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有些人就是这样的吧。对于一些他认为好的宏伟目标,可以牺牲掉一些小的道义。”任晓烨也走过来接话。
“他救过我,我就为他卖命。不管他是为了什么。”夏待秋道。
“那他们现在到底逃掉了吗?”客人问到。
“应该逃掉了,毕竟我们遇到他们的时候,是这位年轻人给他挡了一关,当然还要感谢这位张爷了。”席不卷说。
“那可真是太谢谢你们了。嗯,你们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吗。”
“我们怎么知道,我还想问你呢。”任晓烨说。
“可能是私吞了吧。”虞梦客忽然说。
“怎么可能啊,张爷你没听到吗。他们俩是为了救济这些穷苦人才偷的令牌啊。”
“做坏事就得巧立名目。我见过不少的人干过这种事情。你觉得东部给西部发救济粮是真的救济吗?真就同情受灾的老百姓吗?”虞梦客冷笑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虞梦客变成了这种能够冷笑的人。以前他从来不这样冷笑的。
“管他什么目的呢。咱们这些人,见到一分就得拿一分,这每一分可都关乎人命啊。”客人摆了摆手,显然是对阴谋不感兴趣。
“不行。我得去找他们俩,把令牌要回来。”虞梦客说道。“听起来您知道些他们俩是事,您能告诉我吗?”
“这个。要说很久以前说起。谁说这和御寒吧。他从小就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自从他父母在采石场被石头压死了之后。他就一直混迹在这泊阳城的烂脚巷中,那地方可都是最下流的人待的地方。后来这孩子不知道从哪儿学了些盗术本领。偷鸡摸狗的事,做了很多。你还真别说。他这一手功夫可是神出鬼没,从来没有人能够抓住他。传说他在梁上溜得比燕子还快。就因为这个,他在出这个事儿之前也就是很出名的。”
“那个女的呢?”
“那个女的可更不得了。”客人不自禁地压低了声音,“她是旗胜饭馆的周老爷买来的小妾。咳咳,好像,还是从青楼买来的!听说花了大价钱才买到,因为这姑娘是老鸨从小贵养起来的花魁种子。”
“真厉害。”任晓烨冷笑。
“可不是,而且……”客人看了看周围的人,仿佛要传达出某些讯息一样,“呵呵。老爷娶第一房太太的时候已经是十多年前了,这十多年来就取了第二房第三房第四房……数不清了,但是怎么着也怀不上孩子。有人给他一个偏方,说是要取吉日生辰女子的【不雅词汇】来养精。这个姑娘,叫什么詹景君的,恰了巧了,就是吉日的生辰。”
“再后来呢,具体是哪一天我也说不准啊。可是迎春节前后吧。总之那几天周老爷家大办酒席。亲爱的很多的这个什么矿场的场主啊。桑田的地主啊,包香草的商人啊这些权贵大富,那流水席,听说摆了三百八十多桌。人家大户人家的寒毛拔下来一根儿也比咱们的腰粗啊,这种时候,就是咱们这些人去蹭吃的时候。听说那个叫何月恒的小子,从第一天开酒席就偷偷混进去了,没想到这几天这么呆下来。不但吃了别人的,喝了别人的,还把人家的小妾给拐到了。哈哈哈。”
“这怎么拐?”席不卷愣愣地说。他已经沉迷到了这个故事里面。
“那你得去问他俩,我他妈怎么知道。哈哈。”客人笑得猥琐,“本想去摸粮仓金库,结果摸了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了。”
“所以他们俩就有了偷令牌的主意?”任晓烨很好奇。“十有八九就是想远走高飞吧。”
“可那小子可不是对我们这么说的。他说他去偷令牌,换来的粮食全部都要给分了。要我们接应他,在他逃走的时候在城里作乱,拦住来抓他的人。”
“那你们算是竹篮打水了。何月恒他肯定跑了啊。”任晓烨摇头。
“可那小子看起来不像是在骗人……”
“骗人的人真要被你看出来他在骗人,那还叫什么骗人?”任晓烨心直口快,怼得那客人哑口无言。
“待秋,你知道他们的事吗?你是怎么被他救的?”
“我父亲说我祖上是大将,是东部人,只是后来家道中落才沦落到西部。他觉得走镖下贱,又只会一身武艺,就当了刺客。我家的阵法武功都很厉害,我从小也跟着练,我母亲说我也是个当刺客的人。刺客是个高尚的职业。”夏待秋断断续续地说,“我父亲有一次杀人的时候,没做干净,被仇家找上门来杀了。我那天在外面练武,回家的时候看见门前全是血,我就走了。走了很久,饿晕在路边了,是何月恒救了我。”
“那你们也相处了一段时间,你知道……或者你猜猜他们回去哪儿?”其他的人还都在为这段凌厉的往事而寒心,虞梦客却似乎没有反应,继续问道。
其实他并非没有反应,要是忽然听到这些话,他也会心悸,只是他觉得并没让他惊讶,因为他知道夏待秋是这样的人,他有这样的往事是理所当然的。
“朝天关。”夏待秋不假思索。“他喝醉时说话要带他的女人一起去东都过日子。”
“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吧。”虞梦客见他回答得如此肯定,一看就是早有打算的样子。
“是的。”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你不问,我就不说。这是你在选择,不是我。”夏待秋眼神里透露出某种确定,那是专属于刺客的确定。
后来虞梦客在为新朝代作史的时候,专门开了一记列传来录下这些他遇到过的人。夏待秋被他称作为“刺客之魂”,从今往后的一千年,刺客这个职业的人,都要祭拜夏待秋。
席不卷惊奇地看着虞梦客,低声询问:“张爷,这些事儿能不管还是不要管了吧,免得惹祸上身。”
“不行的,这事我要管,待秋,你跟我来吗?”虞梦客问。
“嗯。”夏待秋站起身来,仿佛立马就可以走了。
“那咱们就此告别,又或许,又能有相见之日。”虞梦客站起身,“泊阳城已到,财神教人数已众,不需我再保护什么了。多谢大家伙一路上担待,我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