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悄悄回了京城,沈从曦直接将姐姐带回了沈府,谢平焜的事也就委托太子全权操作。
太子也不耽搁,当天就到湘亲王府找了尚未离京的湘亲王。湘亲王得知谢睿极已经同意,急忙拟好文书,与太子一同进宫去见太后。
太子将二哥的病情如实告知,太后听后不住叹气:“极儿也是个孝顺孩子,只是被她母后逼的太紧了......哀家听说,这两日皇后给平焜选师傅,赤云宫里人来人往的。平焜才五岁,又已经有了开蒙师傅,非要折腾孩子,搞得像培养皇帝一样。老七,你把平焜带走也好,以后,无事别让他上京城来了。”
湘亲王连连称是,将拟好的文书交给太后过目,迟疑了一刻问到:“这事若是经过皇后,她必不会同意......”
太后笑道:“怎么,你是不是觉得哀家老了,宝印就不管用了?别说是皇上不管事,皇后才刚病愈,尚未面禀皇上重掌六宫事务。就算是她管着六宫,哀家也在她六宫之外。”
太后直接将宗人府的宗正唤来,那是个老亲王,太后和他熟着呢。老亲王对过继宗室非常熟悉,几个人就在太后宫里,将三项文书都拟好,盖了太后和湘亲王的宝印,老亲王也将宗人府的大印一盖,这事,在官文程序上就算成了。
老亲王将其中一份文书交给湘亲王,笑着说:“我回去就将皇族宗亲名册里变更好,一切就妥当了。老七,恭喜你添了个金孙,广桢将来老了,有个床前孝子,你也可以放心啦。”
湘亲王拿着文书百感交集,上次兴头头的来,却被沈舜华拒绝,他和亲王妃还遗憾了半天,这次全靠太子跑这一趟,事情才得办妥,遂了他们一家人心愿。
太后叫来祝女官:“你到皇后宫里去接平焜,就说哀家想见见重孙子。让她的人不必跟来。”皇后正在盯着谢平焜背书,虽不情愿,也不好拒绝,犹犹豫豫的让祝女官把孩子抱走了。
谢平焜到太后宫里,见到三叔也很高兴,更别说三叔要带他去找母亲了,兴高采烈的跟着太子、湘亲王出了宫。太子将谢睿极的信留下,让太后转交给皇后。
湘亲王赞同太子的建议,先让谢平焜跟着沈舜华住在沈府,让他们母子再聚两日,等他们离京时,再带他一起离开。
一连两日,湘亲王和亲王妃都带着玩具、吃食去沈府看孙子,谢平焜也改口叫了他们祖父祖母。就连沈舜华,也接受了过继这件事。
只有皇后一人在宫中暴跳如雷。太后转交给她的信,她看也没看,回到宫里就掏出来撕了个粉碎。她只怪儿子和太后合伙夺了她的嫡孙,至于那个让她颜面尽失的儿子在信里说了什么,她根本不在乎。
远在皇陵的谢睿极忽然觉得心里一阵发冷,他放下手里擦过千百次的宝剑,只看着靠近剑柄的地方,那一个他亲手刻上去的“言”字。
当针工局送来太子、太子妃大婚礼服和官服、常服数套时,太子府里的太子和程府里的程大姑娘,才真的感觉到,两人终于要大婚了。
“哇----姑娘!这衣服好漂亮!”霜儿、霁儿一群丫头挤在衣服架子前,伸出手指头小心的摸着,杏黄色的太子妃礼服上刺绣的图案。
海棠笑道:“就穿那么一次,绣娘们就要没日没夜的绣上几十日,难怪他让我别绣了,真是浪费气力......”
“他?他是谁?人还没有嫁过去,就已经‘他’啊‘他’的,也不害臊!”门外传来顾蔓笙的声音,说话间,顾蔓笙带着心兰走了进来,心兰手上还捧着个盒子。海棠忙站起来笑着把她往里让。
顾蔓笙笑着说:“母亲巴巴的让我给你送压箱底的东西来,你要不要先看看?”海棠知道那是什么,安亲王妃已经送了一套过来。她不由得脸上一红,说到:“不看了,让霁儿收着吧,装箱子的时候,一起收进去。”
“其他的收进去,这个你可得留着戴!”顾蔓笙打开盒子,拿了一对金铃铛出来。“咦?这个铃铛是有什么用处的?我干娘也给了一对。”海棠好奇的问道。
顾蔓笙摇了摇铃铛,发出清脆的“叮呤”声,她解释道:“大婚这天,新娘子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等待,所以呢,你带上对会发声的铃铛,一是给自己解解闷,二是提醒自己别睡着了!”
那天拿着干娘送的铃铛,几个人讨论了半天,不知道竟是这样的用处,小姑娘们都嘻嘻哈哈的笑起来。海棠没有母亲,义母和干娘都像嫁闺女一样,没少操心。海棠心里那点空缺,也都被填满了。
瑶郡主也赶回了京城,她自己也是不能见程寒柏的,不好来程家,两个姑娘偷偷去连云阁见了两回面。
“唉!大婚那天我也不能去看,一点也不好玩。”郡主噘着嘴说:“我还没进程府,你就自己跑了,以后我去了,也没人跟我玩......”
“哎----你是进程府是嫁给我哥哥,还是去找我玩啊?”海棠不禁好笑,她想起谢睿樘对谢青瑶的嗤之以鼻,忍不住抱着她的肩,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瑶郡主笑着递给她一个盒子:“这是我送给你的私礼,你可不要嫌弃。”海棠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块络子罩着的羊脂玉坠子,只见那块玉质地细腻、光如凝脂,一看就是一块难得的美玉。
海棠笑道:“你送我这样一块美玉,谢你还来不及呢,我怎么会嫌弃?”
郡主急了,指着盒子里的坠子说:“不是不是,你再仔细看看,玉是我让哥哥替我找的,那个不算,上面的络子是我自己编的,那才是我的礼物!”
程海棠:......
程府里准备的嫁妆,徐太妃、袁妃、安亲王、徳亲王、湘亲王、孙大人、孙彦晞、沈大人、冯铭泽等人送来的添妆,把正厅偏厅都塞满了,还好天气好,就把箱子都排在中庭,程寒柏派了府兵日夜轮番守着。
加上原来端王府送聘礼时,悄悄跟着一起抬过来嫁妆,朱先生、唐少主代表漕帮和唐门添的妆,绿香楼添的妆,整整一百二十八台。
前世遗憾今生偿,曾经陌路做娇娘。连云大火烧烬处,欠你情痴怎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