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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湖水湖烟付馀情

踏乡记之叹流水兮 谁家翁媪 4037 2024-11-19 07:36

  【一】《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李白.诗

  故人西辞黄鹤楼,

  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

  唯见长江天际流。

  自古以来,扬州就是一个供人游玩的好去处。

  每年的三月,各地的文人墨客、公子王孙便纷纷踏至而来,使这个醉人的天地,增添了更多的灯红酒绿。

  【二】《风入松.一春长费买花钱》俞国宝.词

  春天,瘦西湖的风景美如画。午后的阳光,静静地洒在湖面上,反射着点点的波光;微风徐徐,吹皱了湖水,吹荡了画舫,更吹醉了游人。

  游船在湖面上穿梭,舟子懒洋洋的撑着篙,懒洋洋的荡着桨。公子哥儿,闺秀名媛,或倚栏嬉戏,或凭窗远望,或饮酒作诗,或轻歌曼舞……

  有一艘彩船穿过了一片尖尖的荷叶丛,荡漾在瘦西湖的中心。杜十娘独坐在船头边,眺望着远处的景色。她的丫环如意走出了船舱,给她披上了一件斗篷外衣。

  船舱里,不时传出杂乱的笑语和喧哗的吆喝声。贾家的大少爷和周家三兄弟等贵家公子,正和“风雅涧”的几个姑娘在戏谑。

  杜十娘听着那笑谑的声浪和那打情骂俏的胡闹,心里便涌上了难以言表的落寞和无奈的萧索。

  游轮偏离了湖中心,向湖岸移去。

  岸边,杨柳低垂,繁花似锦,但这如此娇艳的花儿在为谁开放?杜十娘摇了摇头,凝视着那清澈的湖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忽然,一只无人划荡的无篷小船轻飘飘的游了过来。走到近处,才见有个人仰躺在那一片金色的阳光里,身边放着一把酒壶,一支铜箫,还有一本书。

  但那人既未喝酒,也未吹箫,更未看书,却用双手枕着头,在那儿高声的吟唱着什么……那份潇洒,那份悠然,那份陶醉在湖光山色中的洒脱,以及那份忘我的境界,使杜十娘不能不对他关注了起来。

  她静静地侧耳倾听,他朗声吟诵的是一阕词:

  “一春长费买花钱,

  日日醉湖边。

  玉骢惯识西湖路,

  骄嘶过、沽酒楼前。

  红杏香中箫鼓,

  绿杨影里秋千。

  暖风十里丽人天,

  花压鬓云偏。

  画船载取春归去,

  馀情付、湖水湖烟。

  明日重扶残醉,

  来寻陌上花钿。”

  “画船载得春归去,余情付湖水湖烟!”当杜十娘听着那人吟到此句时,内心拨动了一下。她不由得仔细打量起那个躺在小舟里的人:他身穿一浅蓝色的衣裳,同颜色的头巾和腰带显得格外地朴实无华;他,眉清目秀,文质彬彬,还是个少年书生呢……

  那少年书生似乎感觉有人在注视他,一翻身,便从船里坐了起来。他朝杜十娘这边望过来,正好和杜十娘的眼光碰了个正着。他那炯炯然,灼灼烫的一对目光,烤得杜十娘的脸颊蓦然绯红了,她不由自主地垂了头。

  正在此时,那个姓贾名叫正理的公子把头伸出了船舱,直着脖子喊道:“十娘,十娘,你怎么逃席逃到外面来了?你还不进来干了这杯,给我们作首好诗,欣赏欣赏!”

  专注的杜十娘被贾公子的喊声,惊吓了一下,勉强的应了一声,还来不及站起身来,那贾公子已举着一个酒杯,醉醺醺的钻出船篷,走到船头上来,把酒杯直凑到杜十娘的嘴边,嚷嚷道:“快来,快干了这杯,十娘!”

  杜十娘回避到一边躲酒,可巧那小船和大船撞了个正着。贾正理站立不稳,一个跄踉,那酒洒了大半,贾正理气呼呼的把头伸出船栏,骂着说:“你这人怎么了?这么一条大船都看不见吗?你的眼睛呢,瞎了?哦……”他倏然住了口,瞪视着那个书生,脸色一变,顿时转怒为喜,高兴的喊了起来,“我道是谁?原来是时弦兄啊,你可真有雅兴,一个人弄了这么条小船荡呀荡的,吆~,带着箫,还有酒呢……”

  “没有你的雅兴高。”那书生微笑的应道,似有意又无意地扫了杜十娘一眼,“你们在搞宴会吗?”

  贾正理说道:“都是府学里的熟人,还有周家的三个兄弟,反正都是你认识的……哎~,你何不加入进来?让船夫把你的小船绑在我们的大船后面。来,来,来,快上来吧!有了你就更热闹了……”

  “那~,你们,谁作东呀?”那书生笑着问道。

  “我作东,你还怕我要你摊银子不成?”贾正理嚷着,“别推三阻四的了,还不给我上来!这儿,我还要给你介绍一个人呢。”他看了看杜十娘,对她微微一笑。

  那书生的目光也移向了十娘,略加迟疑,然后他豪放地甩了甩头,说:“好吧!刚好我的酒壶也空了,你们的酒够多吗?”

  “保证让你喝个够!”贾正理招手道。

  于是,那书生便整了整衣裳,拿着他的铜箫,在船夫的协助下跳上了大船。

  那书生亲自系好了小船,站定好了,与贾正理重新见了礼,又转过头来,带着宁静自如的微笑,注视着杜十娘。这种率直的注视,不知怎的,竟使杜十娘有股被刺伤的感觉。

  以前,那些儒雅的男人,尤其年轻的生员,对她都不敢正面相看的。而他却不同,不但逼视着她,而且时间长。使她感到在他的面前,是无所遁形的,仿佛他已看穿了她。也仿佛,他早已知道她是那一种人似的,那眼光,那微笑,就好像在说:“我知道你,反正有贾正理和周家三兄弟的地方,就必定有你们……”

  杜十娘默默地跟着他俩进了船舱,没有人看出她心中那份复杂的思想,更没有人在意她那种自尊与自卑混合着的感伤。

  进舱后,当着众人的面,贾正理大声地为他们介绍起来:“时弦兄,你虽然是标准的书呆子,也该知道扬州有个“风雅涧”吧,这位就是“风雅涧”里著名的杜十娘。十娘,你总知道李公子吧,李甲,字时弦。扬州有才女杜十娘,就有才子李时弦,只是你们却从来没见过面,你说,这不是滑稽吗?”

  杜十娘震动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惊愕地抬起眼睛来,深深的看着那李甲。李甲似乎也吃了一惊,重新审视着她,他的目光再度直射在她的脸庞上。这是第三次他们的四目相对,李甲又是一阵心跳。

  杜十娘悄悄地垂下了睫毛,掩饰住自己心头那份乍惊乍喜和不信任的情绪,她低低下拜,喃喃的说:“给李公子见礼。”

  李甲慌忙扶住,连声说:“不敢当,不敢当,杜姑娘,我是久闻大名了,今日能够一见,真是三生有幸啊!”

  听到此话,杜十娘的脸又红了一红:久闻大名!什么名呢?是诗名?是艳名?还是才名?十娘的内心涌起了一种难言的情绪。

  眼前的李甲李时弦,在扬州有谁不知,有谁不晓呢?他,世家才子,名震四方,尤其以诗词见称。据说他生性洒脱,放浪形骸。但是,他的家教极严,虽然他笑傲于江湖,却从不涉足于勾栏。

  因此,李甲不认得杜十娘也就不奇怪了。杜十娘所能认得的,只能是像贾正理和周家三公子这种纨绔子弟而已!

  大多知书达理之士,都会把风月场所,当作成罪恶的深渊。他,李时弦,又何尝不是?杜十娘垂眸而立,顿时觉得自惭形秽了。

  “来来来,时弦兄,请里边坐,里边这几位姑娘,是你非认识不可的!”贾正理又在一叠连声的喊了:“这位是谢月朗,谢姑娘,这位小妹妹叫徐素素……”

  “看样子,你们已把扬州的名媛,全都请来了吧!”李甲微笑着跟姑娘们一一见过礼。

  “哈!哈!哈!”贾正理纵声大笑,得意之色,形于言表,“名士美人,这是分不开的呀,哈哈哈!只有你,时弦兄,你是根本不懂得生活!让我来教教你,人生除了书本之外,还有些什么。”

  周家的三个少爷和李甲也都认识,大家站起身来,纷纷见过了礼,重新入座。早有人斟满了酒,送到李甲的面前来。

  知道李甲的名字身份后,席间里的莺莺燕燕,更是娇呼婉转的围绕着侍候起来。一时间,斟酒的、添碗箸的、布菜的、撒娇的……嬉闹成了一团。

  【三】《国风.秦风.蒹葭》诗经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谓伊人,在水之。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

  杜十娘冷眼旁观,那份落寞、那份百无聊赖的情绪又对她包围了过来。她悄悄的退向一边,倚着船栏坐了下来。她挑起珠帘,她望着外面的湖光山色,静静的出着神。

  “李少爷,我们都知道你的箫吹得极好。今天,说什么也得为我们吹一支曲子才行。”谢月朗娇滴滴地撒着娇。

  “对呀!对呀!”别的姑娘也呼应起来。

  “时弦兄,你就吹一曲吧!”贾正理也接口说道。

  “众情难却呀!”周家的少爷们也跟着怂恿。

  于是,李甲拿出了铜箫,吹了一支古乐府《蒹葭》。

  【三】《在水一方》琼瑶.词 林家庆.曲 卓依婷.歌

  李甲的铜箫吹得是抑扬婉转,袅漾温柔。徐素素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和着他的箫声唱了这首《蒹葭》:

  [歌曲]“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绿草萋萋,白雾迷离,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我愿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无奈前有险滩,道路又远又长。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方向,却见依稀仿佛,她在水的中央。

  我愿逆流而上,与她轻言细语。无奈前有险滩,道路曲折无已。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踪迹,却见仿佛依稀,她在水中伫立。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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