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鸣和尚见到张富贵同影子之人离开,立即对着张南芩说道:“芩哥,就这样放他们走了?”
“不然?”张南芩坐到椅子上,目光看向卫蓝青。
只见卫蓝青从椅子上站起来:“南芩公子,你将卫家卖给朱家,可问过我蓝青?”
张南芩看着卫蓝青丝毫不在意对方的质问:“何来卖之说?”
卫蓝青有些气急败坏:“南芩公子,蓝青尊敬你,你刚刚还在说出让卫家部分,实现共赢。”
张南芩听后走向卫蓝青,盯着对方的眼神,竟然双手捏着对方的下巴:“我原本以为蓝青姑娘是聪慧之人,想不到如此愚蠢。”
“你!”卫蓝青何时被人如此轻薄过,她侧过脸看着张南芩:“朱家倘若占了我们卫家的比例,跟吞并有什么区别?”
“如果蓝青姑娘不信任我南芩,我们的交易就此结束。”张南芩冷笑。
卫蓝青听后脸色难看,而一旁的小六子立即站出来,躬身:“南芩公子,我家小姐也只是为卫家担忧,小六子知晓公子一定有后手,还请公子明示。”
张南芩看着小六子,他有些诧异一个马夫竟然有此觉悟,他撇了眼卫蓝青:“朱家吞并卫家的目的是什么?”
卫蓝青想了想,开口说道:“壮大朱家。”
“那么卫家提出共赢,让他不会花费太大的力气,就能得到卫家支持,你说朱家会怎样想?”张南芩反问卫蓝青,他走向椅子旁坐下:“我的存在只是为了保护你,而且先前所发生的事,那张富贵必然惶惶不可终日,十一姨太太同他的苟且之事被暴露出来,他张富贵必死。这其中缘由,蓝青姑娘,现在可想通?”
先前的卫蓝青陷入局中,此时的她反应过来,然后说道:“拖延时间,让张富贵先自身煎熬,他必然想办法通知十一姨太太,到时候两人就会想办法将此事摁下去,要么他们对我卫家再次出手,杀人灭口,要么想办法在朱家折腾……”
卫蓝青越想越深入,随后吸口气,目光看向张南芩有点折服,她微微作揖:“蓝青为先前对公子不敬感到惭愧。”
“小爷答应你的事必然做到,这是我们的交易。”张南芩很随意的说道:“你也不必担心远在南江求学的弟弟,我保证那南江展堂不敢动你弟弟。”
这是一份自信,卫蓝青并未多问。她经营卫家生意,对于南江展堂可是有所耳闻,属于江湖一个门派。既然张南芩说出这样的话,她也便放心了。经过张富贵一事,现在的她对张南芩每句话都深信无疑。
“这是云州通用银票,黄金百两,事成之后,蓝青再给公子余下的,不知可否?”卫蓝青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子上。
张南芩拿起银票微微一笑:“很公平的交易。”说完之后他将银票递给鹤鸣和尚:“和尚,这是你应得的。”
鹤鸣和尚听后一愣,看着张南芩,又看了看眼前的银票,他突然咧嘴一笑,没有丝毫矫情,便将银票收下。
“和尚我这算不算富人了?”收下银票他打趣的问道。
“瞧你那出息,百两黄金而已,只要你心中有猛虎,日后会更多。”张南芩点到为止。今日鹤鸣和尚所做的事,让他很满意,对于用心为他办事的人,他从来不会去亏待。
卫蓝青看到张南芩竟然将这百两黄金随手给予别人,让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异彩,就连一旁的小六子不免多看了几眼鹤鸣和尚。
张南芩从位置上站起来:“这些时日,和尚给你做马夫,无论你到哪里,我们都会在你身边,以免张富贵狗急跳墙。”
“蓝青谢过公子。”卫蓝青没有矫情。
卫蓝青走出米行之前,安慰了店里的伙计,随后小六子赶着马车,鹤鸣和尚同张南芩竟然都坐在马车里面。
前往沈园楼,在经过一处传音石商铺停了下来,店铺有些讲究,鹤鸣和尚见到那些大小不一的传音石,露出好奇之色。
对于传音石,鹤鸣和尚还是见过,但从未见到如此之多,要知道传音石普通人根本买不起。鹤鸣和尚看着一个传音石的标价最低一枚也要千两银子,让他摇晃了下脑袋。
这传音石分多种类型,最普通的莫过于记录留言模式,拥有对方传音石的标记,将自身传音石放在标记旁感应,便可获得联系对方的方式。同时在传音石身上留下的那个标记轻轻触碰,便可进入留言方式。
高级传音石,在普通传音石的基础上,多了实时对话。
再更上一层叫留影传音石,可以记录人的身影,然后传播出去。
而且一层比一层价格高,吓的鹤鸣和尚都瞠目结舌。最为主要的是,这传音石都是有使用寿命,以百为单位,百次使用之后,传音石会裂开便废了。
“拥有传音石果然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鹤鸣和尚看完这些传音石不免有些感叹,他想起那些有实力的钱柜为何可以寄存一点数量的银子,便可使一文钱就能使用传音石了。
这是经商的一种手段,会促使百姓将钱在他们的钱柜存放,虽然这是完全赔本的买卖,但却吸引更多的百姓来存银两。
卫蓝青一次性购得五枚传音石,同时经过传音石商铺重新绘制传音石符文,将原来的传音石序列号作废,那么原有传音石符文便会转移到这枚传音石身上。
看着柜台上那刻满符文的石头,只要将传音石放进去,那符文便会自我运行。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张南芩静静的看着那块石头,他那双眼睛有着一丝金色在游走,几个呼吸,他便闭上眼睛,而后若有所思。
“小师父,这枚传音石还望能收下。”办理好的卫蓝青拿着一枚传音石递给鹤鸣和尚。
鹤鸣和尚看着传音石一愣,要知道这传音石虽然是普通的,但也价值千两银子。
“和尚,既然是蓝青姑娘的心意,就收下吧。”
鹤鸣和尚听后很认真的双手合十:“贫僧感谢施主的馈赠。”
张南芩听后眼神有些诧异,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鹤鸣和尚使用“贫僧”对别人称为“施主”,这里面可是极有讲究的。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何他即便喝酒吃肉,那曾经的师父还如此对待鹤鸣和尚,这是有一定的理由。
这是将自身的俗同僧人彻底分开,两者兼修,这不禁让张南芩感叹鹤鸣和尚的慧根的确不凡。
一行人离开传音石商铺,便来到沈园楼,将卫蓝青安全送到,随后鹤鸣和尚架着马车离去。
用张南芩的话来说,这叫物尽其用,作为马夫同保护卫蓝青,这辆马车应当被使用。
对于张南芩如此厚脸皮,卫蓝青一点儿也不奇怪。
赶着马车的鹤鸣和尚回头看了眼沈园楼,对着身边坐着的张南芩说道:“芩哥,蓝青姑娘安全吗?”
“张富贵他不敢。”张南芩看着天上的月色轻声说道:“和尚,现在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才是重头戏,也许是狂风暴雨,怕不怕?”
“和尚要说不怕,那是假话。”鹤鸣和尚露出他那缺失的门牙:“红尘既炼心,而且有着芩哥你在,和尚还真不怕了。”
“你这和尚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和尚。”张南芩笑了笑:“做好我们的事,好戏在后头。”
两人就在马车上聊着,消失在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