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黑羊的卢令令脚踩西瓜，威胁道，“再不放手，我就踩爆他！”
杨明羽的面孔一个劲抽搐，真混蛋，居然被反将了一军，为了一时义气葬送掉小弟性命，这种事情当然不是他能做出来的，只好撒开老柴，高举双手。
一旁的小弟甲见状，也放开二鬼。
“这样总行了吧，你放开他！”杨明羽道。
一旁的老板早就吓得瘫坐在地上，整个人已经崩溃了，语无伦次，“人变成羊了……居然还会说话……”伙计使劲地抚胸口帮他顺气，生怕他“嘎”一声抽过去了。
卢令令怕他使诈，迟迟不肯将蹄子从西瓜上挪开，而变成西瓜的小弟乙此刻只有拼命祈祷的份，没有眼耳的他完全不知道外界的状况。
“聋了？叫你放人！”杨明羽厉声道。
“退后！”
“艹，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向来说一不二，说不动你就不动你。”
“就你那人品？”卢令令不屑。
“我去你妹夫！”杨明羽揎拳撸袖，“你踩！你踩！你敢踩我就把你变成手抓肉！”
卢令令江湖经验有限，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场面，幸好老柴及时站出来，“立字据！”
“哈？”杨明羽露出费解的表情，“就这么不相信老子？”
“别整这些没用的，口说无凭，必须立字据。”
“怎么个立法？”
“‘某年某月，杨某人暗算不成反被打脸，啪啪有声，现立下字据，永远不在卢大哥面前造次’……”见杨明羽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老柴慢悠悠地说完下面的话，“这样说肯定不好听，你也不乐意，所以咱们务实一点，立一张借据！老板，纸笔伺候！”
杨明羽的心中仿佛有一万个马景涛在咆哮，这TM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无奈，只能认了。
老柴把纸摊开，运笔狂书，他虽然书读的少，没有什么文化水平，但因为工作关系，写借据还是相当拿手的，顷刻间一挥而就，把纸推过去，趾高气扬道，“在这地方签字！”
杨明羽扫了一眼，“一百万？你要我命？”
“听说黑市上一个肾能卖三万……”老柴一句话没说完，已经被杨明羽一把薅起来，他的瞳孔陡然变成纵长型，咧开一嘴排钉般的利齿，面孔狰狞。
“秋帮的，不要欺人太甚，我一个寒字辈小弟，一个月才挣多少！”
“你是不是男人？”老柴虽然害怕，可输人不输阵。
“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谁也别想从这里走出去！”
老板拼命地摆手，小声说，“可别！不要死我这行不行？”
“老柴，一百万确实多了，改成十万吧。”卢令令说，倒不是说公道话，主要是再这样拖下去，变身时间要到了，那就很麻烦了。
“好好，十万！”
老柴重新起草了一份，杨明羽看着那长长一串数学还是摇头，“十万，好几个月工资没了。”
“就当花钱买教训，年轻人不要这么冲动好不好？”老柴说。
杨明羽一咬牙，在那借据上签字，老柴也签上字，担保人一栏还空着，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老板，后者吓得拼命拱手，“各位大哥，我就是做小本生意的，求高抬贵手。”
“过来签字！”老柴声色俱厉道。
老板吓得两腿乱颤，他活这么大，不会不知道担保人是什么意思，就是说如果这钱没收上来，或者借贷人跑路了，债务自动由担保人来承担。
对方可是黑社会啊，讨不上债说不定第二天就来一辆面包车把他一麻袋搂走，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手术台上等着割器官。
“过来签字！”老柴再次强调。
老板哭丧着脸，“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我我上卧病在床的老母，下有爱玩单反的儿子，一家子顶梁柱，真的担不起！担不起！”
“二鬼，架过来！”
二鬼一把拎起老板，滴溜过来，往桌上一按，老柴和颜悦色地跟他说，“这个签字就是走个形式，你放心，讨不讨的上来是我们自己的事情，绝对不难为你，你赶紧签了，别逼我发飙把你腿打断好不好，大家都是出来混的，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你今天帮我，下次我还来你这吃。”
老板的脸色由青转白，由白转灰，当老柴把笔塞到他手里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大哥，我们无冤无仇……”老板泪目抬头。
“快签吧，打断腿阴天下雨会疼的哟~”
老板作垂死挣扎，“我有个外侄是城管，下次大哥有什么难处，我可以帮忙。”
“我们又不摆小摊，快签字。”
“我这个手有点抖，可否让伙计代劳？”
“快签！！！”
在老柴的恫吓下，老板手一抖，把自己的名字填上去了，然后一屁股坐进椅子里面，神情恍惚，一脸的生无可恋。
黑恶势力如何欺压良善，卢令令总算是见识到了。
这时卢令令的变身解除，小弟乙也变回来了，两人对视一眼，卢令令眼疾手快地往他脸上捣了一拳，“叫你暗算！”
“大哥，这张借据你收好。”老柴跑过来，狗腿子似地谄笑，将那张纸交到他手里。
头一次这么欺负人，感觉还怪爽的，卢令令笑盈盈地卷起来塞进怀里，顺便对老柴说，“那个，我不太会算高利贷的利率。”
“不要紧，我会！”
“早点还钱啊，不然利滚利，可是很可怕的。”卢令令对杨明羽说，“这年头物价飞涨，黑社会都泼不起油漆了，房子被烧了可就没地方住了哟~”
“大哥真专业！”老柴竖起大拇指。
杨明羽狠狠瞪了他一眼。
“对了，留联系方式，不然我找谁要钱去。”卢令令说。
“大哥真周到！”老柴再次竖起大拇指。
办妥之后，杨明羽带着两名小弟愤然离去，老板还坐在那神思恍惚，卢令令把碰翻的桌椅给扶好，准备安慰他两句，老柴说，“不用，除妖狗该来了。”
“那咱们走吧。”卢令令抻个懒腰，“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