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木门缓缓打开。
龙龟抬头看了眼店里漆黑的环境,犹豫半晌才进去。而盖伦三人则对望着彼此一眼,然后默契地站在门外,端着枪械,警惕地望着四周。
店里摆放着各种杂物,由于漆黑,无法看清。就连角落阴影处坐着个人,龙龟也差点没发现。
“您好,在下龙龟,慕名而来,实有打搅了。”龙龟对着角落里的人影,鞠了个躬,客气道,“请问我该怎么称呼阁下?”
“嗯?连我如雷贯耳的名字都不知道,那你还慕名而来?”苍老的声音再次传来,语气有些不悦。
“额……”龙龟一时语塞,心中有些慌乱。
的确,他失策了,只打听到这人的外界传闻,却没打听此人的名字,这样还叫慕名而来吗?岂不啪啪地打自己的脸?
“请阁下原谅晚辈的无礼!”龙龟再次深深地鞠躬。
“我叫金钱豹,叫我豹爷或金爷都可以。”对方淡淡道,顿了顿,笑着补充了一句:“不过……可不要犯贱地叫我豹豹或宝宝,以前就有那么一个犯贱的家伙,最后给我打成天线宝宝!”
话语虽带着威胁,但语气却毫无冷漠,反倒有些幽默。
“豹爷,您还真幽默。”龙龟淡淡一笑。
“好,明人不说暗话,你们来这是因为玉石的事情吧。”阴影里的人淡淡道。
龙龟好想吐槽豹爷这句话,明明他自己还躲在阴暗角落里面,连个真实面目都不露出来,还自称明人?
当然龙龟可不敢把心中所想的这话给说出来,倒是豹爷自己,似乎猜到他们的想法,点燃了油灯,露出了自己的真实面目。
在昏暗的油灯映照下,露出一张白发苍苍,道骨仙风的长者脸容,头戴一顶满是铜钱图案的地主帽。
只是一副圆形的金丝眼镜架在他高高的鼻梁上,让他看上去很是精明。本应散发睿智目光的双目,在昏黄的灯光映照下,似乎冒着欲望的亮光,赫然一副老财迷的模样。
“电费比较贵,只能用油灯,将就下哈。”豹爷嘿嘿笑道,满是皱纹的手指轻轻地绕着下巴的羊咩须。
龙龟将手中的密码箱轻放在桌子上,打开后拿出里面的正方体玉盒,捧在手中,正色道:“豹爷,此番我们过来是想请您帮我们看下这块玉石,判断下到底有多大的价值。”
“那快快拿过来给我!”豹爷连忙催促道。
龙龟迟疑半晌,还是将玉盒放在豹爷的面前。
豹爷直勾勾地望着玉盒,像看初恋情人般,眼睛精光闪闪,苍老的手不停地摩挲着玉盒,似乎眼前的玉盒是个潘多拉魔盒,充满了神秘。
潘多拉魔盒被打开了,里面没有什么妖魔鬼怪飞出来,只有一颗碧绿色的圆石静静地躺在里面,散发着幽幽的绿光。
豹爷眯着眼睛,将脑袋凑了上去,正想用手去摸这绿色圆石时,被龙龟喊住了。
“豹爷,当心,这玉石含有剧毒,不要随便触碰!”龙龟连忙提醒。
豹爷扶了扶金丝眼镜,问道:“剧毒?你这玉石是从哪得来的?”
龙龟踌躇数秒,缓缓道:“我们是碧眼王蛇那取得的。”
“碧眼王蛇?!”豹爷的语气颇为惊讶,下一刻,他从黑暗里摸出了一个有些历史的放大镜仔细端详着玉石,并且在龙龟惊异的目光中,他将玉石拿在手中,凑到鼻子前,嗅了嗅。那一刻,龙龟好怕这豹爷会拿舌头去-舔。
端详了一会儿,豹爷将玉石放回玉盒中,点头道:“嗯,的确是碧眼王蛇的东西……”语气有些平淡,全没有刚才那般期待。
“不过……这玉石不太值钱。”豹爷摇头,轻叹了一声。
“这不会吧,那碧眼王蛇可是非常看重这东西,怎么可能不值钱?”龙龟有些慌乱,为了这东西,他们四人在这几天拼死拼活才把它带到这里,现在被行家一句话否定,怎能让他甘心呢。
“莫急,虽然与我所有的收藏品对比,它确实不入我的法眼,但在你们这些外行人眼中还是有些价值的,大概能卖个一两千万的武者币吧。”豹爷边说,边抬了抬金丝眼镜,眯着一双老鼠眼,打量着龙龟。
“一两千万?”龙龟捏了捏下巴,沉吟着。
原本这玉石在他心中起码能卖出四五千万的价格,但现在这一两千万的价格实在太低,超出他预估的底限。
“真的只能卖一两千万?”龙龟问道。
“一两千万算是高的了,如果没有喜欢这类型石头的收藏家,我估计连个一百万都卖不到,反正我是看不上这种劣质的玉石,就算一百万也不会收。”豹爷一脸嫌弃,将玉盒重新递回到龙龟的手中。
龙龟感到喉咙一阵苦涩,咬了咬牙,不甘心地追问道:“那碧眼王蛇如此看重的玉石,怎么会是劣质的呢?”
“诶!外行人就是外行人,蛇能跟人类相比吗?那你说说猪的审美感能跟你相比吗?就算最漂亮的人类美女在猪的眼中就是一坨屎,还比不上它家的母猪一根毫毛!如果你说母猪比人类女人漂亮,那当我没说过这句话!”豹爷轻蔑笑道。
龙龟恼羞成怒,额头直冒青筋,但他又死死地压抑住自己的怒火,毕竟眼前这名豹爷绝非他所能招惹的。
“豹爷说的是,龙龟受教了!”龙龟咬牙切齿道。
“你看看这石头的中心是不是有一条又长又黑缝隙,如果是玉石的话,这玉石算是废了,外观再漂亮也无法抵消一道无法抹除的瑕疵。而且我告诉你,这石头充满了剧毒,代表它并不是真正的玉石,极有可能是碧眼王蛇体内的排泄物亦或结石,那你说说这两种能卖出好价钱?”豹爷道。
“排泄物、结石?”龙龟喃喃道,在豹爷的解释下,他逐渐有些信服。
“所以说异兽的排泄物、结石之类的东西,有哪个收藏家会有种特殊嗜好去收藏?”豹爷轻轻地敲着桌子。
龙龟沉默不言,思忖一会儿后,叹了口气,问道:“那豹爷,看看能不能帮忙我们找个好买家,把这颗石头卖出一个好价钱?”
豹爷玩味地看了眼龙龟,手指敲了敲桌子,沉吟半晌,才道:“可以,不过只能说尽我所能吧,而且……我的中介费你也要付的哦!
一成!”说着他向龙龟竖起了两根手指。
才一成?!龙龟有些惊讶,他以为豹爷会狠狠地敲诈他们一番,报个六七成的中介费。
“一成?豹爷这……”龙龟有些不相信。
“怎么,不相信我出这么低的中介费?怀疑我的诚信?看来你还真是外地人啊,你在未龙城区到处打听一番,看谁人不认得我豹爷,谁人不认同我豹爷的诚信!你看到刚才进门时,门上牌匾的几个金漆大字吗?我这可是百年老字号的老店!”豹爷拍着胸膛,信誓旦旦道。
“那牌匾太多灰尘,看不清……”龙龟讪讪笑道。
“那更说明我这店是百年老店啦,在这里开了上百年时间,都没有搬走过,以致于牌匾上铺满了灰尘,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诚信!”豹爷一边拍着桌子一边喊道。
豹爷抿了抿口茶,润了润喉咙,继续补充道:“你可记住了,我这店叫做‘童叟无欺’!”
“童叟无欺?好,豹爷,在下定会铭记于心!”龙龟深深地鞠了个躬,并再次递上玉盒。
豹爷接过玉盒,而他自己也从桌子下方拿出一个皮箱推到龙龟面前,缓缓道:“这是你把玉石放在我这里的保证金,四百万武者币!到时玉石卖出去,在卖出的价钱里,我会按照分成再把尾数给到你!”
龙龟闻言,心中有些激动,这豹爷果真是个讲信用之人,自己还没说玉石保证金的问题,倒是豹爷先提了出来,还出了个不错的金额。
在豹爷又是巴掌又是蜜糖的话语下,龙龟算是彻底落入了豹爷的套路里,完全信服他。
正欲龙龟提着皮箱走出店时,豹爷又喊住了他。
“诶,先别走,我这里还有四瓶药水赠送给你们啊!”豹爷向龙龟招了招手,一脸笑眯眯的,就像哄骗小孩子的怪叔叔一般。
龙龟回望,看到有四瓶药水放在桌子上,不禁问道:“这是灵药?”
“呵呵,只是四瓶强身健体的药水,也谈不上灵药,喝了它会短暂得获得强大的力量,遇到比自己强的敌人时,使用它最好不过了。”豹爷道。
“那副作用肯定很大吧……”龙龟问道。
“副作用肯定是有的,使用过后会全身疲倦,不过躺在床上休息几天就好了。怎么样,要不要?”豹爷在龙龟面前晃动着一瓶药水,引诱着他。
龙龟思虑着,对于他来说,一瓶能够暂时提升力量的药水对他诱惑力是很大的,遇到强敌时,这种药水甚至可以在危急关头救他一命,而代价仅仅是躺在床上休息几天而已。
他在心中打起了如意算盘,就算豹爷说了谎,他还是会带走这些药水,因为他可以先给盖伦等人使用,待他们没什么后遗症之后,他自己再使用,万无一失。
龙龟欣然接受了这四瓶药水,再次道谢后,便走出了店门口。
看着关上了的店门,豹爷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旋转打开了龙龟拿来的玉盒,眯着眼睛,像看情人一般凝望着躺在玉盒里面的碧绿色圆石,喃喃低语道:“童叟无欺啊童叟无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