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筱诗死也不会想到会出现这种事。她回想起来,事情还要从离开庄园开始。
当她离开庄园的时候,随行的只有四名护卫。走出不远,就在路上遭遇了一伙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万世帝国的士兵,好在人数不多,在乔筱诗的义正言辞的态度下,他们就不战而退了。
然而刚刚路过了左氏庄园,就遇到了一伙土匪。土匪人数众多,大概有三十多个。四个护卫虽然竭尽全力,不过也在杀死了十几个土匪后以身殉职。正当她惊慌失措时,一个人从路旁的树丛中骑着马窜了出来。
他一身绿衣,血红的战马,紧接着从树丛中杀出了十几个骑兵。只是两分钟的功夫,就杀掉了所有的土匪。
然而这个人并不是她朝思暮想的左林熙,而是那个阴魂不散的洪铭。她不知道这是件好事还是坏事。好事是她得救了;坏事是救她的人是这个讨厌的家伙。不仅如此,他还以保护她的名义和她向北走了半个多月的路程。
“哦,小姐,一直忘了问了。您这是要冒险去哪啊?”洪铭笑着问道。
他的笑容还是如她印象中的那般温柔,神秘得有十足的魅力却也潜藏着危险。
两人的马并行,缓缓向前走着。周围身披红甲的护卫手执长枪,警惕地张望着四周。
“关你什么事?”她忍了忍,才没把话说得更难听。
“作为你的临时护卫,我也有必要知道这个问题啊。”洪铭说道。
“我可没叫你来做我的护卫。”乔筱诗略扭了一下头,把视线移到别处,然而无论怎么移动视线,都不得不看到那些红色的战甲。
“但是从乔家的庄园到北境可是长路漫漫而危机四伏啊。”洪铭挑了挑眉,“万一乔小姐有什么闪失……”
“我有没有闪失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乔筱诗有些厌烦地问道。
“那可会让我的心不安啊。”洪铭说道,“一个人带着这么多的随从却不保护一个手无寸铁的路人,如果这个路人真出了什么事,恐怕这个人并不会好受吧。”
“在树林里潜藏着,等到那个路人的卫兵都被土匪杀了再冲出去,这就能叫那个人安心了吗?”乔筱诗反问道,“说实话,这可真是个不错的计策啊。”
“乔小姐过奖了,隐蔽在树林里伺机而动是每一个头脑冷静的军官都做得到的事,算不得什么计策。”洪铭笑了笑,好像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再说了,谁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呢?没准我们就有些关系了呢。”洪铭笑了笑。
乔筱诗听到这话,既觉得生气又觉得无奈。
“倘若洪公子真有此心,为何不早些来表白啊。”乔筱诗停顿了片刻,回道。
“那个时候怪我未曾有见过小姐的美貌的荣幸。”洪铭说道,然后突然改变了话题,“小姐您还没回答您要去哪呢。”
显然他觉得继续聊下去可能会到无话可说的境地,所以赶快转移到了初始的话题上。然而乔筱诗却几乎一直处于下风。
“洪上校,我想我有必要提醒您。”乔筱诗正色地看着洪铭,“无论是我家的护卫队长莫征还是我未婚夫家的护卫队长蓝金都曾说过,一个好的护卫是不会问他的主子不想回答的问题的,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也不会问目的地是哪里。那么,倘若你要来做这个护卫,那我也请您别忘了这些。我一路向北走,我走,我的护卫就跟着走,没什么好问的问题。”
“难道乔小姐不知道自己正和一个危险的人走在一起么?”洪铭笑了笑,危险而诡异。
“如果这个危险的人亲手让我有了什么闪失,那他还会心安吗?”乔筱诗笑着问道。
“少爷!”一个红甲护卫指着前面的滚滚沙尘,扭过头来大喊了一声。
顺着那人所指,前方一片尘土飞扬,好像千军万马在奔腾一样。耳边的马蹄声也越来越响亮了起来。随着洪铭拔剑,其余的人也纷纷放低长枪。
待他靠近,乔筱诗才看清他。他骑着一匹灰色的马,黑色的外衣罩住了一切,无法让人看到他的面容和身材。他如同一个迅捷的幽灵一般,飞快地冲了过来。
然而护卫们的动作还是迟了,尽管有一段距离,那个人还是在长枪放下前骑着马冲入了护卫的阵地,他挥剑,但并没有用剑刃,而是用剑拍向那些护卫。不到一秒的功夫,他就把首当其冲的两个护卫打下马去,冲入了护卫之中。
这肯定不是一个普通的劫匪,因为土匪不会打扮成这样,而且也不会单枪匹马上阵,更不会有这样的快马和这样迅捷的动作,而且更不可能会给自己的对手留下一命。蒙面的意图不过是不想让人发现自己的身份。乔筱诗有预感他是冲她来的。
然而她意识得已经太晚了。手执长剑的洪铭已被掀翻在地,这一次他并没有用剑背拍击,而是直接砍断了马腿。
乔筱诗刚想策马逃离,却像是抓小鸡一样被一把抓了过去。
那个“幽灵”冲出了护卫队,留给他们一匹残马和四五个倒地惨叫的护卫,然后向南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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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宣清站在城堡的大门口。他至今都有些难以接受自己世袭下来的城堡变成了这副模样。他还记得当初听那些从北方逃难过来的人说城堡的城墙全都被毁了,还有人说城堡有一半的部分都垮塌了,还有人说城堡在天央帝国撤退的时候被一把火烧了。然而现实并非那么残酷,城堡的城墙没有被毁,也没有一半的建筑垮塌,城堡内更没有任何被烧灼的痕迹。相反,一切保存得尚好,起码比他意料中的好。城墙有大规模的破损,不过那是因为攻城而造成的。城堡除了有一座塔楼在攻城时被炸掉了塔尖以外都没有严重破坏。城堡内也没被烧毁,只是乱成了一团。只是墙壁和窗户的破损比较严重,不过修复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他现在想到,只有之前弟弟左宣明的描述比较贴切:天央帝国的那名指挥官是个懂得爱护的人。
尽管如此,那王座上的金子和宝石也都被扫荡一空,受到了同样待遇的还有镀金烛台。桌椅也被移动了位置,有的不知为什么,还被劈开了,估计是哪个酒鬼干的好事吧。就连水晶吊灯也没能幸免,都一一被拆下来仔细地搜刮了一遍。
左宣清正带领着仆从、一部分护卫和招募来的工匠清理并修复着这里。并且不断有各种物品被从南方转移了回来。
最后一辆满载货物的马车也驶入了院内,车夫停下车,翻身下马。黑猫带着一些男仆迎了上去。
“快,把东西都卸下来!”黑猫指挥道,“新鲜的食物留下,把腌肉之类的都搬到储藏室去。”
“师傅,谢谢你们了。”一个中年男子满脸笑容地对刚下马的车夫说道,然后把一袋东西放到了他手里,“两百枚金蚁,一个不差。你们的运输队很能干嘛!”
男人大概有五十岁岁,头发和胡子都是灰白相间,身材略矮却健壮,步子显得年迈却沉稳有力,看起来定是有过军事训练。他身穿一件似是军衣的衣服,不过这军衣不是绿色,而是左氏的铅蓝色了吗,而他头戴的那顶军帽也是铅蓝色的。虽然这身穿着,但腰间却没有佩戴任何武器。左宣清对这个人再熟悉不过,他是他的总管,河颜。
河颜原本是第一军团的一位上校,但毕竟他不是贵族出身,只是靠考入军校才勉强得到了这样的军衔。数十年的漂泊、争斗、进与退让他决定放弃军事生涯。尽管左宣清劝阻他,说他以后定有发展,但他决定退出那个争斗激烈的地方。
车夫收起钱袋,点了点头,满脸笑容。等到货物全都卸下,两人握手以后,车夫又驾着马车离去了。
“河颜啊,修复工作怎么样了?”左宣清走上前去问道。
“哦,老爷。”河颜看到左宣清,笑了笑,“我们的东西都运回来了,按您的意思,花费了二百枚金蚁。一切进展顺利。现在我们有护卫五百个,仆人五百个和雇来的铁匠、石匠等工匠五百个。工程进展地很顺利。其中两百个护卫负责守卫城堡周边,一百个负责维持城堡内的秩序和应付突发情况,剩下的则和一些男仆一起搬运物资和各种材料,其他仆人们则负责清扫城堡和帮助工匠。我主要负责监管修复工程和记录物资输入与输出情况,黑猫作为女仆主管主要负责调度仆人们进行工作。”
“不过我想我们的储藏室的锁应该换了……”河颜说道。
“嗯?”左宣清挑了下眉。
“储藏室被入侵过……锁头看起来是被砸开的,而且看起来是被枪托轻而易举就砸掉了。老旧的锁头了……”河颜说道,“不过看起来只是丢失了一些没来得及转运走的炸药……”
“那你来负责这件事吧。”左宣清摆了摆手。
“好的,老爷。”河颜答道。
“能干的小姑娘。”左宣清看着黑猫的背影,点了点头。
“是啊。”河颜看着黑猫,笑了起来,“长得也这么漂亮啊。”
“嗯?”左宣清转向河颜,皱了皱眉,“你想什么呢!人家才十六岁!你看看你,都四五十了,还这么不正经!”
“难道老爷比起十六岁的姑娘更喜欢四十岁的老妇?”河颜笑了起来,然后指了指黑猫,接着好像自言自语似的,“看那灵动的小腰,虽然一身女仆装看着很可爱,但我都能看到她脱了以后是什么样子的……”
他们一边向城堡里走,一边谈论起来。
“你信不信我告诉她去?你再这样,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同事之间也敢有这么多非分之想。”左宣清有些恼怒。
“老爷的东西我怎么敢碰。”河颜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丝毫没理会左宣清的恼怒,“哦,不对,或许说是给二少爷解除寂寞的小东西。”
“多可怜的一个孩子啊,被你说成这样。”左宣清看自己的恼怒没有效果,转而叹了口气,“命运也真够悲惨。”
“真的吗?难道他们说的是真的?”河颜正色问道。
“他们是谁们?他们说了些什么?”左宣清反问道。
“哎,不过是一些女仆间的闲言碎语罢了,不值得信的。你知道的,她这么小就当她们的主管,你觉得会有多少女仆能信服她?更何况好多都比她来的时间久。”河颜说道,“都比她,有经验。”
他故意在“经验”两字上顿了顿,坏笑了起来。
“说了什么?有关她的身世?”左宣清有些急切。他觉得自己急迫得几乎想要抓着河颜的衣领,把他拽起来了。
“有人说她是孤儿,父母双双死于战乱。也有人说她是某个贵族老爷不小心留给妓女的‘礼物’,出生后就被她的亲妈给抛弃了。更离谱的说她是洪时老爷送给二少爷的生日礼物。更有人直接污蔑她是从妓院逃出来的。”河颜说道,然后笑着摇了摇头,“但是,她们其中又有多少人不是这其中之一的命运呢?她们可能都不知道她们的美貌或许是拜某个贵族或是妓女所赐,她们有些也不愿意说出自己曾经的奴隶甚至更低贱的地位。”
左宣清也算是松了口气。他现在还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黑猫的身世。
“那么我到底应该相信哪个?”河颜拐了个弯问道。
“若是你该知道的时候我自然让你知道。”左宣清说道。
“好的,老爷。”河颜笑了笑。
“她真的是……真的比其他人的命运都……”左宣清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他不想再提“惨”这个字了。不过看起来河颜懂了他想要说的话,于是他叮嘱河颜,“所以,对她好点吧。”
“好的,老爷。”河颜这次没有再用左宣清的话来开玩笑,而是很正经地答应了,“我会尽我所能。”
“对了,我最近怎么没见我的护卫队长?”左宣清问道。
“蓝金啊,他去蓝斯特维尔了。”河颜回答道。
“回家了?”左宣清有些惊讶。
“嗯。毕竟人之常情,现在兵荒马乱的,回一趟家,最起码也不会客死他乡了。而且今天早上治瑞米还向天央宣战了。”河颜说道,“或许这小子想要献一份力吧。”
“什么?宣战了?”左宣清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你看,今天早上的报纸。”说着,河颜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份报纸。
“天央和安鸣也是不自量力,敢去偷袭蓝斯特维尔在诸神群岛的海军基地和港口。”河颜不屑地撇了撇嘴。
“不能这么说,这回算是精彩了。”左宣清看了报纸,许久才说出话来,“天央的海军数量极其庞大,安鸣也是海上强国。蓝斯特维尔是目前唯一一个掌握舰载飞艇技术的国家,而安鸣是唯一一个有能力以海上力量或陆地力量进行防空的国家。”
“那蓝金还回不回来了?”左宣清转而问道。
“应该会回来吧。”河颜说道,“他应该不会轻易抛下这里就走的,而且走之前他也肯定会告知的。毕竟蓝斯特维尔还是很礼貌的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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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筱诗在马背上不停地挣着,不过却也不敢挣得太厉害,因为她也怕从这飞奔的马背上摔下去。一旦摔下去,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现在做的挣扎,不过是出于一种本能罢了。想明白了这点,乔筱诗渐渐停了下来。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乔筱诗压了压心中的惊惶,尽力平静地问道。
“乔小姐也是很聪明的人嘛,这么快就顺服了。”那声音有面罩的阻隔,难以听得清楚,不过却略能听出些许笑意。
“你到底想干什么,要带我去哪里。”乔筱诗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继续问道。
出门一次遇到士兵,一次遇到土匪,自己的护卫都死了,又被洪铭劫持。看起来她还不够倒霉,于是又来了一个蒙面人来劫持她。而且他们在往南走,这样下去可就离寒武城越来越远了啊。
乔筱诗见他不回答,索性也就不再问了。以自己的身份,想必对方还不敢轻举妄动。
大路两侧茂密的树丛飞速退去,有巨大的杨树和松树,也有低矮的灌木丛。它们在她眼中几乎连成几条碧绿的线,飞速奔腾着。
然而眼前的事物却越来越熟悉了,她有些惊讶。
左氏庄园的大门在一个转弯过后出现在她眼前。
“你到底是谁!”她问道。
他竟然来到这里。如果是一个劫匪,无疑是自投罗网。
“难道我也吓到你了吗?”他摘下面罩和帽子,把长袍解开任由它们被风吹走。
她一惊。红蓝双色眸居然出现在她眼前。
他把马牵到马厩,然后随她一起进入屋内。他们一起上楼,走进一个偌大而无人的卧室。
空气中弥漫着浮尘。本来已经很弱的铅蓝色的阳光从玻璃窗中透射进来,变得又弱了几分,但却变得十分柔和,有一种似有非有的诗意。卧室内不是一如既往的深刻萧索的铅蓝色格调,而是有金色和红色等华贵明亮的色彩了,不再极力渲染左氏的占据感,而是贴近于一般的贵族庄园了。
乔筱诗看着左林熙脱掉大衣,把帽子也摘去,然后解下挂满武器的武装带,轻轻放在桌上。
她愣在一旁,不知说些什么好。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她还没回过神来。
她心中既惊讶又欣喜,然而却突然有了一种恐慌。
“他一定看到我和洪铭走在一起了,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但是这其中也很复杂啊……反正事情肯定不是他想的那样了。难道他把我这几个月的失踪都归结于此了?不好了,不好了!可千万别这么想啊,要相信我啊!”她心中如同有只手在抓来抓去一样,纠结、急切又紧张。
“其实我并没有……不,不……你听我解释……”乔筱诗有些语无伦次,“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要相信我……哎,哎,真是洗不清了……”
乔筱诗有些头痛,一下坐到了床上,无奈和委屈让她的内心涌起酸水。她不知该怎么说好,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我是清白的……”乔筱诗像是个不小心碰倒了积木的孩子,失落又有些绝望地麻木地坐在那里,嘴里咕哝着,声音似是有些哽咽。
左林熙没有说话,转过身来,手中多了一条项链。
项链打造得极其精致。项链由细小得好像随时可能断裂的链环扣在一起,每个链环都极其细致地经过加工打磨,上面还有些细小的纹理。虽然项链看起来十分脆弱,其实晶银链环坚硬无比,即使是力气极大的人也难以扯断这条项链。居于中心的是工匠用流畅而抽象的线条描绘出的一只飞舞的凤凰。整条项链银光闪闪,即使在这样光线略暗的屋子里,也如灯光般明亮。
左林熙默默地把项链戴在乔筱诗颈上。
“你会信我的对吧?……”乔筱诗看他面无表情,试探着问道,然后想要开始解释。
“可别破坏了气氛啊。”左林熙轻轻一笑,把食指轻放在乔筱诗的唇上。
“很漂亮。”乔筱诗许久才回过神来,轻轻抚了抚项链。
左林熙又一次背过身去,然后转身,单膝跪地。
“嫁给我。”左林熙微笑着,这回手里多了一枚戒指。
戒指同样是晶银,上面用同样的风格刻着一只七尾狐和一只凤凰,银光闪闪。
“你……这是干什么……我并没有要这个啊……”乔筱诗再一次惊讶得语无伦次,“你不必的啊……我们不是已经?……订婚了嘛……而且,而且……而且戒指也不需要你来准备吧……”
“订婚了有什么关系嘛,那是家里人订的,也不代表我的想法嘛。”左林熙说道,“而且那个婚礼上的戒指也并不好看,只是家族传统的雪原狐的样式罢了。这枚呢,是我送给你的啊。”
“我觉得……雪原狐那个很好看啊,七色的……就是你妈妈的那枚吧……”乔筱诗的话语还是有些吞吞吐吐的。
“她那枚不太一样。我爸说过,只有发妻才能有那枚戒指,以后无论是妾还是第二任,都不会有一样样式的戒指。”左林熙说道。
“那你见过吗?”乔筱诗问道,“或许你的婶婶们那里也有吧?”
“我没见过,或许见过但是也是小时候的事,忘了吧。我也没见过我的亲生母亲。”左林熙的眼里流露出些许悲伤。
“这么说,你是接受我了。”乔筱诗看气氛不对,赶紧转移掉了话题。
“什么?”左林熙眨了眨眼,如梦方醒。
“你接受我了?接受我成为你的……妻子……”乔筱诗眨眨眼。
“为什么不呢?我有什么拒绝的理由么?”左林熙笑了笑,然后把戒指戴在她手上,“有机会迎娶一个倾国的富家千金,谁还有这种好运呢?”
“那我们可以结婚了吧?”乔筱诗惊喜地问道。
“不知道,或许还要回北边去吧。”左林熙望着窗外,眼里充满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