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张汐颜的喊声响起,周围攻击她们的那些数之不尽的鬼怪突然如潮水般退去。
游清微她们才发现柳雨不仅掉队了, 还不知道干了什么自毁的事, 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在灰化, 她额间被巫神蛊种下的烙印将她连真身带元神一起燃烧。
张汐颜的气息紊乱, 但伤势不重, 被聚过来的蛊神树根托得稳稳的,还有树根轻轻地碰触她, 似在安慰。
通道合并上,她们眼前看见的不再是柳平村下的那条阴河。
她们身处悬崖半空,向上看不见天,向下看不见底, 周围阴风缭绕煞气重重,面前攀附的是不知道生产了多少年如同血藤般的老树根。那正是蛊神树的根,上面长满了各种各样的鬼物尸类。
张汐颜目不转睛地盯着通道口消失的地方, 连张着嘴,泪如雨下,却连哭都哭不出声来。她已经感应不到柳雨了, 就仿佛柳雨已经化成灰烬尘烟消散在天地间。
她料到庚辰会狗急跳墙,只让游清微她们拼命往上爬,造成她们急于撇下他彻底断绝他回去的路的假象, 把庚辰逼到无路可走的时候, 他必然会选择跟她同归于尽。她身处阵中,有着最严密的保护,以最小的代价, 换来庚辰的彻底死亡。蛊神树的接引之术会断,而那时候游清微和三姑奶奶她们已经爬上去了,以她们的本事,自保不成问题。
即使庚辰自毁时的力量将防御大阵冲毁,她最多掉进阴河被冲流,养好伤,想什么时候施展接引之术离开都行,却没料到柳雨会用那点微弱的道行甚至不惜以命元为代价强行施展接迎之术送她上来。
好半天,张汐颜回过神来,双手抓紧蛊神树的树根。
从蛊神树获取力量修炼的巫神族,只要神魂未灭,死后神魂必然会回到这里。
柳雨有蛊神树种下的烙印,她会来到这里的。
张汐颜闭上眼睛,拼命去搜寻柳雨的的踪影。
蛊神树中的树藤里那流淌的似血液般的浆液中裹覆着无数的魂光,这些魂光有强有弱,有些还能保持生产的形状,或人形,或蛊形,或半人半蛊模样,有些则是微弱的小光点晦暗不定魂力将尽,还有些有些在沉眠,更有一些在孕育新生,蛊神树的树芯里还孕育着一个已然成形的婴儿正在沉睡,那是黎未。
她累到筋疲力竭也没有找到柳雨。
魂光太多了,如大海捞针。
她取下无名指上柳雨送给她的求婚戒指,施展招魂术召唤柳雨。以柳雨对她的感情,认出这戒指,她会顺着接引找来的。可……没有……
没有任何魂光响应她的招魂术。
除非她不在这里。
可她已然身死,魂不归蛊神树,最大的可能是灰飞烟灭。
如果柳雨的魂回了命盘,她会感应到的,可是没有。
柳雨不会死的,不会,那就是条九命猫,不会有事的。
路无归盘腿坐在蛊神树的树根上,满头雾水地盯着张汐颜。这人好奇怪哦,抓住这蛊神树的根一会儿施展法术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会儿又施展招魂术像是在给谁招魂,一会儿又看起来好像难受得不得了的样子。
这都等了好久了,她不走了吗?她吃鬼都吃撑了,不想再留在这了。
她悄声问游清微:“我们什么时候继续走呀。”
游清微看张汐颜这样子就知道柳雨八成是已经……没了。她轻声说:“再等等吧。”
路无归“哦”了声,问:“她怎么了?”
游清微无语地看了眼路无归,然后想起柳雨出事的时候她正忙着偷偷吃鬼,估计完全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事,便轻声说了句:“刚才我们上来后,柳雨落下了,她可能已经遭遇不测……”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路无归激动得起来叫道:“等柳雨啊!那……那……”她顿时急了,连话都结巴了。
游清微拉她坐下,柔声说:“张汐颜正难受呢,我们等她心情好点再走。”
不是等柳雨,是等张汐颜心情好呀。路无归长松口气,问:“她心情好点了,我们就可以继续走了吧。”
张娇妍看了眼路无归,习惯性地塞了颗魂珠在猪蹄的嘴里,等张汐颜回过神。她们要是离开张汐颜的身边,就又得让这些鬼给埋了,不想一路打上去,就得等。死对象这种事,她经历过,明白那心情,旁人没法劝也没法安慰。
路无归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于是跑过去安慰张汐颜,“反正你活得长,等一千年就等一千年吧,万一她运气好,像我一样,说不定用不了几年就聚完魂又出来了呢。”
张汐颜倏地睁开眼望向路无归,迎见的是一双清澈的眸子,以及格外灿烂的笑容,还隐约有点讨好:“张汐颜,你的心情有好点没,有被安慰到了吧?”
张汐颜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几近垂死挣扎地问:“你是说柳雨被你封在命盘里的那道聚魂术救下了?”
路无归点头,说:“对呀。你把命盘给谁了呀?那人好厉害的,居然会你那种本事,就是……就是……”她连比带画地想了半天,才找到描述的词,说:“就是隔着可远了,把命盘的力量揉在一起,强行破空,追到柳雨死的地方,把散开的魂聚回来了。不过太远了,我……只在命盘碎的时候看到小小的一眼,命盘是我雕的嘛,我是能知道到的。”
张汐颜问:“你能找到柳雨吗?”
路无归把头摇得飞快,说:“我封在命盘里的那道符追上柳雨的时候,我看到一眼,她旁边有棵好大的树,还有雾,像有毒,是绿色的。”
张汐颜抓紧路无归的手,激动的问:“多大的树?长什么样子?”
路无归摇头,说:“没看清楚,我就是瞥到一眼。”
张汐颜满脸急切地看着路无归说:“你回想当时的情形,我能够把你看到的那一幕通过幻术再显出来。”
路无归“哦”了声,说:“好吧。”她闭上眼睛,又回想了下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很模糊的嘛,就一眼,一道魂光过去落到一棵特别大的树下就没有了嘛。
她说:“好啦,我回忆完了。”她说完就见大家都在盯着她的头顶,她好厅地仰起头看去,就见头顶上方有一团蛊雾,蛊雾里有影像呈现,有点像放电影。
很大的一片原始森林,空中有翼展十几米长拖着长长的翎尾的五彩斑斓的大鸟飞过,山里弥漫着浓雾,都呈淡绿色,看起来就像是有毒的样子。树也很大,直径至少有两米。
路无归说:“看吧,我没骗你,就是这么大的树。”
张汐颜盯着那树,说:“不是地球上的品种。”她清楚地看见不死灵族的秘术符光裹着柳雨的精血没进入树下的泥土中,那里有一团与周围截然不同的气息和生机。
蛊雾散开,画面消失,张汐颜脱力地靠在蛊神树的血藤根上,感激地对路无归说:“谢谢。”虽然柳雨身死,但留下了生机可以聚魂重生。那棵树和天空飞过的那只鸟就是她寻找柳雨的线索。
路无归嘻嘻一笑,说:“不客气。”她对游清微说:“我把她安慰好了,等张汐颜休息好,我们就可以继续出发了吧。”
张汐颜扯过一截细小的蛊神树血藤根,驱散开这截根里的魂光,一团柔和的力量覆盖上去,那股血藤根脱落在掌中。
她将那截血藤根分成一长一段的两截,一截递给路无归,说:“可以吃的。”一截送进自己的嘴里慢慢嚼动。
张汐颜留下的那截只有小拇指长,路无归手里的那截则有巴掌长。
路无归仔细地打量着手里的这截树根,它取下来后就跟树上的有点不一点了,里面的血就像是沉积了下来,颜色变深,被截断的地方却没有断口,乍然看起来就像是一截像树根又像藤蔓形状的虫子。她尝试着咬了口,有股甘甜又隐约带着血腥的味道,但是比吃龙鳝还要大补。
她看向这棵树的眼睛都亮了!这么大棵树,她可以在上面吃一辈子。不用着急赶路了,没关系,慢慢爬。
张汐颜见路无归盯着树口水都要流下来的样子,告诉她:“这是蛊神树,神树有灵,只有跟蛊神树一脉相承的巫神才可以截取它的根,否则的话,会遭到它的吞噬。”
路无归问:“那要怎么一脉相承?拜师吗?我可以拜师的呀。”
游清微抚额。这是为了吃的,脸都不要了吗。你为了吃人家的根去拜师,你看蛊神树收不收你。
张汐颜说:“心脏化为花神蛊、修习巫蛊之术一修炼成巫神。”
路无归眨眨眼,想了想,说:“那等我馋了,我用别的东西找你换。”问题得到解决,她把把只咬了一口的根给游清微,见到大白伸头过来,以最快的速度装到游清微的背包里捂得严严实实的,说:“我自己都舍不得吃的。”
大白顿时更馋了,又去找张汐颜,盘到张汐颜的胳膊上,紧跟着猪蹄也趴到了张汐颜的肩膀上。
张汐颜默默地又截了一段,分成三份,大白、猪蹄和三姑奶奶各一份。
她周围的蛊神树血藤根忽然震动,周围的鬼物尸类纷纷逃蹿,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她们几个被血藤根卷中呈抛物线之势飞出去。
一阵天旋地转,周围的景象如闪电般咻咻划过,紧跟着,毫无预兆间,她们便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一个个摔得五脏六腑都在痛,仿佛骨头都要断了。
好一会儿过后,她们才缓过劲来,然后才看清头顶全是参天古树。
张汐颜见到眼前的古树品种正是柳雨旁边的树,激动地爬起来想查看是不是柳雨的那一棵,却发现这样的树有很多,算是森林里最常见的树种之一。
张娇妍、游清微、路无归晕乎乎地爬起来,然后,全都傻眼了。
空气很清新,阳光穿透高大的参天古树洒落下来,让人有种沐浴在森林里的美妙之感。
周围鸟兽虫鸣声不绝于耳,树林间不时飞过去蝴蝶、小鸟形状的光团,那些光团飞过时身后还拉出长长的光影,漂亮极了。还有速度极快的小动物在树枝间飞蹿,它们的速度快到只能看出它们拉出来的残影,根本看不见形状。
蛊神树没有了,阴气和煞气都没有。
周围的草都很高,地上还有很多断落的长满苔藓的腐木,那种感觉仿佛置身亚马逊丛林。
窥视感传来,在树枝间、草丛中,有身上涂海植物汁液披着树叶做伪装的人在偷窥她们。
他们的脖子上挂着锋利的足有巴掌长的野兽牙饰物,手上拿着木头削成的长茅,一个个身强体强肌肉发达。他们很是紧张的模样,全身蓄势待发。
呼啸声响起,越来越多的人赶来。
他们在树林里跑得飞快,那速度已经超过地球上跑得最快的猎豹,一跃五六米远,攀着林间的藤蔓比猿猴还要敏捷,不多时,她们的周围就聚集了好几百人,男女都有。
游清微拉着路无归,靠近到张汐颜的身边,说:“我怎么感觉好像进入到了原始人的地盘。”
一个头上插满五彩斑斓羽毛身上挂满骨饰身上披着华丽兽袍手上拿着一根骷髅权杖的老人在一群青壮的簇拥下走来。那老人的身材魁伟,脚踏在地上,身上释放出来的强大力理将周围的落叶枯枝都吹散。
他来到她们的面前,手里的权杖用力地往地上一剁,一股强大的威势释放开很是迫人。
围聚过来的那些人见到老人,纷纷单膝下跪,行礼。
老人张嘴就是叽哩哇啦,全是游清微、路无归和张娇妍听不懂的语言,她们仨都有点傻眼,紧跟着就听到张汐颜用一口非常流利的土话跟这些土著交流,毫无语言障碍。
三人全都警惕地看着张汐颜,这不是被调包或伪装了?
猪蹄抬起头,瞪大豆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老人的衣服看了又看,又再看看老人的脸,蔫了。
老人又叽哩哇啦地问出一句。
张汐颜释放出一团花神蛊雾绕着自己转了圈。
她这一手露出来,老人当即俯身跪下,手里的权杖也平放在身前,双手交叠置于身前,以首叩地,几乎是行膜拜大礼。其他人也纷纷下树或从草丛里出来,全都朝着张汐颜跪下,行同样的大礼。
张汐颜却是满心的难受,如果是柳雨在这里,这会儿接受大家鼎礼膜拜的是柳雨。
她让他们起身,对游清微她们说:“他们的服饰着装、语言、供奉的神祇跟五千年前的花祭部落是一样的。”
游清微和张娇妍暗松口气。有这层关系在,不用担心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
她们跟着这群人往前走了没多远就到了一座大村子。
这村子比起当年的花祭部落要大很多,足有好几千人,圆木建起高高的围墙,围墙上还有腰上挎着箭囊手里提着弓的弓箭手在来回巡逻。栅栏外侧布满野兽爪子抓出来的痕迹,地面处处都是干涸的血渍,还有碎骨渣和碎散的腐肉,有苍蝇围着那些嗡嗡转着。
他们到门口时,守门的人把栅栏吊起来,等他们进去后,又把栅栏落下。
进去后就是一个宽阔的广场,中间立着一株巨大的图腾柱,上面雕刻着蛊神树。从树冠到底部那座鬼族圣山以及阴河都雕刻了出来。
蛊神树呈幽红色还有暗暗的光华流转,哪怕相隔很远都能感受到它所释放出来的威势。图腾柱上布满血槽,血槽里还有血渍,仿佛不久前才进行过祭祀。
挂在那图腾柱上的是野兽的心脏,已经流干了血呈风干状。
大祭司很是惶恐地问张汐颜,是否他们的祭品不够好,才惹得神使亲临。
张汐颜不可能告诉他,她们是因为她掰血藤根把蛊神树掰火了,将她们给扔到这来了。她告诉大祭司,她们是来找一位柳雨的花祭神的。
路无归朝那图腾柱望去,明明看起来它就像一根木头雕成的,但是却给它一种连接着她们之前爬的那株蛊神树的感觉,图腾柱里似乎有它的一道虚影在。她朝地下看去,发现地下就是土和石头,可好像又连接到另一个世界。她觉得很奇怪,就想靠近看仔细。
她刚靠近供奉图腾柱的台子,那图腾柱突然亮了,一道血藤虚影凝聚成实物状伸出来,将路无归直接抽飞出去。她撞在栅栏上又再摔在地上,疼得五官都扭曲了,喊都喊不出来。
游清微喊了声:“小闷呆”,赶紧奔过去,把她扶起来。
大祭司和部落里的人吓得全部伏地叩头,直到那图腾柱的光芒黯淡下去,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他们才心有余悸地起身,对游清微和路无归怒目而视。如果不是有张汐颜在,她俩很可能已经遭到了大家的围攻。
大白原本也想凑上去看个热闹的,见状立即老实地缩回到游清微的身上。
大祭司看见大白盘到游清微的身上,神情又有点微妙,恭敬地问张汐颜:“她们是灵族?”
张汐颜轻轻点头,对大祭司说:“她们跟我一起被蛊神树送到这里来的。”她看了眼图腾柱,怕挨抽,没敢上前,对大祭司说:“我们会在部落里住下。”先熟悉环境,再想办法找柳雨,不然的话跟无头苍蝇钻进大海里去捞针没区别。
路无归被抽疼了,委屈地盘腿坐在栅栏下,噘着嘴,满脸怨念地看着蛊神树,气哼哼地说了句:“我不理你。”做个鬼脸,想走,又没地方去,只好看向游清微。
游清微对路无归说:“到别人家坐客,乖一点。”
路无归“哦”了声。
大白也很配合地点头。
巫神来住下,大祭司自然是不敢有意见的。只是猎物紧张,已经供奉了蛊神树,再供奉巫神,怕是供奉不起。大祭司当即给她们安排住处,然后就听到有警报哨声响。
游清微、张汐颜、路无归和大白同时感觉到有异,她们奔出屋子就见到一条史前巨蟒般的怪物出现在部落外。
那是一条通体漆黑的大蛇,直径足有一米多,它的头部还有骨刺状的凸起物,使得它乍然看起来像蛟,但绝不是蛟。
大白作为龙,见到蛇,顿时飞到空中,威风凛凛地冲着那巨蟒发出嗷呜一声咆哮,似在威慑驱赶。
巨蟒抬头,张嘴,对着大白便喷出大量的绿雾,那绿雾带着腐蚀性和琉酸恶臭。
大白吓得倏地一下子缩回筷子大小盘回到游清微的胳膊上。
部落里的人见到这样的巨蟒来袭,不敢上前,全都围到了图腾柱外,唱起了祭祀歌谣跳起了祭祀舞蹈。
图腾柱的红光闪烁了下,便又归于安静。
大祭司见到图腾柱居然不起作用了,吓得拼命跳拼命唱,声音都哆嗦了。
张汐颜听到蛊神树的传音,心说:“再不敢不给祭品就揪你的血藤根了。”她当即引动地下的煞气朝巨蟒卷去。
煞气化作锁链锁住巨蟒,将它拽向地下。
张汐颜抬手凌空虚握,空中出现一只由煞气凝聚成的大手,突然扎进巨蟒的心脏处,一把掏出了它的心脏放在蛊神树前。
巨蟒被掏了心脏,拼命挣扎,但半截身子陷在地上被牢牢束缚住,挣不开。
过了约有一两分钟,它便不再动弹,它的血肉迅速干枯,不多时就只剩下蛇皮裹着骨头。
张汐颜摊开手,掌心出现在一颗比她的手掌还大的血晶。她盯着血晶,又想起不知此刻落到哪里的柳雨,满心难受。
原本对着蛊神树又蹦又跳又祭祀的部落里的人,全都停了下来,然后齐齐扭头朝着张汐颜跪拜下去。
蛊神树中伸出一根藤蔓卷走了张汐颜放来的心脏,又扔了截巴掌大的藤蔓根给她。
张娇妍和游清微都无语了。巫神族都是这么现实的吗?
她们突然就后悔移民了。
她们如果知道移民来的地方落后程度堪比中国五千年前,打死也不来。
她们以为会来到一个到处都是神仙的世界,结果……见到的居然是群靠图腾柱供奉庇护的……原始土著。刚灭了一个在图腾柱上盘踞了五千年的庚辰,这会儿又回到图腾祭祀时代,啊呸!
张汐颜收下了血晶,扭头看向图腾柱,又看向跪地的人。
她突然明白昆仑山上那棵连通不周山的建木为什么会被毁了,那条人族通往不周山的路为什么会断了。
跪在地方靠着神灵的庇护过活,是永远都站不起来的。
五千年了,没有神灵庇护的地球已经进入到科技文明社会,而这里还是地球五千年前的样子,丝毫没有进步。
她看了眼蛊神树,走到它的面前,放下,说:“做个交易。我想建立巫道宗传下道统,你我互不干涉,若遇危难,互为援手。”
一根血藤浮现在空中,想抽她。
张汐颜说:“蛊性属阴,遇到天神族会被天克。道术中正平和,道、蛊双修可以化解。”
蛊神树的红光大作,将天都染红了,带着毁灭力量的威势朝着张汐颜罩下,像是很不满张汐颜想另立门户还要抢信众。
张汐颜的神情淡然全无惧色。她说道:“如果你能庇护人族,花祭部落不会亡,黎未不会死,我们不会被庚辰追杀五千年。剐龙台,是道门的本事。”她顿了下,说:“如阴阳道派,如阴司城隍和阳间生灵,阴阳两界,各守秩序。”
蛊神树的气势更盛,显然不愿。
张汐颜于是给了蛊神树扎心的一刀补刀:“一个连自己孩子都护不住的神祇不会是人族的未来。”
原本还暴动的红光突然停滞了,过了好几息时间,蛊神树图腾中毫无预兆地飞出一根血藤把张汐颜抽飞出去,煞气出现在图腾柱下方渗出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紧跟着就像是被谁在地下拽了下,“咻”地一下子沉到地下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祭祀台。
张汐颜:“……”该说蛊神树干脆还是该说它小气?
很远很远很远的地方,一株参天古树突然枯萎。
一根血藤突然出现,卷中地里那条比黄豆还小的花神蛊引得它的魂光发亮,迅速抹除她脑海中所有关于张汐颜的记忆,又把花神蛊挪到了不远处一座厉瘴横生的山谷,之后,它跟做贼似的溜走了。
被挪了窝的花神蛊钻出地面,环顾四周,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劲。
它眨眨眼,突然扭扭身子,又飘起来,然后,发出一声惨叫!穿越!还是穿成……这什么玩意儿?长成蒲公英状的虫子,还是飞会的!她好不容易熬完论文拿到毕业证书正准备回家继承她的亿万家产呢。
她穿越了?柳雷那厮独自霸占柳仕则的柳氏企业了?
这是得罪哪路大神了?送我回去好不好?我给烧高香。
她正拍着毕业照呢,怎么就穿越了呢?这是什么地方呀?她还可以回去吗?救命呀。
这么小的一只虫子,这是食物链底端呀……能活过一天吗?
……
一天后,她发现,她虽然小,但是,她是整座山谷里凶的那条虫,简直是天生的虫子杀手,虫子中的女皇!可尼玛,那还是条虫子,并且,这座山谷除了虫子和花花草草、蛊瘴,就没别的动物。
她的脑海中,还很神奇地有分成上下卷的修炼蛊法,一本叫做《巫神玄灵经》、一本叫做《巫神宝典》,关于这两本书的是在哪学的,不记得了,大概就跟她为什么会穿越到这里一样无解。劳资不看穿越小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蛊神树:就算你说得有道理,呵呵,说我护不住娃,你还护不住自己老婆呢!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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