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珪明白,必定是此镜已发现李建成虽有爱民之心,可却无惜将之德,更非明主之天命所选,就失灵消散了!
他想了一想,就实言道:“太子不助罗将军,刻薄静澜司,这些都是忠良之将必惹得这神镜之怨,还是速速救还罗将军,方能平息诸将之不安,又可得保民望!”
要是换成一般的臣子,是绝对不敢直接和李建成说实话的,这是可能是会掉脑袋的,但是王珪并不怕,他的忠仁诚厚就是这样,纵然博学如海,但也绝不会巧言为利辩,而要做到不虚诓,不欺人。实为君子。
李建成一听,勃然大怒,他道:“这分明是妖镜!难不成是房黑闼有意来以此妖物羞辱我吗?”他一喊,外面的诸将不知何事,冯立急步进来。
冯立一看王珪神色自若,并无一点难堪之态,而李建成却是气得脸都青了,忙劝道:“王参军不知高低,且请殿下息怒!”
王珪笑道:“主正则臣直,殿下何必气恼?”李建成这才冷静了一下,他细想想,那古镜想来是有灵性的,怕是自己做错了。他本想着让静澜司收心归其麾下,却又顾着等级利益,怕其势大,对自己有威胁,又想借罗成之事来打压一下,就是这种矛盾,让他举措失当。
王珪并不惧场,他还接着道:“殿下本是仁德之人,必要抚平人心,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李建成想那灵镜消失怕是天意预警,也就罢了,道:“此事交你去办!”王珪毕竟是在东宫多年,虽不得大用,但是他忠耿至极,对李建成也是有所了解的,这太子虽是才干有缺,但还不至于如此不明白。他毕竟不是齐王那般的年幼偏执。
王珪出帐,立时对冯立道:“殿下令我暂可代为处理此事,你立刻率军一千救助罗成!且免静澜司无令出兵之罪!”
他这一句话出口,冯立乐得将枪倒提起来,他本是罗成的上司,本就为罗成百般担忧。他马上就率军而去!
这时,房遗爱却刚从静澜司出来,他手上还带着一壶药酒。因为屈突晟带来的,说是他妹妹让房遗爱必须带着,怕再受伤则不能好。房遗爱无奈,只好将障泥,也就是马镫旁的垫子取下,弄个袋子倒挂在鞍旁。
房遗爱身边跟着的就是崔鸣山,因为他也不放心这个粗鲁的小子,让他跟着。他们两人正去往太子李建成的路上,却见冯立已领军前来,正好两人碰头,冯立叫道:“我来助罗将军,司丞,可去救他了啊!”
“罗将军已然殒命。不劳太子……”房遗爱还没说完,崔鸣山吼道:“不劳太子费心!”
冯立有些尴尬,忙道:“太子已恕司丞带兵出征之罪,罗将军我自会请太子风光大葬,以立其威名!”
崔鸣山哼了一声,转马就走了。房遗爱抱拳道:“冯将军辛苦,只是罗将军之后事已由其兄弟办好,葬于青山之中。不劳殿下牵挂!”冯立只得点头,两人一同归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