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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水上游人沙上女

踏乡记之叹流水兮 谁家翁媪 5431 2024-11-19 07:36

  【一】《南乡子.兰桡举》李.词

  兰桡举,水文开,

  竞携藤笼采莲来。

  回塘深处遥相见,

  邀同宴,渌酒一卮红上面。

  [兰桡:小舟的美称;回塘:曲折的堤岸;卮: zhi古代盛酒的器皿。]

  孛罗王子从前追求过柳好好,但遭到了对方的拒绝。那时,柳好好在四川省府做汪寿昌的秘书,孛罗王子任四川省左相。

  孛罗对柳好好至今念念不忘,一直打听她的消息。知道柳好好和汪寿昌已经离婚,便又生出想娶柳好好的想法。

  昨晚宴会上得知,柳好好今天要来孔雀湖春游,便也找了条豪船,来湖里寻找柳好好的踪迹。

  太阳升了起来,暖暖的春风吹走了荷叶上的雨珠,孔雀湖里的荷叶清新圆润,迎着明媚的阳光,一一伸出了水面。

  驶入雾气缭绕的仙境,孛罗努力地寻觅着自己的梦中情人。

  只见一条美丽的小船高高地撅着前翘,悠悠地推开水面。柳好好和小儿柳义摇着船桨,欣赏着这满湖的春光;柳如烟和颜如奴一人提着一个小藤笼,盘踞在船的两侧,伸手采撷着娇嫩的荷叶。

  孛罗忙令船夫向他们驶去。

  靠近了柳好好的小船,孛罗急忙向柳好好打着招呼。

  柳好好问:“大元帅,您今天为何由此闲心来湖玩游?”

  “嗨~”孛罗叹了口气说,“刘伯温他们在挑选我的勇士,如同在割本帅的心肝,你叫我怎不心痛难受?眼不见,心不烦,我出来散散心……”

  柳好好知道他是有意来见她的,也不说破,只是看着他笑。

  孛罗又说:“本帅船上已备好了酒宴,柳姑娘可否赏脸,到我船上饮酒赏景?”

  柳好好笑道:“大帅真会开玩笑,还叫我姑娘,您没看见我的儿子都帮我摇桨了吗?”

  “并非玩笑!柳小姐在我眼里,永远是当年的那个美丽的姑娘……”孛罗边说边让船夫搭桥,想亲自过船去接柳好好过来。

  柳好好只得说:“不劳大帅亲自过往,小女子自己过去便是。”她让柳如烟先带柳义回家,颜如奴扶着柳好好上了孛罗的船。

  【二】《南乡子.倾绿蚁》李.词

  倾绿蚁,泛红螺,

  闲邀女伴簇笙歌。

  避暑信船轻浪里,

  闲游戏,夹岸荔支红蘸水。

  [绿蚁:酒,米酒未过滤时上泛酒糟,如蚁,呈淡绿色;红螺:酒杯;泛:溢出;簇:聚拢在一块儿;信船:纵任小舟飘荡;蘸:zhàn意思是用物体沾染液体。]

  柳好好进了船舱,在孛罗的对面坐下。随着船儿的荡漾,淡绿色的美酒溢出红螺杯。

  孛罗示意站在柳好好身边的颜如奴离开船舱,颜如奴却看着柳好好,等待着自己主人的意思。

  柳好好说:“有酒怎能无歌,待会儿让如奴姑娘为大帅唱个小曲。”

  孛罗却道:“有你这歌唱大家在此,还需他人在这多此一举吗?”

  柳好好只好让颜如奴先去舱外候着。

  孛罗举起了酒杯,向柳好好礼了礼,便干了杯中酒。他没话找话地说:“你们从芒部过来?”

  “是啊~”

  “我家小妹,也去芒部找我……她为何不和你们一起来?她不是说有什么要紧的事找我吗?我这很忙,哪有工夫回去……”

  看来嗒嗒公主和吴娃跳山殉情的事,孛罗还全然不知。柳好好便委婉地告诉了孛罗一切。

  听到自家小妹,已跳了山崖,这个杀人无数的硬汉,掉下了眼泪。

  柳好好说:“我想,您还是回趟家吧!”

  孛罗为难地叹了口气:“上个月,我接到了圣旨,让我带队去西番[指西藏、青海一带]平叛。”

  “西番节前的那次动乱?”

  “是啊。”

  “不是派湖广之兵去平叛了吗?”

  “哪有,皇帝令湖广行省左丞鄂勒哲去广西讨伐变去了,朝廷哪有更多的兵力再去西番?”孛罗不满地说,“这时,他[指掌权者伯颜]倒想起我来了,可我这戍边屯田的军马,哪会打仗?”

  “你准备何时启程?”

  “我让部队抓紧时间训练,怎不能连队列阵型都不会就上战场吧……这不,前天的催促令又到了,我也不能再拖了,准备这三月底就走。”

  “去西番有两条道,也就是‘茶马古道’,你不如让副帅带队走南路,而你走北路,顺便回家看一眼嗒嗒公主的亡灵……临走前,她可一直挂念着您……”

  孛罗点了点头。

  邻船的歌女见到如此豪华的五彩船,都嬉闹着簇拥着围了上来。她们奏乐歌唱,欢快非凡。

  柳好好安慰着孛罗:“人死不能复生,大帅还需保证身心……本应该,我唱首小曲为您宽心,但我唱的都是些颓废之词。还不如让当地的歌女,为大帅唱首振奋人心的歌子吧。”她唤来颜如奴,让她去告诉船夫搭船,邀歌女上大船上来。

  上船的五六名歌女,有的弹琴,有的吹葫芦丝,其中一个扮演男的,和那名俊俏的歌女唱起了当地民谣。

  远处的小舟飘荡在孔雀湖,两岸的荔枝,如蘸满水地红透……

  【三】《花恋》哈尼族民歌 米线/包伍.歌

  [爱伲语.女声]“鲜花开放引蝶来,蜂巢空心引蜂来,阿妹等待阿哥来。

  哥啊…阿哥阿哥啊……

  你采那朵银白花,我采这朵大红花。”

  [爱伲语.男声]“鲜花开放引蝶来,蜂巢空心引蜂来,阿妹有情阿哥来。

  妹啊…阿妹阿妹啊……

  你采那朵银白花,我采这朵大红花。”

  [合唱]“蝴蝶和鲜花不离分,蜂儿和花蜜不离分。

  阿哥(妹)和阿妹(哥)不离分,

  妹(哥)啊…阿妹(哥)阿妹(哥)啊……

  红花绿叶不离分,相依相伴到永远。

  红花绿叶不离分,相依相伴到永远。”

  【四】《南乡子.乘彩舫》李.词

  乘彩舫,过莲塘,

  棹歌惊起睡鸳鸯。

  带香游女偎伴笑,

  争窈窕,竞折团荷遮晚照。

  乘着五彩画舫,经过一片片的荷叶;船歌悠扬,惊醒了安睡的鸳鸯。

  柳好好给了歌女们赏钱,便让她们下了五彩船。

  这些满身香气的少女,只顾依偎着同伴嫣然倩笑,她们个个姿态美好,在娇笑中折起荷叶遮起夕阳。

  【五】《南乡子.云髻重》李.词

  云髻重,葛衣轻,

  见人微笑亦多情。

  拾翠采珠能几许,

  来还去,争及村居织机女。

  [几许:多少;争及:怎及。]

  五彩画船慢慢地靠近水岸,离柳好好的住处越来越近了。赵语蓉的家就住在靠近湖岸,人们采集珍珠的地方。

  柳如烟在帮着赵语蓉采珍珠,让霞郎带着柳义在岸边玩耍。

  在一大群傣族姑娘堆里,豆蔻年华的柳如烟尤其显眼。她头发茂密,青丝如黛;她身穿一件薄如蝉翼的葛衣,见到谁都微微一笑,让人感到很多情。

  柳如烟忙得是小脸绯红,来来回回几轮下来,她也没能采摘到多少珍珠。如烟本是娇小姐,她又怎能比得了那些长居在此的织机女呢?

  【六】《南乡子.画舸停桡》欧阳炯.词

  画舸停桡,

  槿花篱外竹横桥。

  水上游人沙上女。

  回顾,笑指芭蕉林里住。

  五彩画舫停在岸边,柳好好上了岸。颜如奴小心地扶她过了槿花篱笆外横着的一座小竹桥。

  水上的游人问沙岸上的柳如烟:“姑娘,家住何处?”

  柳如烟回过头来,笑着指向芭蕉林深处……

  【七】《南乡子.归路近》李.词

  归路近,扣舷歌,

  采真珠处水风多。

  曲岸小桥山月过,

  烟深锁,豆蔻花垂千万朵。

  采珠女收获颇丰,便情不自禁地用桨扣敲着船边唱起歌来。

  悠静的水面上,歌声分外清晰响亮。

  天慢慢地暗了下来,采珠女把小船扔入溪口,陆陆续续地回家了,湖岸静了下来。只剩下,曲曲的溪岸,小小的木桥,弯弯的山月,缓缓地从眼前移过。

  夜深雾浓,水烟深锁,烟雾中时而看见岸边悬垂挂至水面的千万朵豆蔻花。

  【八】《南乡子.新月上》李.词

  新月上,远烟开,

  惯随潮水采珠来。

  棹穿花过归溪口,

  酤春酒,小艇缆牵垂岸柳。

  新月上来了,弥漫的烟雾散开了。

  赵语蓉的船儿穿花过溪而回,她将小艇系好在垂岸的柳树下,提着刚买的一壶春酒来到了柳好好的身边。

  这时,有一小男孩喘着粗气跑了过来,朝着霞郎喊:“狼哥,狼哥,你姐姐在和人家打架,人家回家叫弟弟去了,你姐姐让我来喊你过去帮忙……”

  霞郎撒腿就跑,小柳义也跟在后边,向霞郎跑的方向撵去。

  柳好好对如烟说:“拦住他,别让他去。”

  小柳义嘴上说着“打架,打架,”一个劲地往东边跑,好像生怕错过了什么好光景似的。

  柳如烟又如何能阻拦住他,只好扯着他的手,也一起跟了过去。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柳好好问语蓉:“小雅在打架?”

  赵语蓉笑道:“哪是小雅,是舍兹。”

  “她不是霞郎的姑姑吗?”

  “那是在家里的称呼,在外,她是大姐。”

  “她们真在打架?”

  “这儿是南蛮,姑娘们都野着呢~”

  “你不用过去看看?可不要伤了孩子。”

  “不用,小女孩,也就打打嘴仗……”

  【九】《南乡子.沙月静》李.词

  沙月静,水烟轻,

  芰荷香里夜船行。

  绿鬟红脸谁家女,

  遥相顾,缓唱棹歌极浦去。

  [芰荷: 指菱叶与荷叶;棹歌:行船时所唱之歌;极浦:遥远的水滨。]

  月白,沙净;水明,烟轻。

  只见俩小女孩,在湖畔吵得鬟绿脸红。

  看到霞郎跑了过来,舍兹一把拉住他说:“弟,就是她!”

  对方是一个黑黑的小丫头,她也拉着一个同样黑黑的小男孩说:“阿弟,就她欺负我~”

  “欺负你,怎么了?”舍兹毫不示弱。

  看到霞郎没有自己弟弟长得高大,小黑道:“还欺负你怎么啦……今天,我弟弟在这儿呢……”

  “我弟也在这儿,”看到霞郎比不过对方的个头,舍兹便吓唬道,“我弟会功夫!”

  黑:“我弟会摔跤。”

  舍兹:“我弟最能打。”

  黑:“我弟贼抗揍。”

  舍兹:“我…我…我弟长得壮。”

  黑:“我弟长得老。”

  舍兹:“我弟是武松,景阳冈上喝酒十八碗。”

  “我…我弟…我弟能吃屎~”其实小黑说的是“吃食。”

  舍兹毫不让步:“我弟能吃二斤多……”

  霞郎一边拉着舍兹,一边着急地解释道:“吃不了,我吃不了……”

  小黑说不过舍兹,急得“嘿嘿”地像小狗似的乱叫,还想动手。

  柳如烟赶紧上去拉住舍兹,不让她俩真的打起来。

  小黑男孩对小黑说:“今天她人多,以后再说……”便拉着小黑上了船,他俩却像胜利者似的,高唱着歌儿,把小船划远了。

  看到对方败北,舍兹兴高采烈地领着小柳义往家走。

  霞郎却不高兴地跟在舍兹的身后问道:“小姑,我什么时候吃过屎~”

  舍兹不肖地说:“小的时候,你没吃过?”

  “可我也吃不了两斤多。”

  “我说你了吗?我说我弟!你是我弟吗?”

  霞郎不满地嘟囔道:“你不跟他们说,我是你弟嘛……”

  回到家里。

  赵语蓉早已把一桌丰盛的晚宴摆满了桌子,就等这群孩子回家吃饭了。

  当霞郎拿起了一个荷叶南瓜糕,扒开荷叶,狂吃的模样,柳如烟忍不住掩嘴偷笑。

  柳好好嗔怒道:“吃饭的时候,不许说笑。”

  婆婆的批评,如烟只好使劲憋着。当看到霞郎抬起头偷看如烟、那满嘴南瓜糕的模样,如烟简直笑崩了。

  柳好好问:“你到底笑什么?”

  孩子们各管各的,只顾低头吃饭。

  柳好好问柳义:“绪儿,你媳妇笑什么?”

  柳义说:“我姑姑说…我哥哥…吃屎……能吃…两斤多呢……”他指着荷叶南瓜问母亲,“两斤…是多少…是几个荷叶饭……?”

  大人们都笑了,小孩们却不解地抬头观望,心里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呢?

  柳好好止住了笑容,转脸对赵语蓉说,“大姐,这样可不行!以后,小妹必须跟着我,不能离开我半步了,这都学成什么啦,哪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舍兹抬起头来问:“睡觉也和你在一起吗?”

  柳好好说:“对!今晚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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