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五日,上午,恒逻斯城万人空巷。 更新最快
今天是对造纸术被窃一案的相关案犯阿卜杜拉和蒙特进行处决的日子,天还没亮,城内许多百姓人向西城门外的刑场赶去,准备抢个好位置看热闹。国人自古有看热闹的习惯和传统,即使迁来了西秦也没有改变。
西城门外的刑场是官府专门修建的,行刑台只有十米见方,周围很空旷,坐落在沙漠的边缘地带,这里是一片洼地,中间低,四周高,因此无须修建看台,围观的百姓们就可以在四周斜坡上观看行刑。
这西秦第一次处决境外案犯,因此官府极为重视,刑台周围的岗哨林立,任何人都不准靠近十米以内,为了这次行刑,司法寺派出了一个高级官员监斩,从另一方面也表示了对这次判决的重视程度。
西秦官方派出了重量级的官员监斩,同时大食国副使阿齐兹也前来准备处理行刑完毕之后的后世。
午时三刻,时辰一到,监斩官从签筒中拿出一根签丢在地上,大喝声一声:“时辰已到,斩!”
两个膀大腰圆的刽子手喝完瓷碗中的酒水,一口喷在鬼头刀上,举起鬼头刀挥刀便砍,周围围观的人们集体发出一声惊呼:“啊”
两道刀光闪过,两颗人头滚落下来,血水如喷泉一样,尸体的心脏还在跳动,把血管中的血液泵出来,因此形成了短暂的喷泉场面。
监斩官走到大食国副使阿齐兹的面前问道:“阿齐兹阁下,行刑完毕。尸首是由你们自己带回去处理,还是交给我们处理?”
阿齐兹脸色有些发白,他颤颤站起来说道:“我们带回去!”
“好!本官先走一步,告辞了!”
这次行刑完毕之后的第三天,也就是三月二十八,司法寺正式开始审理死者家属要求大食国王子马赫迪赔偿安置费的案子,这次庭审闹出的动静也很大,这毕竟也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情,在司法寺观看庭审的人多达一千多人,差点把司法寺的审判大厅挤爆了。
在四月初二的第二次庭审结束后,审判官判决大食国王子马赫迪必须赔偿受害者家属十万银币,在一个月之内由司法寺的官员监督之下交付给受害者家属,这一判决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场官司让同样是受害者的西秦商人和朱罗国商人的家属得知之后,也都纷纷到司法寺告状,司法寺同样受理了这两起诉状,并决定一同审理。
结果毫无意外,大食国王子马赫迪再次被判决要向另外两外受害人的家属进行赔偿,其中西秦商人的家属获得的赔偿达到十六万银币,朱罗国商人的家属获得的赔偿是七万银币。
马赫迪王子被整惨了,赔钱倒是小事,他成了整个西秦百姓们热议的焦点,人们在茶余饭后议论,马赫迪王子仗着自己是大食国王子和使臣的身份,为了获得造纸的技术,派人去盗窃造纸技术,在失败被发现之后又派人杀死证人,百姓们真是大开眼界,原来有钱人都是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获取权利和财富的。
药杀水流入咸海的入海口处,一队骑士正在河岸边饮马、休息、进食。
其他人都开始坐下来吃东西喝水,一个随从从马背上的褡裢中拿出来两张饼,拿出一个油纸包,从里面抓了一把咸菜放在饼上卷起来,走尤里乌斯面前恭恭敬敬地把卷好的大饼递给他。
“大人,吃点东西吧!”
尤里乌斯的神情有些憔悴,这次被西秦官府强行驱逐出境对他的打击很大,他作为外交官员,曾经在可萨汗国、保加利亚汗国和大食国都呆过,还去过罗马和法兰克,从来没有遭遇到这种待遇。
肚子确实有些饿了,尤里乌斯接过大饼大口大口的啃起来,吃得急了,食物进了呼吸道,让他咳嗽不止。
“大人,快喝点水!”随从立即把水袋递过去。
尤里乌斯喝了一点水之后总算感觉好了一些,他一边吃着大饼,一边对随从道:“你去问问那些捕快和兵士,还有多久到最近的城镇,我身上都发馊了,我要洗澡!”
“是,大人!”
随从走到马坤面前问道:“马班头,还有多久到城镇?我家大人需要洗澡和休息,我们虽然要被驱逐出境,但我家大人可不是囚犯,他应该得到应有的待遇!”
马坤闻言看见旁边的骑兵队官冯羽问道:“冯队官,这里距离前方最近的城镇还有多远?”
冯羽一边啃着干粮,一边笑道:“这里已经是乌古斯的地界,乌古斯人都是过着游牧生活,并没有固定的居所,因此也没有城镇,我们从这里就要转向向西北,在咸海北岸的阿拉尔斯克有第八军团的驻地,距此还有两天的路程,那里原本只是乌古斯人一个放牧地,不过我们在那儿驻军之后,有一些乌古斯的牧民就在那儿定居下来,并建立了一个小镇,牧民们靠着军团生活,经常贩卖一些生活日用品给军中将士和沿途的商队赚取一些钱财,在那里有客栈酒馆,我们只能把你们送到那里就要返回了,以后就得靠你们自己!”
“多谢你,冯队官!”马坤抱拳说道,然后对尤里乌斯的随从说道:“刚才这位将军说还有两天的路程就到了一个小镇了!”
尤里乌斯的随从走了,一个骑士走过来向冯羽抱拳道:“冯老大,有一队人马这两天来一直跟着咱们!”
冯羽皱眉问道:“你是说自从我们从黑风堡出来,这队人马就跟着我们了?”
“是的!”
“你怎么不早点报告,现在才说?”冯羽很不高兴地斥责。
“他们时隐时现,这两天一共出现了四次,我刚开始不敢确定,但是我刚才在东南方向的沙丘上看到了他们的身影,距离虽然有些远,但我知道就是同一拨人,这些人看上去穿着大食人的服饰,骑术非常不错,不比我们差!”
冯羽看向马坤,说道:“马班头,看来咱们有麻烦了!你觉得这一拨人马跟着我们有什么目的?我们可不是商队,身上没有什么财物,他们跟着我们作甚?”
马坤叹道:“咱们这些人既没有财物,又没有身份,如果那些人真有歹意,他们的目标肯定不是我们,而是那边那位!”说完指向尤里乌斯。
冯羽冷笑道:“我说呢,在这条路线上的马匪都已经被清剿得干净了,哪来的一队对我们怀有敌意的人马,原来对方不是马匪!这沿途一路都有兵站驻军,这些人竟然还敢打主意,胆子真不小!老子被调到这鬼地方来也有两年,很久没有动刀杀人,今日只怕要开开荤了!齐光,他们有多少人?”
“十六人!”
“嘿,十六人就敢打咱们的主意,胆子真够大的!传令让弟兄们做好战斗准备!”
“是,冯老大!”
马坤看见冯羽的人马开始聚集起来做战斗准备,他也招呼手下七个捕快赶紧把尤里乌斯保护起来。
尤里乌斯察觉到了不寻常,立即走过来询问马坤:“马班头,你们这是干什么?难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马坤看着尤里乌斯说道:“有一队人马这两天一直跟着我们,人数有十六人,携带兵器,他们的目标肯定不是我们这些吃官饭的,只怕是你,阁下!”
“是我?”尤里乌斯疑惑,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马坤道:“我要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就好了,我只知道他们穿着大食人的服饰!”
“大食人?”尤里乌斯突然想到了什么,身子一抖,情绪激动的叫道:“我知道是谁了,肯定是大食国王子马赫迪派来的,他们要杀我,然后嫁祸给贵国!”
马坤脸色一变,说道:“如果真是你说的这样,那么咱们这次真的有大麻烦了!”
尤里乌斯看了看冯羽和马坤的手下,说道:“你们有十八人,他们只有十六人,难道你们还怕他们?”
“阁下,这不是人数多少的问题!他们既然敢来,肯定有了周密的部署,而且他们在暗,我们在明!俗话说‘明抢易躲,暗箭难防啊’!如果他们肯跟我们正面战斗,以冯队官他们的战斗力,肯定是不惧对方的,但对方只怕不会与我们面对面的战斗!”
尤里乌斯说道:“马班头,我不能死,你一定要保护好我,如果我死了,大食人的阴谋就得逞了,到时候东罗马帝国就会把罪责怪罪在你们西秦头上,这对我们两国都是不利的,大食人巴不得我们两国打起来,他们才好捡便宜”。
马坤点点头道:“尤里乌斯大人,这一点你放心,我们是奉命护送你回国的,我们当然会保证你的安全,只要我们这些人当中还有一个人没死,你就是安全的。但如果我们都死了,那你就只能祈求你的上帝保佑你了!”
尤里乌斯苦笑道:“在这种时候,上帝可不太管用!”r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