐减，放养的鱼群也经常被海兽整个吃掉，只能靠水母牧场上缴大都和喂养领民。最近深海鲛人可能在进行大规模的祭祀，他们特有的腐蚀扩散加剧，虽然我们一直在努力举行祭礼清除腐蚀，但是海水的水质依然变得越来越糟糕，水母牧场的水母群繁殖率直线下降。”
“等一下，”林磊打断姓李的鲛人的叙述，“这个腐蚀，我昨天听到的时候就想问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说，它是能用肉眼看到的吗？看起来是什么样子？”
林磊只见过大地被腐蚀——还是在游戏的CG里——所以对此很好奇。
李鲛人描述了一遍，林磊不由得皱起眉头。
这个……怎么听起来很像赤潮啊？
林磊作为广东人，还是住在海边的广东人，对赤潮非常的熟悉。毕竟他读书的时候班上的同学有好几个是搞网箱养鱼的渔民的儿子，赤潮来了一般每家都要亏几十万，每天听这帮哥们讨论，他耳濡目染也了解了许多关于赤潮的知识。
“你们……除了祭祀，还试过什么方法对抗这种——这种腐蚀吗？”
李鲛人回头看了眼同伴，然后对林磊摇摇头。
“这样吧，你们在我这里先住着，等过几天矮人们过来交货的时候，我跟他们讨论下看能不能做点什么。”
“哈？”鲛人一脸疑惑，“这……和矮人有什么关系？”
“矮人们有技术啊。想要订做机器和炼金药剂，只能找他们了。”
“我们讨论的话题，和机器还有炼金药剂有关系吗？”
“有啊。”林磊肯定的回答，“总之你们先等着就是了，估计矮子们早就到了附近，只是看这边在打不好靠近，等确认鱼人撤退了，他们就会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