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们将要发起攻击的目标是春帮总部!”
夜总会里,歌丘对着齐聚一堂的众人如是宣布道,顿时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老大,你疯了吗?这么做只会把秋帮引上覆灭的道路。”
“只不过是一家俱乐部的问题,有必要闹到这种地步吗?”
“我们只有春帮三分之一的人,要怎么打,这根本不是作战,而是送死!”
“都给我安静下来!”
在冉黎一遍又一遍的呼吁下,众人的抗议声浪总算是平息了下来,可是眼睛里却压抑着强烈的不满情绪,歌丘坐在沙发椅上,无所畏惧地迎上那一双双目光。
虽然早就料到歌丘必有大动作,但这次的“动作”实在是大的过头了,除了一脸平静的冉黎、嚣火,以及不明就里的令令外,就连斗花都被姐姐的野心吓了一跳。
歌丘平静地说,“你们没有听错,我们今晚将要发动的是一场帮派之间的侵略战争,我将要宰掉纳兰,或者让春帮从此不敢再跟我们叫板,各位有什么意见可以一个个说。”
冉黎将一支匕首插在茶几上,谁想说话就拔出它,其余人一律不得插嘴。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一脸诚恳的大叔率先拔出匕首,“那我就代表大家说两句吧,帮主,你自己也知道这是场侵略,试问我们拿什么跟势力滔天的春帮打,就凭一腔热血吗?”
大叔环顾众人,“在座各位,我想都是深爱着您的。”这话虽然说得肉麻,却并没有人发笑,因为这就是事实。
“在座的一多半,曾经都是虎爷的部下,当初我们不是没有选择权,我们可以依附强大的春帮、也可以投靠富庶的夏帮、更可以加入铁腕的冬帮,但是我们并没有,我们最后追随了您,在秋帮最弱小的时候,因为您的人格魅力深深吸引了我们,我们把秋帮当成自己的家,把这里的弟兄当成自己的亲人,然而你现在却要一意孤行,把大家带上死路吗?帮主,我恳请你三思而行!”
话毕,大叔将匕首插回去,歌丘赞许地点头。
“我考虑了很久,今晚的作战我们一定会赢!正所谓兵不厌诈,我事先放出的不过是假消息而已,春帮虽然人多势众,但纳兰却是个优柔寡断之辈,如果我是他,我根本不会给秋帮任何反应机会。但是他没有,据我所知,他将自己的战力一分为二,一半放在俱乐部,一半镇守自己的堂口,我们将用闪电突袭占领他的各大堂口,胜负都无所谓,一旦得知后庭起火,纳兰会怎么做?他会把自己那一半再次分流,这个时候,我们集中全部战力,擒贼擒王!”
有人沉默不语,有人暗暗点头,歌丘的这套战术可以说完美无缺,无论任何时代,分而击之、以多胜少都是兵法的精髓,从战术上来说,这一战不可能输。
难怪歌丘要将自己的真实意图一直隐藏到最后,从一开始她就将作战中的变数,可能发生的泄密纳进考量的范围,这也是为了能够出奇制胜。
听到这席话的残塘吓得冷汗淋漓,他意识到自己就像棋子一样被利用了。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突然叫嚷起来的是苍角堂堂主明威。
冉黎大声阻止,“明威,懂规矩吗?”
他愤然瞥了一眼冉黎,拔出桌上的匕首,“老大,恕我直言,你的目的不外乎是踏平那家俱乐部,为什么要拿整个春帮当作目标,这胃口是不是太大了?”
“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我们就算血流成河地拿下俱乐部,纳兰还会再建第二个、第三个俱乐部,他不把秋帮放在眼里,正是因为我们弱小,今晚我要让他看看,谁才是软柿子!”
“老大!”明威提高声音,“如果说今晚是去抢地盘也就罢了,我们为什么要拿自己的性命替你一时兴起创建的特攻队卖命,搞毛线啊!我不怕在众兄弟面前说句丑话,特攻队就是一个多管闲事的组织,你身为一个老大,却干这种多余的事,我相信早就对此有意见的人不止我一个吧!”
歌丘咬着嘴唇,压抑着心中的不快。
明威环顾众人,“不赞成去淌这混水的兄弟,举手,不要怕,我们老大是最开明的!”
先是明威手下的几人举起手来,然后零星地有人举手,最后赞成明威意见的人已经占了三分之一。
歌丘面孔煞白,明威有众人支持,越发理直气壮,“看见了没有,老大?并不是每个人都认同你那可笑的正义观,我们来混黑社会,说白了,是为了钱!我不想为了这无聊的理由白白送命!”
“那你可以滚啊!”冉黎已经忍受不住,拍案而起。
“老大许你说话了吗?懂不懂规格!”明威瞪着眼睛,公然叫板。
冉黎身后的小弟呼啦一声站起,明威那边的人也站了起来,双方剑拔弩张,眼看着就要演变成帮内火并。
“都给我坐下!”
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被怒火夺去理智的众人回头看去,歌丘的脸色阴沉至极,一半是出于害怕一半是出于敬畏,纷纷退下。
旁观这一幕的令令吓得目瞪口呆,此时此刻,每个人都带着或义愤、或不满、或惊恐的神情,只有猫形态的嚣火蹲在椅子上舔肉球,仿佛这个世界毁灭都与他无关。
“我从不强求,不愿参加的人现在就可以退出。”歌丘如此说道,漆黑的瞳孔中宛如涌动着无尽的地火,“去投靠能带你们发财的主子吧!”
“好!”明威痛快地说,“诸位,我明威从现在起,宣布脱离秋帮!秋帮的死活从此与我无关!走啦,兄弟们!”
他大手一挥,手下小弟跟着他一起离开,有人坚决,有人带着几分犹豫,但最后,整个苍角堂还是走光了,留下一个令人难以忍受的空缺。
零零星星的,一些人带着歉疚的神情,起身离座,有人向歌丘和自己的堂主一鞠躬,有人尽量不发出声音,紧绷的空气中充满了尴尬的氛围。
残塘眼前一亮,混在离席的人群中悄悄走掉了。
冉黎恨恨咬牙,再一看歌丘,她的脸色白得像快要病倒了似的,冉黎知道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歌丘是一个理想主义者,这赤裸裸的背叛行径令她无所适从,可是碍着众人的面子,却不能发泄心中怨恨。
暗暗替老大揪了一会儿心,冉黎突然发现歌丘右手边的座位空了两个,错愕地围观四周。
纳尼!?
连嚣火和令令都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