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从小就从父亲那里学会的棍法,都是他从战场杀敌积累的经验,招招都是杀着,简单但凶狠。只是那套棍法,已经久疏练习,威力自然发挥不出。还好阿达叔的棍法多是花巧,击杀威力不足,因此我还能见招拆招,打斗二十多个回合。
这样打下去,我肯定会输掉的,因为我又不是天天练武,基础差,体力弱点也慢慢暴露了。真刀真枪可能打不过,唯有智取了。
因为我发现,阿达叔的右脚有点坡,不知道他是受伤过还是天生高低脚,总之,每当他右脚着地支撑时,手上竹棒就会力度偏弱偏慢。既然找到了对方的弱点,就专门攻击其下盘,果然很快,阿达叔的阵脚便开始乱了。
脚底稳不稳是棍术力度的关键,站都站不稳了,棍术自然就力不从心。看着阿达叔手忙脚乱,我便把竹棒当枪直刺其握棍手腕,啪的一声,阿达叔手腕一声闷响,竹棒也就应声落地。
就在此时,周围那些乞丐见阿达叔落败,立即持着竹棒跳出,要对我发起攻击。
“住手,他不是马贼。老乞丐骗你们的,他确实是老乞丐的熟人。没事了,你们都散去吧,把那些马贼和马匹都给埋了,别留下任何痕迹。”七公吩咐说道。
“大长老,此人真的不是马贼?”阿达叔问。
“你看他相貌堂堂,像是马贼吗?刚才之所以那样说,主要是想让你出手试探一下他的功夫。这小子有些武功底子,可懒惰不勤练,招数就不熟。实打实的话,他不是你的对手。不过他聪明,很快就发现你的弱点就在你的右脚上,所以专攻你的弱点,你被他大败,不是武功不如他,而是不够他聪明。”七公说道。
阿达叔看了我一眼,然后有点不服气地带着其他乞丐离开。
“小子,你棍法不错,是谁教给你的?”七公问。
“是我父亲。”我说。
“不错,虽然现在武功再高,也没有子弹好使,不过如果没有一些武功底子,连枪都拿不稳,还是会吃亏的。我这个徒儿身份特殊,做的事情也特殊,得需要有个人时常在她的身边保护她。”七公说。
“周姑娘不是有七公保护着么?这个不用担心,您老武功那么高。这些马贼都还没靠近道观都被杀死了。”我说。
“老乞丐都这把年纪了,总不能一直保护她的。反而是你六爷,可以一直保护她。老乞丐虽说不会看面相,看姻缘,可一把年纪,什么风浪没见过?总之觉得你们有缘分,每次她有危险,你都能保护她。只不过,老乞丐就担心你小子武功太弱了,真的遇到危险了,反而让丫头保护你。”七公说。
七公这样的话让我觉得羞怒,但仔细一想,确实如此。周曼之可是青苗世子,会武功,会用毒,还是一个大夫,各个方面都比我优秀很多。相比之下,我只剩下勇气了,但勇气不能都化险为夷的。
而且七公这样说,话里有话。他嫌弃我武功低却又要让我一直保护他的徒弟周曼之,这不就是想指点我武功么?
瞧着他笑呵呵的表情,这个猜测八九不离十了,只不过他开不了那个口,主动要收我为徒。虽说我会一点武功,但遇到了武功高强的杀手,基本危险连连。七公的武功,我是见识过的。别看他年纪这么大了,可就连和尚也打不过他。如果能得到他的指点,就算没有和尚那么厉害,但对付一些杀手总不会是问题。
再说了,七公虽然是偷盗之人,但江湖上的人称之为盗圣,盗亦有道,劫富济贫,乃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他肯收我为徒,那是荣幸至极。
于是,我便说:“七公,这个很好办,您嫌弃我武功低,那您就收我为徒,教我武功不就行了?”
“你小子想得美,老乞丐可不轻易收徒弟的。这人品一定要好,正直大义,必不可少。还有就是要聪明,有天赋。不过认真想想,你小子好像都符合了这两大条件。而且咱们也有缘分,那就这样吧,老乞丐就收你为徒弟吧。”七公说道。
我便想立即跪下行拜师大礼,但七公却用竹棒戳住我的膝盖。他说:“你可要想清楚了,老乞丐身份低微,还是一个贼,以后你可不能嫌弃,反悔。”
“七公在我心里就是大英雄,而且在我眼里,人就没有三六九等之分,人人平等。以后如果谁要嘲笑您,我就打他。”我说。
“学武功可不是为了打架,你要记住了。不过,你刚才的话,老乞丐很满意。好吧,老乞丐就手下你这个弟子了。”七公笑呵呵的说。
我便立即跪下,对着七公行了三跪九叩的拜师大礼。
“对了,七公,周姑娘现在怎么样了?”我问。
“还叫七公?”七公怒道。
“师父,周姑娘现在在哪里?”我问。
“丫头正在休息呢,你看到师父在这里喝酒,就知道她不会有事。看,乌云飘走了,明月照大地。徒弟,跟着师父打坐,吸收大地灵气,日月精华。”师父说完便盘腿坐下,十指交叉于一起,然后闭目养神。
我也只能跟着师父那样坐着。
“其实练武之人练的就是丹田之气,一口气可以断金裂石,可以护住身体,可以发于拳,发于掌,也可以发于兵器之尖,靠的就是丹田之气。小子,你有没有在听?”师父说。
“听着呢,师父。”我说。
师父说:“好,那师父教一种运气的独门秘笈给你,是一段口诀。你有些武功底子,可就是拳头无力。这拳头无力就打人不疼,伤不了对方,就是徒劳无功。所以,只要你跟着师父勤练丹田之气,不到一个月,你的拳头就会变得浑厚有力。”
我见过有硬气功的人,并且很熟悉。那个人叫孙龙,是我父亲的警卫员,从抗日的时候就跟在我父亲身边。据说他是南派少林的弟子,从小就练童子功,长大了就练硬气功,很大的一根棍子打在他身上,棍子断了,他一点事情也没有,玻璃瓶子砸到他脑袋上,瓶子破了,脑袋一点事也没有。不过,孙叔叔说了,要练武硬气功,可要受很多苦,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原本练硬气功有捷径可走,据说有一段口诀,但因为丢失了,硬气功就只能从外练入内,不能从内练到外。外练得每天挨打,不皮肉都给打结实了,所受到的苦可想而知。
如果师父要让我练这种功夫,我不敢拒绝,但肯定会偷懒,应付应付就行。没想到,师父居然说有一段口诀,难道就是孙叔叔所说的失传了一百多年的硬气功口诀?
我顿时向往不已,说:“请师父传授。徒儿一定铭记在心。”
“小子,师父先问问你,你练过童子功没有?”师父问。
“没有。”我说。
“没有练过童子功,那就是底子差。哎,就算师父把所有的功夫都传授给你,你也难有成就。”师父叹息说道。
“为什么?”我问。
“这气功最好是练过童子功的才有更好修为。你六爷都有未婚妻了,想必已经不是童子之身。就算勤加苦练,也最多练到四五成,难成气候。”师父说。
“师父,六爷是不是还是童子,我不知道,但我还是童子。”我小声地说。
“你这话把老乞丐说糊涂了,什么六爷,什么你,你不就是六爷,六爷不就是你吗?”师父说。
这样的话题,我怎么还好意思说第二遍,而且也不能向师父解释,我其实不是六爷的事情,不然反而多麻烦,于是说:“师父,你就把心决传授给我吧,这练不练得好,看天赋,如果我天赋好,自然就不会丢你的脸。”
“听着也有道理,那好吧,你认真听着,不过这心决可不能外传,只能你一个人知道,否则师父就要把你还有知道心决的人都打成傻子。”师父说。
“放心吧,这些门派规矩,我知道,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我说。
接着,师父便把一段口诀传授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