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如今是自投罗网,可明白凡事临机必然生变,纵然要唱空城计,也要先把气势做足。他很慵懒地坐好,伸了伸腿,道:“难道你们要劫的人真得到手了吗?”
扎都利克听了此句话,后退一步道:“难道他说的年礼是白燕儿?”他奉狼主之命,他一个人本就去劫回突厥女人白燕儿,这是狼主对他的惩罚,谁让他曾败在房遗爱的手上呢?以他突厥第一武士的名头,他敢单挑也是有底气了,不想竟被崔鸣山和耿京前后夹攻,失了手。他方得狼主派人接应才能来到这边,再战房遗爱。
突厥狼主瞪了扎都利克一眼,可仍是浅笑,向房遗爱道:“不错,上元节得会将军,不胜之喜。在下也特备一份厚礼,你也已经看到了。”他的马鞭一指被两个黑衣突厥杀手捆绑押着的姚思敬。
房遗爱故作不屑地笑道:“我至少还有一份礼,狼主又有何赠呢?”他的手指一点那桅杆上的人头。他很清楚阿史那念朱的命比白燕儿对突厥人要重要得多。
突厥狼主显然明白,房遗爱已看出那个阿史那念朱的人头是假的,这的确是他威慑房遗爱之计,他停了一下,又笑道:“鄙邦的确无礼可回。不过肖侍读,也不会在意这些吧。毕竟这不是我们的待客之道。”
房遗爱听得“肖侍读”三个字,这是他意料之中,突厥天狼人岂能不查他的底细。他微笑道:“那你的方式是?”他的手已握住藏在靴中的短剑。
“抢!”突厥狼主一声令下。扎都利克当先跃马,不待驱上桥头,他的人已腾空而起,长刀的刀锋闪烁如电,直刺房遗爱而来,他这下子连退步都不留。
房遗爱伏身倒挂在车辕之侧,长鞭甩起,马奋四蹄,直冲出来。扎都利克是怕车中真有埋伏,他凌空后翻,俯落而下,刀锋抖搂,劲砍房遗爱。房遗爱迅急侧跃竟上车舆之顶,鹰擒雏兔,起掌拍向扎都利克。
扎都利克未想房遗爱的轻功如此之快,他此时后背的空门已露,急忙回刀格挡,谁知房遗爱这招未使老,已屈指如风,竟是点向他的肩胛穴。扎都利克的马刀适合长距离博杀,此时两人猱身相击,他占不得半分便宜。
扎都利克大怒吼起,倒跃上马,横刀相挡。房遗爱翻跃,起腿扫向扎都利克,扎都利克之刀劈空炸裂一般,抖变三招,格、扫、斩结合,正是突厥狼人之最擅长的“夜月斩”。
房遗爱收之不及,眼看着堪堪砍中他的腿。扎都利克大笑,谁知那马嘶鸣而起,竟似中魔,把扎都利克的刀带得偏了方向。房遗爱趁机一手拿住扎都利克的刀柄,另一只手点中其腕穴,他竟敢空手夺刀!
扎都利克劲臂狂甩,刀锋还斜进三寸,竟不惜断腕,这草原狼之狠性非同一般。房遗爱运大力,绝不放松,劲力刚猛至极,力道互拼之际,扎都利克嘶叫一声,竟狠命夺刀。忽然房遗爱一松手,扎都利克收之不及,竟一头栽入车舆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