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卡找杜兰老师咨询的时候没有想到琳正在他的办公室里。艾莉卡有些不好意思地提出这个要求了之后，琳有些惊讶。
“以前府里的姑娘们一个个打破脑袋抢这个机会，后来却一个个都不抢了。”琳也斟酌起来，“有的回来跟我抱怨被毛手毛脚的贵族少爷非礼，还有说被年逾四十的大叔求婚的。”
“没关系，我会一个个拒绝他们的。”艾莉卡信誓旦旦。
琳半睁着眼睛，道：“有些时候拒绝会出事的。如果对方是位高权重的贵族，你擅自拒绝我会很头疼。”
“哎？难道要答应吗？”
“啊，为了西海的未来，委屈你做一下牺牲了。”
艾莉卡哭丧着脸。
杜兰老师说道：“您别在欺负她了，出色的小姐是社交界的宠儿。但是因为是公职出席的，很少有人能克制住出风头，几杯黄汤下肚，有些就开始飘飘然不知所为了。闹出求婚的笑话也不是一两次。这的确是很让人头痛，如果能直接交给她们的父亲还行，但是公职身份的时候，会直接问到康宁府来。”
“这的确是大问题。”艾莉卡点点头。
“虽然很多年轻的姑娘想要依靠这样的机会钓个金龟婿，”琳说，“但是时间长了，贵族们都知道了，公职身份的小姐身上有‘责任’。结果是那边怕麻烦了起来，所以后来打破脑袋抢这个机会的人都没有了。”
艾莉卡又点点头。
琳说：“不过既然你衣服都做了，不让你去好像也说不过去。”
衣服？我买衣服的事情已经传到琳耳朵里了？
等等！我不是为了参加社交会才买的衣服啊！
艾莉卡在心中怒号：搞错因果了啊！
“那么你就去吧。”琳说。
杜兰老师说：“不过很有问题啊，居维叶小姐，您会社交舞蹈吗？”
艾莉卡哭泣的脸又阴沉了下去。
她听见琳叹了口气：“给她找个舞蹈老师，一周后我要检查成果。”
眼角挂着眼泪的艾莉卡小声问道：“那请老师的费用？”
杜兰老师说：“从你的工资扣取。”
艾莉卡悲伤地哭泣起来，她的债务又加重了。
结果是一周时间舞蹈老师的加训，把她勉强变成了一个可以在跳新式宫廷舞蹈时不会分不清南北或者踩到舞伴身上或者撞倒边上人的舞者。
“差强人意。”
琳甚至一直看着手中的文件连头都没有抬。
“我来说一下这次的出行，”琳合上了文件，所有人都直起身子等待安排，“5月26日，地点在加布里艾蕾夫人的庄园，应该是社交季西海最大的一次聚会了。我，杜兰老师，塞拉，文森，还有文官辅助的艾莉卡。以上五人出席。因为要待几天，请各位黑鹰带好属下的骑士几人。考虑到尊重主人，人数不要太多，而且切记，要遵守当地的风俗，不要闹出丑闻。”
琳说出丑闻两个字的时候，艾莉卡看到文森笑了一下，被琳白了一眼。
鲁比跳出来，问道：“那我呢？”
“好好待在家里镇守康宁府。你也算是一个黑鹰了，稍微有些样子。”琳呵斥道。
鲁比穿着黑色的骑士制服，却毫不在意仪容整齐，前襟敞开着，里面是夸张的鲜红的衬衫，还没有塞进腰里。以艾莉卡的教养来看也是不正经的打扮。
“不出意外到30日就可以结束。在庄园期间，请各位适量饮酒，正确同各位贵族交往。”
“正确……”鲁比在一旁噗嗤低声轻笑。
琳白了他一眼：“你给我出去。”
“生气了？”鲁比看着琳发火要把手里承重的文件夹扔向他的时候，赶忙闭嘴了，鞠躬一下出去了。
琳把文件夹放回桌子，“我说到哪里了？哦，正确。是的，这次有很多不正确的人会来，你们注意一下，任何在酒会舞会间细小的流言都要注意。好了，收拾东西去吧。散会。”
不正确的人？艾莉卡一头雾水，悄悄地问杜兰老师。
杜兰老师回答她：“不要想那么多，打扮得美美的，好好享受一下吧。”
艾莉卡更不能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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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艾莉卡坐在马车上，她的裙子占满了半个马车，同行的女士里，琳和塞拉都是制服打扮，只有她一个被要求穿礼服参加。那件新买的礼服则在手提箱里面，按照社交季的惯例，她会在需要的时候再换上。
“那个，加布里艾蕾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艾莉卡怯生生的问。
琳低头看着文件，回答她的是正在从随车箱子里掏出葡萄酒而又被塞拉瞪回去的文森：“你想问的是民众偏见的流言里的夫人吗？”
艾莉卡呆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了。她在刚到西海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从乡野的流言中勾勒出西海总督的印象。很明显，和她真正见到的人差别很大。
文森乖乖的把葡萄酒放回去，说道：“但是在一个男人的眼里，她是标准的贵妇人。出身良好，受过教育。热衷支援医术和科学，赶时髦。要是从康宁府这边来看，她是最好的支持者，坚持纳税，拥护政策。还有交际广泛。再有恩怨的家族都会卖给她一个面子，对于很多需要谈判的场合，有她在最好不过。”
“听起来是位非常出色的夫人。”
“是的。宫中的大臣们对她的婚姻有些微词。”
“哎？”
“夫人的先生并非本国籍，虽然在结婚的时候正式放弃了海外的权利归属到欧瑟法尔来，但是宫里的老顽固们大概还是很难认同吧。最后继承爵位的只有夫人，这也不得不说是个遗憾。”
“这样啊。”艾莉卡有些感慨。
马车晃悠悠的驶向西南。穿越过幽深的密林，坐落着一座海滨庄园。
“像王宫一样。”艾莉卡感慨道。
文森笑话她：“等你见到真的王宫，你会笑话今日的自己的。”
接待他们的是男仆。
“塞巴斯蒂安呢？”琳下车的时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