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赵小侯爷出征之后,端王很快又送燕十一和凌雪他们出发,分别前往湖南、湖北。一时间,京都表面风平浪静,粤闽、两湖却早已暗潮涌动。
献王见说不动赵侯爷和赵慕哲,便想着让杜昀则出头,却被姬国公驳了回去:
“杜昀则只是一个千总,又从未有过战功,皇上未必会同意。我儿姬海,已然是一省卫指挥使,皇上对他也十分信任。只要在皇上面前稍加提示,必能成事!他难道不比那个小小的杜昀则更有把握吗?”
献王知姬国公心意已决,只好隐去失望之心,只问如何对冯广才动手。姬国公面色如常:“这就不用献王您操心了,老夫自有安排。你只管回府去多生几个王子,好好准备入主东宫当太子吧!”
献王脸上由红变青,由青变紫,由紫变黑,一言不发的拂袖而去。老贼竟笑我生不出儿子?!献王愤愤的想,上了马,风驰电掣的回了献王府。
本想去看怀孕的程香堇,可鬼使神差的,献王大步进了旁边夫人林月如的院子。林月如正和丫头拿着新掐的柳枝,坐在院子里编花篮,她今天换了件薄一些的绿色衫子,在春日阳光下,笑得明媚。
献王心中一暖,他因嫌弃林月如与秦川是姬贵妃所赐,从不亲近她们。今天一看,才知道自己后院这位林夫人,也是位难得的美人。不禁怪自己太有偏见,不应该迁怒于她二人。于是过去笑着拉起林月如的手就进了里屋。
“王爷怎么来了?”林月如不禁又惊又喜,毕竟是自己的夫婿。
献王笑道:“献王府里,难道还有本王来不得的地方?”
林月如进府快两年,献王从不进她的门,她自叹娘家不能给自己撑腰,也慢慢接受了自己受冷落这个事实。哪料到献王今日从天而降,怎不教她心神激荡?
献王则像得了一件熟悉却新鲜的玩意儿,与林月如恩爱缠绵起来。晚饭也没叫,从申时进了屋,到亥时才叫了水,献王又叫了吃食,二人只略吃了点,献王又抱着她回了里屋,不知几时才沉沉睡去。
进府两年,两人这才算是圆了房。林夫人房里的丫头憋屈了两年,这才得以扬眉吐气,都为自己主子得意起来。
也是因为林月如从未得过宠,纤云都忘了要给她院子里送沐浴花瓣,匆匆送来,献王却忙得连水都顾不上叫。许莞平又急又气,这也不知献王从哪里回来转了性,只能希望林月如运气不要太好,千万别一招中的。
纤云又急忙给秦川送了花瓣,交代丫头给她沐浴熏香,备着献王过来。秦川欢欢喜喜的去准备,到了第二天晚上,献王果然进了秦川院子。
秦川和林月如不同,她的母亲经常进宫去给贵妃请安,也指望着秦家从此靠着献王飞黄腾达。因此在入府前,母亲特意请了教引姑姑来,将各种方法传授给她。秦川让献王喜出望外!后悔这两年守着宝山而不入。
毫无预兆的,献王府里各房,为这老枝开新花,不知又砸了几个茶杯,撕了几条帕子。宫里的姬贵妃听了却很高兴,以为这便宜儿子终于开了窍,不再与自己作对。
贵妃笑着对正坐在她身边插花的姬晴岚说:“你看看,让你去做献王侧妃,你非要做正妃。现在是打算嫁给康王还是诚王?康王一直暗中与献王争太子之位,最好不碰他。你若是嫁给诚王,倒是便于我们拉拢诚王与袁妃。”
姬晴岚又羞又气,仗着姬贵妃一向宠爱她,任性的将没插好的花枝全都扔在地上,一脸不悦的说道:“我不嫁!难道不嫁皇子,我就不能活了吗?非要我嫁皇子,我就到皇陵去,嫁给谢睿极,姑母你就眼不见心不烦了!”
旁边的全福、含笑、含烟,带着一群宫女吓得全都跪了下来!姬姑娘也忒大胆了,竟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果然,姬贵妃猛的从贵妃椅上站起来,指着姬晴岚骂道:“我看你是被宠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你姓姬,活着唯一的意义就是成为皇妃,成为姬家的后盾!既然你如此失了家教,我今日不替你父亲管教管教你,就不是你姑母!”
她回头叫道:“含烟,到宗人府去,就说是我的话,将姬晴岚赐与献王做夫人。岚儿,你看不上杬儿的侧妃之位,我便让你去做连侧妃都不如的夫人!想嫁谢睿极?等下辈子吧!”
姬晴岚如遭晴天霹雳,呆呆的看着从小疼她的姑母,失魂落魄的挪不动步子,眼泪一串串的往下掉。姬贵妃见她可怜,气也消了大半,便又说了一句:“到献王府好好待着,过不了多久,杬儿进了东宫,你就可以回来陪我了。去吧。”
姬芮城和姬海知道了此事,也只怪姬晴岚任性,口吐狂言惹怒贵妃。姬晴岚嫁给献王,也是他们最想看到的,毕竟现在姬家扶持的就是献王。
“你姑母是贵妃娘娘,你怎么能这样与她顶撞?嫁谢睿极?亏你想得出!就算他还是太子,你也不能嫁给他。你看看沈舜华,嫁给废太子,就是这个结局。”姬海上个月回京述职,就一直没回去。听到晴岚在绿影宫说的话,肺都快气炸了。
姬国公看了看梨花带雨的长孙女,沉声说到:“这也是对我们最有利的选择,你姑母对你还是用心的。进了献王府,最好能诞下个王子,你的地位也就稳固了。将来入了宫,妃子还是贵妃,还不是你姑母一句话。好好听话,姬家不会亏待你。”
姬海又骂了她几句,便让她回房反省去了。虽不需要嫁妆,他让人去准备了丰厚的私帑,只等着吉日将姬晴岚抬入献王府。
姬晴岚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她这样公伯侯府的姑娘,生来命运就不属于自己,只不过是家族联姻增加政治资本的筹码。回房大哭一场,姬晴岚也只好心酸的自认命苦,委委屈屈的去做一个她看不上眼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