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一行为人老实,别说让他伤害异性了,就算让他触碰一下异性的身体,他都会脸红害羞。因此他故意在对方脸前虚显一下,为的只是吓吓她。与田一行交战的女郎是个拉胡琴的,她看出田一行有意礼让三分,趁机变守为攻,胡琴中抽出的长剑向田一行直削过去。田一行出于本能反应,用左膀胳肢窝夹住了胡琴女的长剑,右掌横击,正中敌腰。胡琴女大哼一声,痛得蹲了下去。
“不好意思,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田一行见自己手上失了分寸,赶紧扶那女郎起来。
“不需要你扶,滚开!”胡琴女主要最近来了大姨妈,腹部本来就很痛。被田一行这样一打,痛上加痛。
再来说说田一健同葱陌这对逗比,他俩故意自投罗网,为的就是能坐在沙发上吃点心、喝饮料。一名小姐坐在田一健身旁看守他,而田一健则故意用黄段子来挑逗对方,葱陌在旁听得津津有味,她年纪不大,却什么都听得懂。说着说着三人便开始聊起天来,碰巧的是这名小姐是田一健上上届的学姐,而且还是一个学宫的,后来没心思念书了,就出来卖了。两人彼此颇有好感,便交换了联系方式,田一健还认那小姐做姐姐。
打得最激烈的还是要数雾江那一边。雾江和银月姬联手对付风信子召唤出来的天犬守护灵。守护灵的档次虽然比神明要低,但实力也不容小觑。天犬守护灵是一个长相酷似黄狗的力士,力大无穷,有捷足百里之能。
天犬手执狼牙棒,横挥过去。雾江仰身避过,符咒直射,正中对方左腿。天犬大吠一声,只见体内的法力从伤口倾泻而出。银月姬待要赶打,天犬迎棒架住,突然使劲,又把她挡了回去。
天犬顺了一口气,强忍痛楚,凝聚法力,抡起狼牙棒,施展出“疯犬碎石破”。一棒下去,直接把三楼的栏杆砸烂,碎落的木头渣滓竟然朝雾江她们飞射过去。这下实难躲避,雾江只好设下符墙抵挡,哪知木头渣滓直接穿透符墙,尽数打在了雾江身上。雾江口喷鲜血,自身重重撞穿了四楼的地板。而银月姬横挥白翎扇,发出的劲风不亚于对方射来的威力,半空就把所有木渣打成了木屑。
没想到弹开来的木屑正中银月姬的手腕,腕上奇痛无比,连扇子都拿捏不住。天犬趁势一棒,将银月姬打落到了一楼。银月姬呆得一呆,口中吐出的血不比雾江少。
正坐在沙发上聊天的田一健一见到银月姬受伤了,立马站起身来,像是换了一副面孔。当即召唤出铁剑,暴怒之下冲向天犬。奔跑途中,他浮空书写下了一行符文,随后用剑沾染洗礼。之后他胸口一热,精神大振,铁剑舞起一团银光,大叫:“狗东西,拿命来。”
天犬听得叫声,忙转身迎敌,只见明晃晃的剑影从面前掠过,自己的一撮黄发被削了下来。当他回过神来,对方又是一剑,风劲势急,他忙举棒挡架。嗞啦一声,剑刃上的一道闪电被导了过去,震得天犬手臂一麻,弃棒松手。田一健趁势猛击天犬胸口,天犬就像泄了气似的毫无还手之力。雾江从后面袭去,直接给了他两道符咒。天犬的肩胛骨顿时被撕裂,血气不断喷涌而出。
银月姬也从袖中夹出一张燕形符咒,直射天犬伤口。天犬痛苦地嘶吼着,整个身躯爆裂开来,瞬间化为了灰烬。
“银月姬,你怎么样?要不要紧?”田一健赶忙上去扶起银月姬,口气中明显带着紧张。
“还好啦,你呢?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那家伙伤不了我,我……只是担心你!”
“傻瓜,我还死不了。”银月姬双眼流眄,嘴角含笑。
云琰见榎还被风信子一伙挟持着,便亲自前来解救。风信子此次肯帮蓉姨夺权还出于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了万俟勖。她见万俟勖始终对丧妻之痛耿耿于怀,不由得想替他出口气。而在万俟勖眼里,云琰就是间接害死高琳的凶手。因此风信子才绑架榎的,为的就是也想让他尝尝失去爱人的滋味。
她虽然脑子好使,可在魔法咒术方面终究不及云琰,在鬼面会历来的战局中也只起到辅助接应作用。但她为了万俟勖,愿意拼死一战,仗着自己有《魔海经》在手,还是能够与云琰斗上一斗。
风信子见云琰冲来,当即召唤出了紫怨杖。她左手拿书,右手持杖,全身散发出紫色的怨念。魔杖一拄地,脚下顿生出一个由怨灵环绕的魔法阵。云琰刚踏前一步,只觉心脏痉挛了一下,差点以为自己死掉。
“云,小心,那是竭心阵。别靠近她,不然你的心脏会不规律地跳动,最终导致心肌梗死。”沈琼提醒道。她知道云琰自尊心强,不想让别人出手帮他,因此她只能站在远处观望。
“就算你不敢过来,我同样可以贴着你打!”竭心阵的效果是从风信子身上散发出来的,作用范围有两米之远。
云琰气往上冲,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一个箭步,举手向风信子抓去,有心要把她抓到,好好教训一顿。
风信子见他上前,从紫怨杖中释放出数个死亡游灵。所谓的死亡游灵,就是浮游缓慢的亡魂,他们会挑选最近的肉身,然后附在上面。风信子道:“哼哼,云琰,你将成为他们的宿主。”
这时,浮在半空的游灵就像饿狗扑食般,争抢着要附在云琰体内。云琰急忙退了几步,眼见他们正向自己飞来,脑海却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应对。哪知沈琼突然挡在云琰面前,袍袖一挥,一团红光直接打散了那几个游灵。风信子大怒,用紫怨杖在半空画了一个圈,一下召唤出了八团鬼火,朝两人射去。
沈琼一发狠劲,喊道:“敢伤我男人,我要你的命。”施展“嫁衣神功”,全力击去。只见沈琼面前出现一个红色魔法阵,确切的来说是一块宝鉴,将袭来的八团威的鬼火化于无形。
风信子不禁发慌,直冒冷汗。沈琼一声不响,趁势而上,眨眼间便飞到了风信子跟前。一伸手,正要向她胸口抓去之际,只觉一道寒锋掠面而过。沈琼突然大叫一声,吓得众人心惊胆寒,云琰的心更是被提了起来。
“沈小姐!”在旁的榎瞪大双眼,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沈琼伸出血淋淋的右手,只见除了大拇指之外,其余四根手指均被削断。她眼含泪花,强忍着痛疼,整个人都在发抖。
“沈琼!”云琰立刻抱住沈琼,看到她残缺的右手,吓得魂飞魄散,嘴角抽搐,说不出话来。他第一反应以为是风信子暗算了沈琼,一眼瞧去,对方的表情似乎还处于惊恐之中,不像是她干的。
司马芳见沈琼受了伤,赶忙跑了过来,却也被沈琼的血手吓了一跳。他两眼通红,咬着牙,撕开衣衫上的一块布,鼓足勇气为沈琼捡起了地上的四根断指。
与此同时,一个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也就是他刚才发出剑气暗算了沈琼。来人身材瘦长,面如冠玉,披着一件青衫,手执一把胡琴——他正是青鬼万俟勖。
“万俟勖,怎么会是你?”云琰愤怒的脸扭曲成暴怒的狮子。
景延奇与田一行一见到万俟勖出现,双双走近。
“当年你为了想赶高琳出诺崇馆,不惜耍手段,害得高琳身败名裂,诺崇馆也因你分崩离析。这笔账我早就想跟你算了,今日我砍断你四根手指就是为了替高琳报仇,以祭她在天之灵。”万俟勖冷冷道。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为何还要死抓着不放呢?”田一行斜目瞅万俟勖时,见他神情漠然,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古道热肠的小伙子了。
万俟勖听归听,但始终没瞧过田一行一眼,两人早已形同陌路。
沈琼悲愤之下,反而哈哈大笑,横目向万俟勖道:“报应!真是报应啊!”笑声森寒,话声凄厉,令众人心疼不已。
“万俟勖,你杀我千百次我都毫无怨言,但我绝不允许你伤害沈琼。”云琰眼中闪烁着泪光,不忍再多看沈琼一眼,心痛程度就像自己失去了四根手指一样。
“只许你伤害我的女人,不许我伤害你的女人?”万俟勖目光在田一行等人脸上缓缓扫过,“你们谁要是对我有意见,请站出来说话!”众人不由得同时后退,哪敢开口。
“就让我司马芳来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吧!”司马芳的气场不比万俟勖弱。
“你刚才已经分别与云琰、风蓉斗过了,我现在和你打,岂不是占你便宜?”
“无论沈琼以前做过什么,我一概不过问,然而今日的断指之仇我非报不可。”
“只要你有本事,莫说还你四根手指头,就算把我脑袋割下来我也绝不吭一声!”
司马芳刚想出战,却被云琰阻拦道:“司马总管,这是我和万俟勖之间的仇怨,你不便出手,我今日要跟他做个了断。”
“怎么?你终于想通要跟我比试了?”
“对,我这条命是高琳救回来的,我答应过她,无论以后你有什么困难我都会全力相帮。可你一再咄咄逼人,我只好还你这份人情。今日我俩是生是死,都与人无尤!”云琰斩钉截铁道。
“云琰,你疯了吗?你打不过他的。”景延奇叫道。
“当初高琳救你一命,不是为了让你们自相残杀的,你们何苦作践自己的生命?万俟,听我一句劝,算了吧!”田一行说。
“倘若你们再敢阻挠我们了断恩怨,就是与我万俟勖为敌。”万俟勖亮出了锋利的琴弓。
沈琼刚想用右手拉住云琰时,却发现自己永远都无法拉住他了,更无法牵他的手了。一向自视完美的沈琼不禁失落地退到了一旁,没勇气再多看云琰一眼。
众人见他俩的决斗势在必行,无法挽回,纷纷退开。葱陌刚想上去给云琰加油打气时,却被田一行拉了回来。
“云,你要小心啊!”榎突然哭喊道。虽然她从头到尾没说过几句话,但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她为云琰和沈琼而感动,为雾江和银月姬而担心,为大家所付出的而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