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一晃便要冲上几十丈高的洞口,不料仅仅十余丈,便见得耀眼光芒迎面落下,饶是她神仙修为,亦被压回山腹,站定冷冷道:“你放了他,他要我们所有人的性命,呵呵······”
杨逸忙向四周看去,哪里还有应无尘的身影,抬头望去,闻得声声道诀,见到威严光华,讶道:“龙骨八卦图!”
凌虚尘皱眉思了片刻,呵呵一笑,道:“好个道门!好个道门啊。”
杨逸哪里还能不明白,道尊竟领着蜀山三十六观来援,同布龙骨阵图,要将玉青雅同他们尽数封在山腹之中。
顿时火上心头,怒喊道:“堂堂蜀山,行此劣行,也不怕世人耻笑?”
回复他的便是声声口诀,随风回荡。
玉青雅皱眉道:“从墓道走。”
说罢便走向来时墓道,杨逸和凌虚尘紧随其后,走出十一二丈,只见山崩地裂,宛如整座山皆在摇摇晃晃,那墓道入口随着山壁裂纹蜿蜒伸展,岩石滚滚而下,片刻便坍塌,再无法通过。
玉青雅忽地哈哈大笑,看着杨逸道:“你要护着他,你要放了他,可曾想到过他翻脸无情,要将你也埋在这座墓中?”
杨逸直觉可笑,想那骨图移山填海之威,这许多人功力支持,只怕真个能将整座山都埋入地底,不料雨师陵墓,真变作了雨师陵墓。
忽又想到玉青雅修为通天,忙道:“你是神仙,也没办法么?”
玉青雅指着自己,微笑道:“我是神仙么?”
杨逸看着熟悉的面孔,顿时不再存侥幸心思,只因那个人,是晏诗晴啊。
山石崩塌,石台龟裂,一块大过一块的岩石落在众人身旁,耳畔尽是震耳欲聋的响声。
杨逸顿时心慌,这座山峰只怕顷刻间便要坍塌。
心中苦笑,忖道:“斩妖除魔,便是如此不择手段?”回想到血帝吴刚,月仙子,更觉可笑,妖魔只怕也不会如此落井下石。
他想得出神,落下岩石躲也不躲。
玉青雅眼见一块巨石砸向他头顶,忙拉他一把,不料杨逸仍是被巨石砸中,好在躲开了要害吗,但左腿仍是被砸得鲜血直流,顿时怒容满面喝道:“你干什么!”
杨逸宛若不知疼痛一般,笑看着玉青雅道:“我们出不去,终归要死的,躲了作甚?”
玉青雅闻言怒上心头,就想出口骂他,但话未出口,身子便是一轻,随着碎裂成一块一块的石台直向深渊落去。
他们四人武功极高,手段尽出,都攀附在山壁之上,玉青雅一手抓住一块巨石,一手拉着杨逸。
身旁岩石滚滚而落,四周山壁裂痕愈发明显,不知还能坚持到多长时间,身下便是滚滚岩浆,亦被落下大石激得飞溅荡漾。
凌虚尘侧头看着玉青雅,叫道:“逸儿。”
杨逸答也不答,兀自出神。
凌虚尘复又皱眉喊道:“雨师。”
玉青雅淡淡道:“这般境地,还有话说么?”
凌虚尘闻言一愣,摇头道:“我不知雨师同逸儿是何关系,但我不想逸儿死,还望雨师相助。”
说罢便大声喝道:“逸儿,且听为师最后一言!今日你若逃脱大难,好好想想,你究竟要做什么样人,不肖你想报仇,不需你救世,只望你好好活着。”
他深知杨逸心性太过善良,此番经历,势必改变他对世看法,他不愿杨逸心中有仇,也不管杨逸究竟是什么人,只愿自己弟子好好活着,认清自己内心,走自己该走之路。
玉青雅忽地笑道:“你切莫听你师父的话,怎么不报仇?这些人恩将仇报,虚假伪善,出去后将他们尽数杀了。”
说罢对凌虚尘喊道:“还我剑来。”
凌虚尘将手中寒月剑抛给玉青雅,玉青雅松开山壁,接住断剑,身子直直下落,她随手将断剑插入岩石,用力纵上,脚尖踩着剑柄,左手抱住神游天外的杨逸,右手持着紫薇星盘。
上方巨响连连,整座山至山顶处开始,寸寸崩裂,铺天盖地的沙土岩石直压下来。
玉青雅皱眉看着怀中杨逸,叹道:“千万年后的重逢,便是永别么?”眼角泪滴滑落。
忽然之间,下方滚滚岩浆之中,泛起夺目银色光芒,疾射向玉青雅,于她面前停留凝聚,成一银色长枪,那星盘光芒与银枪汇聚,四周空间似乎都凝固!
玉青雅轻轻一笑,手中星盘光华大作,便在铺天盖地的石流袭来之时,瞬间消失在她手中,随之消失的,还有杨逸。
她抬手持着那银枪,回头冷笑看着紫薇帝师。
凌虚尘目瞪口呆,愣愣道:“九霄......流云戟!”
他声音瞬间被淹没在山崩之下,整座山峰顷刻间被夷为平地。
岳湘琴披着一件雪白披风,咬牙踏在茫茫雪地,寒风凛冽,仍是不管不顾,一边张望一边迎风前行。
她已寻了三日,那座火山顷刻间化为乌有,直沉入地底。
一月之前,她便随应无尘来了长白山,觅得雨师陵墓所在,不料还遇到老师凌虚尘,自是大喜。
三人同入雨师陵墓,自是寻得三十六具青铜棺木,炼魂台,壁上时刻等物,他们三人两个宗师,一个学贯古今,不肖怎么讨论,便猜到屠杀云家山城的玄甲人乃是出于此处。
而墓道石刻上记载,便是雨师玉青雅事迹,此人生平本是难寻,但其中记录却甚是详尽,也不知是她自己所录还是工匠埋葬她后留下。
三人逐一阅览,俱是骇然,历史中掩埋的过往,实在太过骇人。
短短十二幅石刻,讲述她封血帝,平西陵,淹云梦泽,筑九重墓塔等等事迹,因为没有文字,其余石刻记录事件不免猜不到,但能猜到的已经告诉他们,曾经有个辉煌的国度,其文明丝毫不落后于此时,建筑工艺,国家疆土甚至远超如今,而风侯雨师,便是那个国家的神。
半月前,水灵风突然到来,还带来了已然死去的水灵风,只是此时水灵风并无往常疯癫状态,焦急悲痛与常人一般无异。
他来比不为其他,只为了镇魂台,不知从何处学来了炼魂心典,竟企图将没了呼吸的柳如梦救活。应无尘和凌虚尘二人不但不拦,反倒竭尽全力相助,竟然真依靠那奇怪上古怪符阵救活了柳如梦,只是此时柳如梦和当初杨逸一般,久久不醒。
水灵风将岭南发生之事告知众人,已是四日之前,因为那时才将柳如梦救活过来,岳湘琴听了自然千般担忧万般着急,心中只想离开蜀山已有一个多月,杨逸同晏诗晴怎也该来了,便想去寻,凌虚尘自是不准。
不料便是次日,应无尘三人再次入墓查探其余不死魔兵线索,岳湘琴便在山谷帐篷中照顾柳如梦,待着他们回来。
不料等来的便是震耳欲聋的巨响,整座山头消失于眼前。
众人中只有应无尘带着蜀山百余人回来,应无尘并未瞒她,将发生事件尽数告知。
岳湘琴一听便是大骇,泪水止都止不住,拔腿便跑向山癫,应无尘拉她,她便怒道:“你们道门便是如此镇妖?连人也一同埋了?”甩开应无尘便跑出山谷。
一寻便是三日,她先是在山峰坍塌处寻找,翻了不知有多少块石头,直到玉手染血再翻不动,便绕着四处去寻,期待着杨逸和老师能奇迹般的钻出来。
在原地等了两日,仍是不见有人真能钻出地面,眼泪都快流干,她才从原地起身,便想寻个山崖,一跃而下。
不料走了一日,直到此时仍然没寻到山崖。
她抬头忘了一晚天空,心忖:“从前小王爷老说老天爷爱同他开玩笑,不料今日老天爷倒和我开起了玩笑,死也不让我死么?”
又六神无主得走了约有四五里雪地,老天爷似乎也听见了她心里的话,真在不远处给她起了一座悬崖,她见此大喜,心道:“老天爷你尚且不算绝情,还愿成全我。”
跑到悬崖边望去,下方云遮雾绕,该是极高,望着一阵出神,悠悠自语道:“我只需得这么轻轻一跳,便可去陪你了,小王爷啊,你可得等着我,不然九幽之下,我可不知该去何处找你。”
说着便往前走去,不料刚到悬崖边上,便见一满是血迹的手掌抓着崖边岩石,岳湘琴被吓了老大一跳,心道:“莫不是阎王爷怕我不跳,还来拉我下去?”一时楞在原地,不敢上前。
她一心想死,但并不代表她便不怕鬼啊,被拉下去可不是她心中想的。
片刻之后又是另一只手搭上悬崖,她终是回过神来,只怕那不是鬼,而真是个人想要爬上来,蹑手蹑脚得走到悬崖边上想看是谁,一看顿时大惊,忙伸手把他拉上悬崖,也不知是喜还是忧,急道:“小王爷,你怎从这里爬上来了?”
杨逸抬头看了她一眼,想在嘴角拉出个笑容,不曾笑出来便昏了过去。
岳湘琴心中真是老大的起落,大悲大喜间,红肿的双眼再次落下泪来,目光打量着此时的杨逸,只见一身衣裳不能再破,双手满是血痕伤口,当目光落在他右腿上时,不由心都停了,已是血肉模糊。
回头一想,山峰乃是三日前坍塌,虽不知杨逸为何出现在此处,但也证明他用了三日时间来爬上悬崖,这是怎样的毅力?岳湘琴从不曾想过,往日那个嬉皮笑脸,毫无追求的小王爷,是凭着怎样的念头,在腿伤如此重的情况下仍要爬上悬崖。
她把杨逸负在背上,咬牙切齿的往来路走去,她本已虚弱不堪,但此时若两人同时昏迷在雪地之中,定然一个也活不了。
天可怜见,她一路心不在焉,倒没走出太远路程,竟坚持回到了十里外的帐篷中,柳如梦已然不在里面,该是被应无尘带走,自是不必太过担心。
将杨逸放在床上,便再也没力气站起来,趴在杨逸身上喘了半天,才能感觉到双腿的知觉,艰难站起,便去烧了雪水,找了行李中的衣衫撕开,帮杨逸包扎腿上伤口。
当她撕开杨逸右脚裤腿时,见得皮开肉绽,筋断骨折,心便如被刀扎了一般疼,泪水漱漱落下,咬着嘴唇给他包完,已是在冰天雪地中出了一身大汗。
伸手摸了摸杨逸额头,见有些烫手,忙又起身去翻找丹药,好在应无尘觉得她会回来,厚帐行李食物都不曾拆带,出蜀山准备周全,但有不少丹药。
喂药喂水,忙了一通后,她只觉都快虚脱,坐了一阵又起身吃了些东西,将帐篷中火堆点着,往上面铁锅中加了雪块,帐中温度缓缓升高,她再没力气撑下去,倒在杨逸身边便睡。
刚闭上眼睛复又睁开,起身取了两件雪貂披风盖在自己和杨逸身上,便抱着杨逸手臂沉沉睡去。
次日醒来,杨逸依旧未醒,岳湘琴便融雪烧水,喂了些给杨逸,随后又喂他吃了些丹峰观中治伤丹药,伸手探了探他额头,已经没有昨日那般烫手,心中松了老大一口气。
踏出帐来,往日尚能眺望的那座埋葬雨师的山峰已然不见,心中又不由想到老师凌虚尘,杨逸既能逃生,老师是否也能逃出?不由心头一阵黯然。
心道:“道尊本是个极好的人,为了镇住雨师重生,竟然连小王爷和老师的性命也不顾,这般做法,又算什么正道所为?”
她自黎阳便随应无尘一起,深感此人心境远胜常人,甚至将道家许多思想批得一文不值,是个极独特的人。且对她极好,相谈亦是甚欢,共同研究道门阴阳五行,九宫八卦等许多知识,大有忘年之意,还将六十四路青莲剑尽数拆开说给她听,讲解其中道理法门,毫不避讳绝学外传之说。
便是如此一人,竟拼着连他人性命也不顾,也要施展龙骨八卦图将雨师封在地下,究竟为何,凭她聪明才智仍然想不通。
寒风刺骨,复又回返帐内,见杨逸双眉紧颦,又是一阵黯然,心道:“小王爷再也没师父啦,只怕醒了伤心得要死,到时不知又要怎么劝他。”
又过两日,杨逸终于醒转过来,岳湘琴便在他旁边,用手撑着脑袋看他,见他醒了,喜道:“小王爷你总算醒啦,担心死我啦。”
杨逸第一感觉便是右腿钻心疼痛,直疼得眉头直皱,牙关紧咬。
岳湘琴见此眼圈又红,低声叫道:“小王爷……”
杨逸转头见她凄楚模样,伸手为她擦眼泪,但手臂直如千根针扎一般,痛得直冒冷汗。
岳湘琴忙握着他手,起身坐在床边道:“你莫乱动,我不哭了。”
杨逸扯出一个笑容,声音有些沙哑道:“琴丫头。”
岳湘琴哎了一声应她,但杨逸又不说了,急道:“你要说什么?”
杨逸微笑道:“没什么啊,便是想要叫你。”
岳湘琴身子一颤,心道:“遭了,小王爷本是什么都不愿往心里藏的人,此次经历这么大变故,怎还笑得出来?”
杨逸低声道:“从此以后,我便没有师父啦。”
岳湘琴心又跌一层,实在是琢磨不透,按理来说经此大难,便是哭啊闹啊都是情理之中,唯独不该像现在模样,宛如什么也不曾发生,平静得失常。
杨逸见岳湘琴不说话,笑道:“你可知我怎么从山腹中出来的?”
岳湘琴哪有心思去猜,只是摇头。
杨逸续道:“乃是雨师用紫薇星盘施展了奇妙法术,将我送了出来。”
岳湘琴愕然,雨师怎会相救杨逸,忍不住道:“她为何救你?”
杨逸淡淡道:“我也猜不透,她叫我帝瑶,还说了许许多多奇奇怪怪的话儿,该是将我认作了其他人才是。”
岳湘琴心道,这是没有可能的,她同老师和应无尘就差将古墓翻过了,雨师之奇,委实不是常人所能想象,怎会认错了人?
杨逸道:“那时我已不想活了,她便将我扔在悬崖上,我直往下坠,立时便不想死了,便死死抓着崖壁,心中想着师父最后说的话,他老人家告诉我,我是谁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自己想要做谁,但当我不断往下掉的时候,那时才知道,无论我想做谁,亦或我是谁,都得先活下去啊……”
岳湘琴仍是不明白,杨逸说的话并不能解开她心中的迷惑,复又想到,雨师既然有此大能,能送杨逸离开,是否老师也并未被深埋地底?忙问道:“雨师为何救你?老师呢?是否也出来了?”
杨逸眼中悲痛神色一闪即逝,平静道:“她用炼魂术占了晴姑娘身体,同凡人无异,仅仅将我送了出来。至于为何救我·······”
他脸色忽地一变,额头青筋暴起,表情分外狰狞,咬牙道:“她让我出来杀尽蜀山满门。”
岳湘琴陡然一惊,自她和杨逸相识以来,从不曾见过杨逸有这表情。
杨逸低沉笑道:“雨师本要杀应无尘,我却放了他走,呵呵······是我将他放了,我放了他来害了自己师尊!”
他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一般。
岳湘琴猛地一抖,实被杨逸吓得不轻,方才他还平静如水,不料瞬间如怒海滔天,其中反差之大,委实吓人。
杨逸似乎对自己的变化毫无察觉,冷笑道:“我在山腹中本是不想活了,她便将我扔下悬崖,让我想想,我都做了什么可笑的事情,我不想任何人死啊,他们却都要我死,琴丫头,你说我可笑不可笑?”
岳湘琴忧心忡忡道:“小王爷,你莫再说了!”
杨逸虽在问她,实是恍若未闻,猛地坐起,嘶声道:“所以我不想死,我要活着,我杨逸发誓,必将杀尽蜀山三十六观所有人!”
岳湘琴大急,害怕他再乱动引动伤势,忙将他紧紧抱住,泪水忍都忍不住,温言说道:“小王爷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你要杀谁我都帮你,但我求求你,现在不要说了。”
杨逸想要将她挣开,双眼血丝密布,狠狠吼道:“为什么不说,我何曾对不起谁?我可做了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们为何偏偏要杀我?害我短腿,杀我恩师,此仇不报,我是人么!”
岳湘琴见他完全失控,宛如走火入魔了一般,更是不愿松手,哭道:“老师没了,你还有我啊······你断了腿,我岳湘琴发誓,今后我就是你的双腿,誓要带你看遍朝阳晚霞,枯叶繁花,陪你秋冬春夏,你要报仇,便是碧落黄泉,琼楼九天,我也陪着你去,小王爷······你还要琴丫头啊。”
她泪水随着脸颊滑落,将杨逸衣裳都打湿了一大片,好一会儿才感觉杨逸不再挣扎,奇怪得问她:“琴丫头你哭什么?”
岳湘琴一愣,忙将他放开,睁大眼睛盯着他看,见杨逸神色平静,双目澄清,也正疑惑的看着她,不由奇道:“小王爷你是在逗我玩么?”
杨逸不解道:“你说什么?我怎么了?”
岳湘琴见杨逸不似作伪,登时生出老大疑惑,心道:“小王爷不像骗我玩,是将方才说的话都忘了么?这却糟了,一个人怎么生出了两种极端性格,这该如何是好?”
杨逸见她皱眉沉思,他全然不记得自己方才疯癫模样,只道是岳湘琴又在为他伤势发愁,忙道:“琴丫头你不必为我担忧,我虽然断了腿,但并无太重内伤,过不多久便能好的。”
岳湘琴摇了摇头,兀自不放心道:“你不报仇了吗?”
杨逸奇道:“找谁报仇?”
岳湘琴讶道:“道尊和蜀山三十六观害了老师,你不找他们报仇吗?”
杨逸沉思半晌,摇头道:“师父掉入火海之前,千叮万嘱,让我不要记恨于他人,道尊并未做错的,道门镇妖,则能让雨师这般厉害的人活过来?”
岳湘琴心中登时明了,心道:“小王爷并非忘了仇恨,而是将仇恨全部藏了起来,藏在何处只怕他自己都不知道,唉,这却如何是好?只怕日后他心中仇恨钻了出来,又和方才一般,那时怎办。”
她从不曾见过有人同时能拥有两个如此极端的性格,一个如水,一个似火,她绝不愿杨逸狰狞一面再出现,道:“小王爷,我们回洞庭去吧,什么都别管了。”
杨逸皱眉道:“徐世绩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