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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7日上午是学院祭的最后一场宣讲会。因为没有人提前给她准备论文,艾莉卡只能早早起床,拖着两个蓝营的护卫,在路人的惊异的目光里去礼堂。她坐在会场边角的地方,以尽量不打扰别人的状态,好好做自己的工作,把学生们的论述一一记下来。
中途休息的时候,艾莉卡领取了茶水室的花草茶。坐在角落的沙发里,她叹着气。
失望的事情有两个。
鲁比追着格雷从房间的窗户跳出去后,两个人都失去了消息。之前围绕在自己身边甩都甩不掉的两人一个都不在,让她突然有些不适应。到现在蓝营这边没有让她配合调查,说明至少两个人都还没有成为尸体。
另一是,她依旧没有接到从康宁府那边来的信件。还有一日,8号晚上学院祭结束后,如果没有任何意外变动的话,格瑞汉教授会以谋杀嫌疑人的身份被蓝营带走,她也要在回去之前配合调查。
她想到了那张照片……
感觉不能就这样坐在这里喝茶,艾莉卡放下了茶杯,匆匆地赶往图书馆。守卫她的两个蓝营看着她的突然移动,有些措手不及,但是也第一时间跟了上去。但是来不及,艾莉卡轻车熟路的洗手换鞋一气呵成通过了审查进了去,而两个守卫却被告知要放下携带的武器装备换掉脏兮兮的军靴,最后吵了起来,耽误了时间。等到他们中的一人努力按照审查员的要求又是这样又是那样勉强合格进去了之后,发现艾莉卡已经不见了踪影。
艾莉卡并不是要逃跑。
她找到了档案管理室,以康宁府官员的名义要求调取学生的档案。
她在去年入学的名册里找到了格雷戈里·波赛特,22岁,家乡地址是西海的某个村庄,也有写明他是资助入学,资助人为私人,查取需要更高的权限。这不重要,艾莉卡放在一边。她又朝管理员要了四年前的名册,没有她要的东西,她又找了五年前和六年前入学的。终于在经政院里找到了那个名字:格雷戈里·波赛特。四年前是24岁,是他毕业的那一年。和22岁的格雷戈里不一样,他是贫困奖学金入学的。这意味着在毕业之后他要在五年内赚取他在学校时学费的一半。是一种半额学费性质的奖学金。
艾莉卡把两本档案并排摊开在一起。
两个格雷戈里都是21岁入学,来自同一个村庄,都在经政院师从奥克利教授,更重要的是,从照片上来看就非常相像。
艾莉卡在档案里找入学前的信息,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欧布斯巅入学需要当地的基础教育考试通过。艾莉卡只找到了成绩证明,开局的时间不一样,但是考试的时间和成绩一模一样。
同一个地方不同的时间里,有两个有血源关系的同名的年轻人考取了同一所学校同一个教授的学科,这还算可能事情,但是断然不会拥有同一时间考取的相同分数的基础教育考试成绩。
这太不合理了。
艾莉卡将细节记录在笔记本上之后归还了档案。这时候蓝营的护卫才匆匆赶来。
“官员小姐。”
“你们的动作也真慢。”艾莉卡装作不在意的埋怨,其实她巴不得他们不来。
“抱歉,官员小姐,”蓝营的士兵是个老实的年轻人,“刚刚得到的消息,黑鹰来人了。”
艾莉卡听到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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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来人了。
艾莉卡提着裙子,在走廊上轻快地走着,后面追着两个蓝营的护卫。
终于,黑鹰来了。
艾莉卡穿过诧异的人群。
终于,琳看到了她的信了,一定是她来了。
艾莉卡敲响了房门,听到了应答她的声音。
终于,她不用在学院忍受被人瞩目的日子了。
艾莉卡开了门进来。
房里有几个人,她看见蓝营的队长和刚刚应答让他进来的法学院院长,另一边的客座席上的却不是琳,穿着那一身她熟悉的黑鹰黑制服的人比直地站在客座席的身后,是哈克,而客座席上坐着是身着女仆装扮的女性。年纪二十多岁,灰褐色的长发绑在女仆的缎带下。身上是半长裙和护理围裙。
艾莉卡认识她。
“女仆长塞拉小姐。”
塞拉只是冷淡的看了她一眼,道:“我们的人已经到了,教授,请您继续。”
艾莉卡有些尴尬。她作为文官还是实习的,等级比哈克这个正牌黑鹰还要低得多。她是断然不会坐在前面的。然而哈克站在塞拉后面,这让她有些看不懂,只能跟哈克一样站在后面。
同样感到疑惑的还有法学院的几个学生,他们切切私语的声音太大了,好像是故意要让他们听见一样:
“为什么黑鹰会让一个女仆来?是的吧,我刚才听见了女仆长的称呼。”
“大概是他们对于长官的爱称。”
“那个女的是长官吗?”
“笨蛋,没看黑服的都要站在后面吗。”
法学院教授干咳了一下,打断学生们的交谈。
“失礼了,塞拉小姐,我们继续吧。”
教授将前几日发生事情的概况简单的复述了一下。法学院推论那边是由他的那三个学生陈述的,艾莉卡听了和那天的并没有什么区别。关于格瑞汉教授被限制行动后又发生的失踪与转移事件,由蓝营的队长做的陈述。他很聪明地省略了昨夜发现艾莉卡的事情。
“没有什么别的信息了吗?”塞拉问。
艾莉卡先愣了下,然后掏出工作本,道:“我去调查了一下那个叫格雷戈里·波赛特的学生的学籍,发现很奇怪的事情。”
“格雷戈里?那不是经政院派给小姐您的专属招待人员吗?”法学院院长扎乌特教授问。
塞拉也用奇怪又严肃的眼神看她。
艾莉卡脸红起来:“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过!”
结果这样的发言让众人的目光更添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