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仓库的油灯刷的一下灭了,随后又在隔壁的一间仓库亮了起来。
就在杨三年突袭了北城金钱茶庄的当天中午,李靖便将突袭的结果向房遗爱禀报。太守府内,房遗爱仔细的倾听了李靖的汇报,脸色凝重,低声说道,
“这么说,王彪已经于数月前就将联络点定在了北城的金钱茶庄,幸亏我们今日发现了这个地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是啊大人,据杨三年汇报,在茶庄内发现了一批武器,为了故意留下破绽,杨三年并没有追究茶庄的责任。”
“嗯,杨三年做的对,只有这样才会令敌人心生疑虑,而且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本官相信这帮土匪今晚就可能采取行动。安排我们的人死死的盯住他们,必要的时候出动治安军予以打击!”
“太守大人,请恕老夫直言,如果贸然在沙州出动治安军势必会惊动城防营,一旦两军发生摩擦,势必会酿成大乱。”
“李大人,现在是非常时刻,铸铁坊关乎着我们的起义能否成功,因此不容有失。”
“通知沙西韩家玉、善县袁承善、房鲁随时做好准备!”
“大人,一旦沙州发生动乱,那我们将按照计划往西北方向撤退,到时候是否需要将族人提前迁移至城外?”
听了这话,房遗爱脸色阴沉,很明显对于这个问题房遗爱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可能有些棘手。李靖见状,低声问道,
“大人,是否有什么难处?”
“李大人,沙州起义在即,一旦我们将族人迁移至城外,势必会引起东米赤加的怀疑,到时候必将影响整个起义计划。”
“可是总不能将族人至于危险境地,尤其是族内还有很多人仍然被蒙在鼓里,一旦起义,这些不明真相的族人很可能会被吐蕃人杀害。”
“看来这也是上天安排好的,非人力所能扭转。”
“哎!”
四目相对一声哀叹,二人一阵沉默。
当天下午,房遗爱独自一人回到房府,管家张福此时正在门口,见到房遗爱归来,张福佝偻着身体,行礼道,
“老奴见过太守大人。”
“张管家不必多礼,大哥在家么?”
“家主正在后院老夫人院中。”
听了这话,房遗爱止住了脚步,脸色一阵迟疑。张福见状,微笑道,
“太守大人,请恕老奴直言,这么多年了,您也该过去见见老夫人了!”
见四下无人,张福压低声音说道,
“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难道太守大人准备一辈子都瞒着老夫人么?”
“张管家,遗爱这么多年委曲求全依附于吐蕃人,这着实令母亲大人伤心,只是不知如何向母亲开口,还请老管家教我!”
“太守大人,俗话说知子莫若母,老夫人当年之所以生气,不是因为太守大人依附于吐蕃人,而是那种极端的心里落差。如果少爷确实难于启齿,老奴愿领着太守大人前往!”
“太守大人,请!”
就这样,房遗爱怀着二十余年的愧疚再次走到了老夫人居住的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