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看见罗月如回头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欲言又止。我知道她是在担心我。可我是她的未婚夫,罗珊也是她的妹妹,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偏心一个就会得罪另外一个。
“要小心,前面有骸骨了。”此时的二爷走在最前面。
前面不远的石壁下,有一堆骸骨,这只是开始,再往前走,地上的骸骨一堆接着一堆,而且越来越多,短短的二十多米的墓道就有四五十堆骸骨。那些骸骨旁边几乎都有铲和绳子等工具。而且当年参与修建陵墓的工匠后代都居住在匠心村里。先知陵墓与别的古墓不同,当年的工匠都可以带着古墓里的秘密活着离开。
因此,这些骸骨不会是当年的工匠,而是闯入陵墓的盗墓者。
“为什么前面那段长墓道没有骸骨,这小段墓道却有如此之多?”罗珊问。
“很简单,他们闯过了金砂河,可以遭遇和现在咱们一样,浮桥沉入流沙里了,前路无法前行,而后无退路,因此都死在这里了。”二爷郑君说。
“这些骸骨不是平躺着就是靠着石壁,骨头也没有明显的裂痕,应该都没有受到外力伤害,再看颈部骨头,没有发黑,不是中毒,所以这些人很可能都是饿死的。”我说。
“那我们会不会也都饿死在这里?”罗珊担心问道。
“妹妹,你放心,我们带的干粮足够多。而且你要相信六爷与二爷。还有,你别缠着六爷了,如果有危险,姐姐会替你挡着,不会让你身处危险。我希望六爷能带着你们走到最后。”罗月如说。
她的话很明显了,也说出了之前想说却没有说的心思。她已决心在危急关头,自我牺牲,保存我们等人。这等胸怀是姐姐对妹妹的责任,更是一个未婚妻对未婚夫的爱。
罗月如有时坚强,有时柔弱,但骨子里是坚韧无比。
“月如,不准说这样的话,铁九的死只是偶然,从现在开始,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二爷说。
罗月如回头看着我,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牵着她的手。这比千言万语更直接。
走着走着,能渐渐感觉到石道里的温度在升高,石道前面竟然是一个熔岩滚滚的深潭。一座独木拱桥如彩虹的弧度跨过三十多米的深潭,连接着两岸。
如果我们要继续前行,必须踏上那独木拱桥。那是前行唯一的路。
可那独木桥宽度不到半米,而且没有护栏,拱型的坡度很大,要平稳走过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下面便是滚滚岩浆,金子掉下去也顷刻融化,更何况是人呢?
我们站在深潭高处,依然感觉到脸上被热气扑面,赤辣的疼。
“我不想过去,这样的木桥,随时都会塌掉的。”罗珊害怕地说。
罗月如没有说话,从她的神情可以看出,其实她同样紧张,同样害怕。
在我们犹豫的时候,黎叔却挺直腰杆,往独木桥走过去。
“黎叔,你要干嘛?得小心啊。”罗月如想要拉住黎叔,但二爷却阻止她那样做。
二爷说:“让他先走,看他是怎样过桥的,然后我们再效仿。”
“可万一黎叔掉下去了呢?”罗月如担心说道。
“那就当给咱们一个教训经验,哦,不,我的意思是说,黎叔曾经随着师伯到过这里,别看他神智不清,其实他心里已经或多或少记起了往事,所以,他应该知道怎么安全走过独木桥。他虽然不说话,可我知道,他应该是想给我们做一个示范。”二爷说。
在他们说话之间,黎叔已经走上了独木桥,先是上坡,黎叔弯下腰,手脚并用,像一个猴子爬上了独木桥的顶部,然后转身,也是手脚并用,抱着独木,屁股在先,顺着桥的坡度,慢慢地滑下去,最后安然无恙地过了桥,到达对岸。
罗月如终于松了一口气,说:“妹妹,你也看到了,只要按照黎叔的过桥方法,咱们就可以安然无恙地到达对面。”
“可我还是很害怕。你不是说过黎叔以前是一个大盗,他的武功非常高,过这样的独木拱桥当然不难了。可我是柔弱女子,一定无法过去的。若是真的那么容易,刚才的墓道里就不会有那么多饿死的人了。他们肯定也都不敢走过去,只能活活的饿死。有胆量的,走上了独木拱桥,也绝大多数都是掉进了熔岩潭里,顷刻化为一缕白烟。”罗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