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黄湉湉的家出门,在楼下左转,巷子口便是她说的那家百货商店。
冯远和项立诚站在门口,这里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多,可能因为两人都是生面孔,倒是有一两人驻足好奇的看着,但也很快就走了。
刚才在门口玩耍的小男孩已经不见了,现在想想,那个男孩很有可能就是黄倩口中的默默。
“队长,我们要进去看看吗?可是这家和黄湉湉失踪一案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关系啊!还是说你有别的想法?”
冯远皱眉道:“我也不能确定,不过既然黄倩提到他们了,我们纪今天反正都已经过来了,进去看看也无妨。”
“嗯,那就进去看看。”
两人往商店里面走去,这家店的店面并不大,也就二三十平的样子,里面挤着几张货架,上面摆满了各种东西,有零食,副食,还有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甚至还有一些工具类用品,可谓是大小俱全。
收银台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衣服干净,头发梳的非常整齐,就连头发丝也紧紧的贴合在头皮上,丝毫不乱。
虽然她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更老一些,但是她眼睛中的光芒倒是没有完全散去,还带有些希望,让人感觉到她还没有完全失去生活的希望。
“要些什么?”女人可能觉得他们是来买东西的,直接问道。
冯远笑着道:“您好,我们是警察,刑侦大队的,来找您了解些问题。”
女人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古怪,但很快的就掩盖了过去,冯远皱着眉将证件递给了女人。
女人倒是没有接证件,她道:“你们,来找我了解事情?”
“是这样的,楼上黄家的女儿黄湉湉失踪了,这件事你知道吗?”
“知道,现在铁厂这边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女人搬出来两张凳子,给两人坐下,一边说道:“那孩子经常会来找我儿子玩,挺漂亮乖巧的一个姑娘,挺可惜的,也不知道现在找到没有?”
冯远道:“还不知道您贵姓?一直这样说话有些不礼貌。”
“我叫方茹雪,我
丈夫叫柴振,不过他这会不在店里。”
冯远点头,他往店铺的身处看去,店面是不大,但是刚才后面似乎带了一个小院子,掀开帘子就可以进去,刚才风将帘子吹开,冯远窥探到了其中一角。
“方女士,那是您的儿子?”
方茹雪顺着冯远的眼神看了过去,连忙道:“是的,他叫柴子默,你们可以叫他默默,他……刚还在外面玩呢!”
冯远点头,帘子现在又放下了,他刚才也不过是瞥见了一眼柴子默,的确是早上那个小男孩,不过柴振和方茹雪夫妻二人将他照顾的很好,打眼一看,就和正常的孩子一样,看不出什么毛病。
冯远定了定神,道:“方女士,我们今天过来,主要是想问问,你最后一次见到黄湉湉是什么时候?”
方茹雪回忆了一番才道:“好像是周二早上,那两天我听她说她们学校期中考,小姑娘见了我匆匆打了招呼就往学校走去了,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好像是在背课文。”
情况的确是这样,蓝湾一中在这周的开头两天确实是在进行期中考试,黄湉湉这样的状态也说的过去,而就在周二下午考完试之后,黄湉湉再也没有出现过。
“在这之后您还见过她没?”
“没有。”
没有,又是没有。
冯远万分的失望,不过他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刚才在楼上,黄倩说这柴振和方茹雪性情大变,但是他们聊了这么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方女士,我听说默默他……天生带病,你们有没有带他去看过医生?”
气氛一瞬间有些沉默加尴尬,项立诚看着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的方茹雪,又看了眼他们家队长,心想,为什么要这么直白的戳人家的伤口?
难道不能像他一样,委婉一些吗?
“默默他没病,他就是……他就是比别的孩子发育的慢了一些,我相信等他再长大一些就好了。”方茹雪的面容坚定,她相信她自己的这种说法,“至于医生说的那些,我一个字都不信。”
“是自闭症吗?”冯远问道。
“不是。”方茹雪突然怒了,她不允许别人说她的宝贝儿子,“两位警官,你们问完了没有?完了的话就请你们离开,我要给孩子做饭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今天先告辞了,如果之后想起了什么关于黄湉湉的线索,还请及时告诉我们。”
方茹雪暴怒的脸色一瞬间有些发怔,这个时候了,她才反应过来,这两个警察原本是来询问黄湉湉的事情的,那为什么又会聊到现在这种情况,肯定是有人又在外面说默默的闲话了!
想到这里,方茹雪忽然间变得更暴躁了,她看着冯远和项立诚,恨不得两人立刻从她的店里出去。
项立诚感觉再多呆一刻,方茹雪就要提着拖把将他们乱棍打出了,他连忙托着冯远的胳膊,将他拽了出去。
冯远依旧看着店内发呆,直到被项立诚从巷子里拽了出去,到了看不见商店的地方,才转身回神。
“队长,那个方茹雪,也太凶了吧!那个表情,都快要吓死人了。”
冯远皱眉道:“女本柔弱,为母则刚,可能在她的眼中默默一直都是个正常的孩子,她不允许别人说他有病,所以才会生气。”
项立诚闭嘴,他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滋味,他也是有孩子的,却还要冯远提醒才能想到这一茬,柴子默今年已经五岁了,像今天冯远这种好奇的语气,或者还有比这更为过分的眼神和话语,她可能已经听了无数次了,也许这才是黄倩口中的性情大变吧!
没人愿意自己的孩子不正常,就算是不正常,也轮不到别人去说,这种生活,普通人能受得了几个月?更何况几年?
也可能他们夫妻二人已经悄悄的带着柴子默看了很多医生 ,每次都是由希望变成失望,这样反复多次,长久下去,一个正常人都可能会变得神经质起来。
“那队长……”项立诚小声道:“我们现在知道了黄家没什么仇人,唯一一个性情大变的熟人也确定过了,没什么问题,那也就是说绑架黄湉湉的人,不是为财,也不是寻仇,那么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冯远沉默,他也在想,对方的目的究竟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