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早就用铁鞭又要抽了下去,陈匡正却微微一抬手,他令人将胡商拉出去,验明他身上带着的关所等物。大茶壶早就吓傻了,瘫倒在地。有武卫来报:竞粉楼要我们放人。徐达一挥手:官家办案,暂扣人证!
此时,姚思敬进入正堂,作为察情司之首,显然他已知香积寺皇妃遇刺之事,而且他马上就已经这边所有的事情已报了房遗爱,他代为传令道:“塔台旗令,将那两个人全放了!”
“什么!”徐达一脸懵,陈匡正却明白房遗爱之令,他道:“大茶壶我们放,那个胡商给他点漏洞,让他自己走,给我盯住!”“察情司戒严全府,巡察防范静澜司内外!不得有误!”姚思敬传令道。
慎刑司徐达及察情司诸卫士齐声:是!
静澜司就是这样,个个是草根出身的人物从来一心,所有地方都严丝合缝,如同一个自动运转的机器,这就是房遗爱定的制度,灵活与规矩相和,总体上遵他之令,但各司都要有自己的打法,绝对形成机密系统。
房遗爱自己却相当惬意,正很舒服地靠在铺着最柔软的天鹅绒毯子的胡床上,两个英姿飒爽的戎装女子左右而立,看上去天下都没有比这里更妙的地方。
“你等着吧,我姐姐一会就到了!姐夫!”牛大宝看着房遗爱的样子有点好笑。
“想不到杨家寨如此发达了,居然可以在九香居里请我吃饭。”房遗爱伸了一个懒腰。九香居处于长安城最为繁华的崇仁坊中,本是往来长安应试科考的举子最为销金的地方,是有名的茶楼。自然东西也是最贵的,后来也就会出来一位鼎鼎有名的女明星也就是李娃,让往来的秀士公子肯一掷千金。
牛大宝哈哈笑了起来,以他的校尉之职是花不起这个钱的,而他忽然想起一事,转身就飞快跑了。从来也没见这样急躁的武官,房遗爱摇了摇头,他端起茶盏,品了一口。
只听得帘栊轻响,两个戎装女子急步后退躬身行礼,帘外的人轻轻地道;“好久不见,如非有事,你还会记得我?”
房遗爱听得那声音清柔之间却有英气,正是杨廷芳的声音。他轻咳一声,杨廷芳以为他伤未好,急挑帘子,快步而入。
她的脸是一双剑眉微挑,杏眼含嗔,微厚而上翘的唇却有着说不出的动人,只是脸色极红润,身着淡紫冰纱裙,腰束白玉革带,粉底云头小朝靴,俊俏美丽,更有一方女寨主的豪气英姿。
房遗爱扶着手杖站起,将茶盏一放:杨寨主,多承你周旋各方,让义成公主难起刀兵,助罗艺防范突厥,这种恩情,我又岂能忘记?
他这一句话却让杨廷芳心头微凉,心上人的对她说的恩情,还是有距离的。可她仍笑道:“是呢,所以你要好好报答我!”
“这是当然。只要静澜司所能,寨主但求无妨。今来是求问寨主一事,那些天狼余党在长安香积寺作乱,寨主,可知情?”房遗爱始终是将她当成展祥的未婚妻,虽展祥早死,可是对她并没有男女之情思,当然他明白杨廷芳为了他是在突厥战场上出生入死,甚至不与李唐为敌,但是,他还是很有分寸地说话,何况还有一个高欣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