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总统站在博物馆门前的台阶上,面前安放了一架麦克风,大约五米外是围满了的各国记者,手中的相机已经对准了总统,手中的录音笔等早已经准备妥当。
再远一些就是那些已经买到了票的少数幸运游客,和众多通过各种关系得到票一样的上层人士,富商或者企业家,历史学家,其他博物馆的院长等等。王烈等人就是属于后者,他的票也是伊莲给的。
最外围就是已经波及到了解放广场了,这里围着的大多数人都是当地的居民和一些没有买到票的热心游客。听说展览的当天,埃及总统也会出现,他们既然有时间,暂时进不到博物馆中去,看看难得一见的埃及总统和这样的大场面也是不错的。
不但是整个解放广场挤满了人,就连周围的所有酒店的窗户口、阳台上也围满了人,都是看热闹的人群。如果这个时候在空中观看的话,只怕看到的全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头,比示威游行时还要热闹。
王烈的注意力没有放在总统身上,他对总统等会要说什么完全不感兴趣,他靠在博物馆外面一棵大树杆上,抄着手远远的注视着一个人。浓密的树叶中,一丝丝阳光投射下来,照着他菱角分明的脸庞上,他半眯着眼睛的样子充满了英气逼人的魅力。
会是他吗?虽然看着和佩雷迪的样貌完全不同,此时的埃及博物馆的馆长也站在埃及总统的不远处,面色很正常,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不过王烈现在想到的人,唯一有可能是将自己找到的这枚类中子弹藏进黄金盒中的人,最大嫌疑人就是博物馆的馆长。只是事情会不会如他预料预料,要等好戏慢慢演下去才知道。
王烈很有耐心,慢慢的等候着,对于这样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好戏,他就像是一只等候着出洞老鼠的猫一般,拥有无比的耐性。
十分钟之后,埃及总统的讲话已经完毕了,期间不断闪耀着的闪光灯和快门声将现场烘托的热闹而盛大。看看埃及总统的表情,显得很满意,当着如此多的外国记者和众多游客面前说出自己国家的悠久历史,这是一种很难得的自豪感。虽然现在的埃及在国际上的地位并不高,但是埃及毕竟也是一个拥有几千年历史的文明古国,可以发掘的闪光点还是很多。
总统周围全部都是持枪的军人,对于和华夏国方面不同。埃及原本就是内乱不断,现在这两年虽然好一些了,总统和军方的关系勉强算的上和谐,不过总统出行这样的大事件,还是必须要有装备精良的军方中人护卫安全。
莫克斯的虽然面色很镇定,但是眼神中却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紧张,如果不是王烈知道他心中有鬼,只怕也不容易轻易就看出来。他的手一直放着腰间没有离开过,那个位置自然是放的一把枪。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稍微放心一点。
总统讲话完毕,之后就是各国记者提问,现场井然有序,显示这些记者已经是见过了大风大浪,这个埃及相当重视的展览,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一次比较值得关注的新闻素材罢了。
“总统先生,对于贵国举办这样一次庞大规模的展览,是否有什么深远意义呢?”一个穿着米色职业套装的法国女记者举着录音笔问道,她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一颗颗细小的汗珠。博物馆门口可是没有空调的,现在是七月的天气,阳光有些毒辣。
做了一番公式化的回答之后,埃及总统又回答了几个记者的提问,总算完成了任务。他朝博物馆馆长拉斐尔点头道:“下面有请博物馆的馆长拉斐尔。泰勒先生,为我们大致介绍一下本次博物馆中的展出的藏品。”
一阵热烈的掌声,记者们都是轻轻的装样似得拍拍手,更多更热烈的掌声来自像肖雪怜、吴婼晴等人和伊莲这样的工作人员,以及卖票来参观的那些游客。
站在总统身后的一个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老者,看起来已经有五十多岁了。额头布满了皱纹,脸上的皮肤也有些松弛,头发梳的油光水滑,穿着一身笔挺的深色西服,上衣口袋中露出一截钢笔的笔帽,背脊挺的很直。听到总统叫他的名字,他点了点头,走到了麦克风面前,露出一个很自豪的笑容。
王烈皱了皱眉,这个叫拉斐尔的中年男人怎么看也不像穷凶极恶的军火分子佩雷迪。后者年纪不过四十出头,正当壮年,但是眼前的拉斐尔却有些老相,光看他的外表,极像一个学识渊博又德高望重的学者。
不过谁也没有规定,一个人能够从表面就能看出他的性格。谁也不会在自己额头刻上‘军火贩子’、‘小偷’这样的职业名称。而且依照现在的科技,要将一个四十岁的人化装成五十多,那也是很简单的。对于自己的猜测还是有一些自信的王烈,面带微笑的看着走上前来的拉斐尔。
“咳咳!”清了清嗓子,拉斐尔微笑道:“本次博物馆的展出,是举世瞩目的一次展出,不能说后无来者,但是我绝对能保证是前无古人。我们历经一百多年来搜集挖掘到的金字塔中,发现了无数的珍宝,这些都是古代埃及人民智慧的结晶。能够亲眼看见一次,实在是难能可贵。”
说道这里,埃菲尔停顿了一下,下面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几秒钟过后,现场恢复平静,他继续道:“今天来了这么多的各国记者和游客,我为你们的决定而感到自豪,因为你们马上就可以见到那些几千年来流传下来的珍贵文物了。拉美西斯的黄金面具,乌瑟卡夫二世的木乃伊,伊里奥特弗的纯金项圈,埃及艳后的至尊权杖……想想吧,这是多么的振奋人心……”
就在众人的情绪有些被调动起来的时候,拉斐尔的腔调突然变了,他微扬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古怪笑容,道:“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首先要让大家看到的是,三个月前刚刚发掘出土的阿卡索塔法老王的东西,你们看了一定会更惊奇的。”
听到这里,拉斐尔旁边的工作人员原本是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馆长要说什么,全部都由他草拟的发言词来决定,自己已经背的滚瓜烂熟了。所以他一直都是没有怎么在意,只是想着待会儿那么多人进去之后,自己要好好的盯着,不要弄出什么意外来了。
不过只是这么想着,他却没有想到第一个意外竟然是来自馆长。“咦?发言稿不是这样的啊?我没有写这段话进去,馆长怎么会这么说?难道是突然改说辞了?”他纳闷的想到,不觉转过头去看着说的满面红光的馆长。
“馆长先生,难道你有什么东西是要让我们现在就看的吗?”一个德国的男记者首先发问。
拉斐尔呵呵一笑,道:“当然,这件东西一定要让各位亲眼一见,虽然原本是放在博物馆里面的,但是我觉得还是现在让大家看看比较好。”他用手一指台阶下面围着的数以万计的游客和本地人,古怪的笑道:“因为,我已经等不及要让所有人都看看这样东西。”
说到这里,那个工作人员终于觉得有些不对了,按照流程安排,拉斐尔馆长稍微做一些展品介绍之后,就应该让所有记者和游客进去参观才对,怎么现在突然多了一个项目?还要弄一件藏品到博物馆的门口给所有的人看?这可是在大门口啊!
博物馆的玻璃柜中,已经经过了一系列高科技处理,无论是氧含量,温度,光线,都控制在严格的指标中,才能更好的保存这些几千年前的东西。但是现在作为馆长的他竟然做出了这么一个荒谬的决定,要把古物拿出来展示,就算是现场有很多记者,有很多热心游客,也不至于这样啊?
本着对藏品的珍视和自己的职责,那个工作人员悄悄走上前,扯了扯拉斐尔的衣角,小声道:“馆长大人,是不是搞错了?计划上没有这个流程啊?”
“闭嘴,这是我决定的!”拉斐尔扭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小声的呵斥了一句。
已经退到一旁的埃及总统也有些不知所措,博物馆之前已经送了一份流程给他,但是他因为担心佩雷迪的问题,哪有心思去关注这些。对于博物馆暂定的流程是什么样的,他也并不清楚。不过看着下面一个个已经汗流浃背,颇有些忍受不了的记者和贵宾们的样子,也觉得应该适当的提醒一下他,缩短场外的流程了。
他扬了扬头,道:“拉斐尔馆长,是不是让大家进去才看呢?”总统说的很委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纵然他是总统,也不能当众呵斥他的臣民。不过他既然已经这么说了,就证明身为总统的他也觉得这个流程不该再继续下去。一般的人听了总统的话,也应该连忙暂停,而将流程直接跳过,进行下面的自由参观。
不过出乎大多数的人意料之外,拉斐尔没有同意总统的看法,而是抽了抽嘴角,道:“总统先生,这件东西一定要在这里看才能显示出它惊人的效果,要是进去里面看,起码外围这么多游客,就不能在第一时间分享我的心中的兴奋和喜悦了。”
“拉斐尔馆长,你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非要在这里看?真的有这么值得兴奋的吗?”总统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语气也严肃了很多。他身边的莫克斯也隐约感觉到了不对,但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怀疑到拉斐尔馆长身上,一时也没有想通。
王烈依旧抄着手,对旁边的紫晴笑道:“看吧,好戏来了?”
“呃?”站在他前面的吴婼晴有些不解:“馆长要让大家看看阿卡索塔法老王的东西,这算什么好戏?不过看总统的样子好像不太高兴,怎么回事?”
“因为总统根本不知道有这个流程啊?”王烈笑呵呵的道,“拉斐尔馆长真是有趣,竟然要忤逆总统的意思,也要让这件东西在众目睽睽之下展示,你们说,这件东西是不是很特别呢?”
伊莲也站在王烈身边,她转头看了看他,眼中有一丝担心,王烈朝她点头笑了笑,示意不用紧张。
拉斐尔哈哈了笑了笑,那种压倒总统气势的声音顿时让周围的记者一愣,顿时又反应了过来,拼命狂拍二人截然不同的表情。
真是太意外了啊!没想到来博物馆弄新闻报道,竟然会看到馆长和总统之间的矛盾,这难道是代表普通官员的馆长和总统之间的矛盾冲突爆发了吗?导火索竟然是一件几千年前的藏品?敏感的记者们立即注意到了其中定有内情,他们比娱乐狗仔队更加强大的思维拼命盘算着要如何才能挖掘出更大、更爆炸性的新闻。而对于拉斐尔马上就要让大家看的东西,他们也更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