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X师大附近的小吃街上,雷子扶着一根电线杆吐得虎啸龙吟、日月无光,同样喝醉的华仔拍着巴掌大笑,“雷子怂了,哈哈……呕!”
他自己也跑到路边,疯狂呕吐起来。
“你们这两个怂货!”卢令令大笑,虽然喝了不少酒,但他的醉意却是装出来的,因为他意外地发现,昔日滴酒不沾的自己居然千杯不倒,妖体质细胞的自更新速度太快,酒精很难影响到自身,这一点倒是蛮强悍的。
所以,原本想把他放倒的雷子和华仔,自己反而醉得东倒西歪。
今天真是开心的一天,四人在卢令令的“新家”打游戏吃蛋糕,下午去KTV飙歌,晚上又跑到学校附近的饭店胡吃海塞,痛痛快快地过了一个生日。
“令令,大地怎么在颤抖,我站不住了。”小龙也喝醉了,扶着卢令令,像面条一样软绵绵地倒下去,坐在地上头一歪就睡着了。
“我去,快起来,别在这睡觉。”卢令令使劲摇晃他,无奈醉得太深,不能喝就别喝嘛。
雷子和华仔也坐在地上,背抵着背,意识不清。
“唉,我带你们回寝室。”
见四下无人,卢令令扛起小龙,一个大活人担在肩上,轻飘飘得毫无感觉,可惜肩膀太窄,一次只能带一个人。
“你俩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抛下这句话,卢令令一溜烟跑掉了,雷子捅捅华仔,口齿不清道,“咦?令令怎么跑辣么快。”
“可能是喝多了吧。”
“我靠,他直接从学校的围栏跳过去了!”
“你也喝多了!”
“哈哈!”
“哈哈!”
五分钟一个来回,很快卢令令就把三人安然无恙地送回寝室,放到各自床上,掖好被子,雷子梦呓,“明天早上要开班干部会,定闹钟。”
“自己定!”
卢令令把手机塞到他手里,小龙突然号陶大哭起来,他摇晃一下小龙,拍拍脸,“怎么了这是?”
“再过几天,就看不见大家了。”
“不就实个习嘛,又不是生离死别,几个月而已,有啥好伤感的。”
说起实习的事,卢令令内心也很忐忑,一是要和好哥们暂时分开,二是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指导老师。听学长们说,有些指导老师特变态,把什么活都推到实习生头上,稍有不满就拿扣分威胁,实习分数和毕业是息息相关的。
况且平日里自由散漫惯了,突然间要他人模狗样地站到台上当老师,自己都觉得别扭。
这时,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打来的。
“喂,哪位?”
“请问是卢令令吗,有你的快递,麻烦来宿舍楼下面取一下。”
“哦哦,就来。”
他登登登下楼,心想今天真是惊喜连连,都深夜了还要让他开森一下,哪位大佬对他这么好,如果让他知道,干脆誓死效忠好了,我的灵魂和肉体请随意使用吧。
然而到了楼下,却没看见快递员的身影,左顾右盼半晌,掏出手机拨通那个号码。
“我没看见你啊。”
“哦,我顺路去了趟体院,要不你过来一趟吧,或者你在那等我,大概一两个小时就到。”
“我去!”
这快递员真是智商感人,文学院在这头,体院在那头,隔着半公里呢,怎么就“顺路”了。
“我来一趟吧。”他说。
“行,我在体院楼下等你,穿红衣服的就是。”
挂断电话,卢令令跑过去,然而还是没看见人,再次拨通那个号码。
“你人呢?”
“真对不起,我车停在篮球场这边,就在楼后头。”
“我来了。”
体院后面有一座用铁丝网围起来的篮球场,因为地利之便,基本上是体院生的活动范围,进出只有一个出口,他跑进去,篮球场空荡荡的,哪有什么快递员。
再拨那个电话,发现已经关机,该不会是恶作剧吧。
正准备回去睡觉,一棵榆树的阴影里跳出一个影子,手里的家伙“呼”的一声朝卢令令砸来,幸亏他反应迅速,锵一声,铁棍和水泥地面擦出许些火花,真是太惊险了。
贸然袭击他的是个中年大叔,显然骗他过来的电话就是大叔打的,他唯一没说谎的就是,他确实穿着一件红色的卫衣。
“大叔,你干嘛?”卢令令震惊。
“小兄弟,拜托你了。”
“拜托什么?”一头雾水。
“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怪过意不去的,你听我跟你解释。”大叔一步步接近。
“拜托你先把棍子放下。”
“是这样的,我老婆跟我闹离婚,她骂我是个废物,我吧作为一个男人,当然要证明一下自己。”
“我去你大爷,你到底要证明什么……把棍子放下。”
“劳驾帮个忙,我想发财,作梦都想发财,我保证不破你的相。”
说罢,一棍子砸下,卢令令侧身闪避。
“大叔,你是没吃药还是吃错药了。”
“我精神很正常,不信我背乘法口诀给你听,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
去你妹夫!
深更半夜遇上一个疯子,卢令令心中咆哮,而且还疯得这么有针对性,不辞辛苦地把他骗出来。
“大叔,我们有话好好说行不行,你打我又能证明什么。”
“一百万!”
“什么一百万,你在说地球上的语言吗?”
“小兄弟,你让我打一下吧,等我发财了,天天去医院给你送盒饭。”
转眼已经逼到一角,大叔把棍子在两手交替,跃跃欲试,灼灼的眼神显得格外亢奋。
卢令令哪里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一张移动彩票,价值一百万!
“既然如此!”他蹲下,嗖地一跃,倒着从二米高的篮球场铁丝网跳了出去,“大叔我回去睡觉了,你自己一个人疯吧。”
“别别别走……”望着卢令令消失的背影,大叔手中的铁棍掉到地上,他跪地恸哭,“我的一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