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警徽乱了薛淑丽的思绪,自然也乱了她寻死的节奏。薛淑丽不知为何他们忽然就来了,只是知道死不成了。以如今自己这幅尊荣,活着纯粹就是糟蹋空气、自取其辱!
“滚!滚开!”薛淑丽暴怒着起身,一撒腿便往溪流上游跑。
只是,才出去两步,她的手臂便被人给捉住,力道之大几乎将她整个人给拎了起来,当然也彻底绝了她逃跑的念头,“放开,你们放开我!”
“给我老实点!有什么事情想不开的,长得……反正不能死!”
“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是不是?”薛淑丽根本就不关心后面的话,只捕捉到了警徽这话的断顿之处。俗话说,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如今自己脸都没了,还活什么活!
捉住她的警徽还来不及开口,身后一个上了岁数的马上接茬,“丑什么丑,年纪轻轻的有什么想不开的?跟我们回去,好好缓缓情绪再送你回家。”
“回家?哈哈,回家!”薛淑丽张狂而笑,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家”这个词许久许久她都没说过,也没想过。当然,她自然是有家的,可那只是一个概念,一个她努力想要忘却的所在。
对家里的情形,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因为这是她难以启齿的憎恨。严格来说,她家里的条件算得上殷实,母亲开着个在当地还算颇有名气的小酒厂,父亲是里面的帮工。说来似乎有些可笑,可事实便是如此,她的父亲当年倒插门嫁进来,一直就没什么地位,便连“薛”这个姓也是母亲的。对这个唯唯诺诺的人,薛淑丽向来也是瞧不起。
可偏偏就是这么个她瞧不起之人,却在她十六岁那年对她做了禽~兽之事,薛淑丽很恨,所有少女美好的梦都在那一刻彻底破灭。也自打那事过后,她渐渐变了,少了言语多了沉默。
高三那年,她背弃了曾今对母亲的承诺,毅然报考了渝大学医,目的无外乎两个,一个是够远,从北方而南方可以永远不见不想见之人,二是学医可以触及到很多生命的禁忌,可与自然也可取。在这个世界上,任何欺负过自己的人还想安然存活,根本就不在薛淑丽的字典里面,而且,这个人不管是谁,哪怕……事实上,他也配不上“父亲”二字!
在大学里面,她遇到了邵阳,这个对她总是关怀有加之人,也让她渐渐放下了伪装,终于活出了过往的色彩。
大四那年,她回了一趟老家,别家是欢欢喜喜过春节,她家却是白纸黄绢,自己也重病了好几个月。那段时间,邵阳悉心照顾着她,可却没人知道她内心一直在笑,多年的仇终于报了,神不知鬼不觉地药死了那个禽~兽,顺带也解决了连禽~兽都分不清的“帮凶”。痛快!
如今,“家”这个词再被提及,薛淑丽大笑过后,再一次愣了神。
刚说话的警徽自觉失言,接连起了几个话题分散着他眼里的寻死者,同时拿眼神示意着同事,这才将她给弄晕。
酒店内,扁鸿靠在沙发上,周围站了一圈的黑衣人,却是没人敢大力呼吸。
许久,扁鸿虚开了眼睛望了望对面的房门,面色起了一抹冷色。这个李老先生背着自己报警的事自然瞒不过他,不过如此也好,他用针灸手法毁去薛淑丽的容貌自然也是要留她一命,有些时候活着远比死了更加痛苦。而且,警徽既然救下了薛淑丽,肯定会想法给她治疗,以如今渝州医者声望之高,当然莫过于姓邵的。
想到这里,扁鸿面上笑容绽放,一下就让周围的黑衣人松了大劲,能让老板心情变好,尼玛简直太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