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站在铁窗前,遥望星光闪闪,那闪闪的星光,就象妈妈的眼睛一样……”
拘留所里,令令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幽幽地唱着铁窗之歌,躺在一旁的杨明羽十分不耐烦地坐起来,“拜托,你都唱十遍了,来点喜庆的歌好不好?”
“喜庆的歌?我现在这个心情,没唱小白菜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
“来来,我们划拳!”
“没有酒,划毛线拳?”
“来嘛来嘛!”
“不会!”
“我教你,男人必修课!”
“不想学!”
杨明羽自讨没趣,又躺下了。
罪名是团伙盗窃和私闯民宅,不过金额并不大(实际上是没有),所以警方只给了他们拘留三天的惩罚,怕他们凑一起闹事,所以分开关押,老柴二鬼在一个屋,小弟甲小弟乙在另一个屋。
这才过了半天,令令就感觉无聊透顶,真不知道那些在铁窗后面渡过十年的朋友是怎么捱过来的。
“我TM真蠢!”令令突然说。
“怎么了?”
“昨天晚上应该搞点大新闻的,这样我们就不会落在人类手里,而是除妖师手里,然后你懂的!”
“你不早说!”
杨明羽一腔遗憾,人类这边,少帮主和歌小姐的面子是卖不动的。
“对了,你怎么不给安安打个电话,多好的机会啊,又能被保释出去,又能博得同情。”令令说。
“此言谬矣。”杨明羽坐起身子,“坐牢这种事,女人才不会同情你呢,只会更讨厌!不过你要是越狱出去跟她见一面,那简直能感动得稀里哗啦。”
“越狱不是会增加罪行吗?”令令问。
“对啊,女人就是这么非理性、不可知的生物!就像宇宙的本源一样。”
“你欺负我没读过书?”
“实话啦!”杨明羽一副掏心掏肺的诚恳状,“女人啊,你跟人打架她瞧不起你,你被人打伤了她同情你;你每天跑去看她她烦你,你突然不去了她又念叨你;你有点小毛小病她讨厌你,你要是灭绝人性的大魔头,她又觉得你很酷。”
“都是亲身经历啊?”
“哎……不不,最后一条不是。”
“是后半边吧?”令令拿眼乜斜他。
“说句诚实话,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作为男人来说,能打多少分?”杨明羽把身子坐得笔直,一副等着接受考验的样子。
令令上下看他,“我如果是女人的话……”
“就爱上我了?”
“我肯定爱上我自己。”
杨明羽一阵失落,“我跟你掏心掏肺哎,你就这样糊弄我?”
“我们能不谈女人吗?我还是甜蜜的初恋哎,你不要用你那套老男人的价值观来毒害我这株嫩草好不好?你说的那些我一点共鸣都找不到,我女朋友绝对是世上最好的女孩,除了罩杯之外,她没有任何缺点!”
杨明羽哼了一声,“鸡同鸭讲!”
“哟哟哟,谁在背后夸姐姐啊,也不嫌害臊。”
一个浮夸的声音飘来,抬头一看,歌丘和狡玉站在铁栏杆外面,刚才的话显然被听见了,令令的脸颊一下子烧到耳根,脑袋低得快要贴到地面了。
“讨债讨到蹲班房,也是前无古人啊。”狡玉笑道。
“好啦,别取笑他了。”歌丘对令令说,“第一次坐牢的感觉如何?”
“不好!”令令垂头丧气地说。
“我已经听说了,那件事不能怪你,先回家吧。”
“你来保我?”
“我不来,谁来啊?”
“说的好像我不关心令令似的。”狡玉嘻笑道,“哎,这个小帅哥是谁啊?”
狡玉一出现,杨明羽就被她的惊世美貌震惊到了,正在旁边安静地欣赏,且看且陶醉,一听说夸自己帅,马上站起来,挺起胸膛,像被首长点到的新兵蛋子似的,用嘹亮的声音回答。
“在下杨明羽,冬帮北极堂寒字辈小弟,见过歌老大,见过狡二姐,晚辈给二位请安了。”
“真是个懂礼貌的晚辈。”狡玉称赞。
令令对他的作秀十分不屑,号子里面的人,就算长着一张吴彦祖的脸,耍帅也纯属丢人行径。
“姐姐,他跟令令关系这么好,发展成咱们的内线吧?”狡玉说,虽然语气是开玩笑的,却透着几分认真。
“不需要!”歌丘断然拒绝,“别做这种给别人添麻烦的事情好不好?”
“开玩笑的啦!”
歌丘对杨明羽说,“谢谢你昨晚救了令令一命,有空的话,欢迎来酒吧坐坐。”
“没什么,自家兄弟嘛!”杨明羽笑嘿嘿地答。
“保我也保他吗?”令令问。
“放心啦,八个人的保释金,我都交了。”
“休斗马岱,我们这个犯罪团伙还比较年轻,总共就六个人,你去哪又给我们添了两个小伙伴?”
歌丘用手指绕着一绺头发,略显尴尬地说,“警官说,昨晚抓住的闯空门小偷一共八个,我就……”
“全部保出来啦?”
“对呀!”
“你花钱的时候,能不能先问清楚?”
歌丘笑着责备狡玉,“都怪你不提醒我。”
“这能怪我?有个警官长得好像富山雅治耶,我光顾着看他了。”狡玉辩解。
“那我去把手续办了,你们稍等一会。”
两人离开的时候,令令冲她的背影喊,“六个,不是八个!”
令令回过头,发现杨明羽呆呆地坐在那,一副心醉神驰的表情,着实恶心,于是令令猛拍肩膀把他从恍惚中唤醒,“哟,你不是看上我小姨子了吧?”
“瞎刚,我在欣赏你们老大……真是气度不凡,君临天下,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秋帮上下那么多人,愿意死心踏地地追随一个小姑娘了。”
“你干脆来秋帮吧,以后经常在一起玩,多嗨屁!”
“你当黑社会是保险公司啊?想跳槽就跳槽?私自拔香头是受要三刀六洞的,而且以后见一次要被打一次,根本没法在江湖上做人。”杨明羽露出苦笑,“更不要说在我们冬帮,这三刀扎在哪个部位,完全得看老大心情。”
他一把揽住令令的肩膀,想劝他务必珍惜这样好的女孩,可是突然又想起,昨晚惊鸿一瞥地知道这小子有那方面的嗜好,而且还相当的重口,于是语调略显沉重起来。
“你啊,一定要珍惜歌小姐,男人的臭皮囊有什么好的呢?早点抱玉眠香才是人间正道!”
令令一头雾水地眨巴着眼睛,“你在暗示什么?”
杨明羽连忙就此打住,“意会!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