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有一种老辣的态度,内敛至极,却也是张狂至极,他笑道:“其味尚佳,只是这汤色一般。”
褚遂良也接道:“我子之案幸得将军查得真凶,不想将军文武双全,也这般会享受生活,此茶道手法甚精,只是怕有些情味的滞阻,难以尽入茶器之间。”
房遗爱听完,暗想:“褚遂良写了这么多天的大字,习了无数的书法,还是没修习心性,不良教把矛头对准褚天白是没错的,后台不硬啊。但这也是他的优点,耿直总比奸滑好,只是不良教的白金珠没有想到扩大个地盘,居然牵扯如此多的枝脉吧。”
“若是仅是褚天白一人死,不惊动李渊,也弄不出这么大的动静,更扯不到突厥身上,早就会草草定案了,秦王也不会过问。如今他们下此阵仗,八成是怀疑我有私意,也说不好与清风阁有关系!”
房遗爱听褚遂良点他,笑道:“圣命在身,不敢不为。白金珠今已拿获,褚别将之案大约明白,真凶却是一女子。只是她所用之毒是从突厥交易而来的,这倒是要彻查才好。”他说着这话,而眼睛却看着长孙无忌。
褚遂良听到突厥两个,有些变色,他虽心疼其子,可是在国事是对敌突厥的死硬派,不愿与突厥人周旋的那种,于是便不再说话。长孙无忌却镇定自若,仍旧品茶。
“品茶之时,何谈国事?展将军之茶汤已出汤花。果真是妙品!且看本官来制茶。”李昭玉笑道。
他亦是煮茶方式同于房遗爱,可是他选的是“冷月留白”里白色的茶器,茶汤之色,更加纯厚,然而口味却差了一水,这是斗茶专业的说法,汤花又出得早些。斗茶之滋味,配香、用水皆有考究,汤花出早当然为输。
侯君集很是骄傲,忙道:“此局不算,我们本就是要请展将军做些事,何能让展将军出钱当东道呢!”
在秦王亲派的李昭玉面前,侯君集也收敛了一些,说话圆转了不少。
李昭玉却笑道:“看来是我输了!只是这一水是差在何处?”
他看着房遗爱,房遗爱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就认栽,笑道:“李侍读之茶是绝品,只是我取的是寒山凝碧水,而不是长乐宫之御泉,茶之用水以山水为最高,井水最低。所以小胜一筹。”
房遗爱总是看翠翠用山间的水来煮茶,方知这等妙法,说得李昭玉点头。
他笑道:“那请展将军发问吧!”
得月楼斗茶有法,即有人来观战。
此时奉命随秦王攻打房武周刚刚得胜而归的兵曹参军杜如晦正站在帘后看着,低声对身边的秦王府记室房玄龄道:“此人果真厉害,若为秦王所用,当成大业。”
杜如晦是随李昭玉一同回来的,可是他却是能谋有断的人,这次李世民让他回来,也是考察这一次长安事件的真实情况。所以长孙无忌设宴,也不得不让他参与。可他执意是在帘后,目的是想看看这个展祥是何样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