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有周曼之在,红衣教母和乌姆婆婆之间的恩怨不会演变成战争,不会生灵涂炭,最终会偃旗息鼓,退避三舍。
当我和周曼之走到桥头时,一名身穿红衣,长相妖艳,约莫三十多岁的女子亲自迎接,并且躬身行礼。她说道:“红衣恭迎世子。”
周曼之也赶紧回礼,说道:“依依见过教母。”
红衣教母走到周曼之面前,拥抱了她,说:“咱们可有七年多没见过面了,当初你离开青苗,也不跟教母打一声招呼,难道不知道教母会担心你,挂念你的么?”
“依依知道错了,现在咱们不是重逢了么?”周曼之说。
“你站好了,让教母好好的地看看你。”红衣教母仔细打量周曼之,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点了点头,说:“嗯,果然是个大美人,身材又匀称,青苗第一美人的头衔非你莫属了,就是气色差了点,身体虚了点。肯定是乌姆那老太婆照顾不周,应当问她的罪。”
“教母,这与婆婆没有关系。我身体虚弱只是因为对凤血玉用了咒语。”周曼之说。
“鹿阳寨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所以我才立刻带兵到这里保护世子你的。”红衣教母说。
“那就是说,教母这次带兵到黑水寨并非是讨伐而是为我而至?”周曼之问。
红衣教母点头说:“是的。对付黑水寨,又用如此大动干戈?”
“既然这样,那真是太好了,那请教母下令退兵吧。不管是金苗还是水苗,都是我的子民,绝不能内讧,互相残杀。”周曼之说。
“红衣领命,立刻退兵,不过世子得跟我回去。”红衣教母说。
“我不想回去,我还有要事在身。”周曼之说。
“这怎么可能,这黑水寨可是受过诅咒的地方,而这里的村民都是最低等的人,世子你不可以和她们待在一起。否则会被笑话。”红衣教母说。
“在我的眼里,子民都是平等的,不应该分三六九等。我和乌姆婆婆一起,觉得很开心。教母无须担心。”周曼之说。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能撤兵了。你可知道,大土司对你甚是想念,这次我一定要把你给带回去的。”红衣教母说。
这红衣虽说是周曼之的教母,可从她的言行举止看,似乎对周曼之没有毕恭毕敬的样子,态度甚是傲慢,而且语气中还有威胁周曼之的味道。
后来得知,其实这个红衣教母乃是金苗王室的座上宾,也是别的王子的教母,即使连大土司也得忌惮三分。因此,在周曼之面前,红衣教母自然有所威严,倘若这些世子、王子逆她的意,那么便想尽办法,让他们臣服。
既然是教母,红衣自然便不用对周曼之用敬称,也不用低声下气。
周曼之从小便在红衣教母的威严之下长大,学习蛊术与医术,心底里对教母也是敬敬畏畏,不过她也自小学会了夹缝求生的本事。
她说:“教母,我知道您想带我回去,为了我的安全,可是您可知道不?我的世子信物已经被马贼抢走了。如果这时候,您让我回去金苗,那父王肯定因为信物丢失而责备我,说不定一气之下还废黜我世子的身份。您总不想我的权力被剥夺吧?”
“你怎么如此不小心,把世子信物都给别人抢了。这下可怎么办?凤血玉可是青苗的神器之一啊。让大土司知道不见了,你可麻烦了。”红衣教母说。
“所以,我得留下寻找马贼的下落,把凤血玉给拿回。到时候,我一定会随着教母回去金苗。”周曼之说。
“好,我会帮你找到那些马贼,但你不能留在黑水寨。和这些低等的女巫混在一起,有失你尊贵的身份。我会安排你在别的村寨住下,直到把信物找回。”红衣教母说。
“这可不行,我不能离开乌姆婆婆。因为乌姆婆婆在那些马贼身上种下了涕虫,也就是说只有乌姆婆婆才能找到那些马贼。找回信物乃是大事,也不能再拖延,否则马贼离开了苗境,那便如石沉大海,根本无法找回。”周曼之说。
很明显,周曼之撒了谎,因为涕虫是我用计谋放在凤血玉上的,与乌姆婆婆没有一点关系,她之所以这样说是为了留在黑水寨,被要被带回去金苗。
“不行,我可不能让你继续待在那个老妖婆的身边。我得保护你,不能再让你受到伤害。”红衣教母不管周曼之的苦衷,直接否定了她的要求。
我知道周曼之因为对红衣教母有些畏惧,待在她身边的话,肯定压力很大,吃饭喝水都得谨慎,否则会受到训斥。周曼之乃是一个崇尚自由的女性,心里很是排斥这样的管教。因此,我便说:“教母要想保护周姑娘,这还不简单,你可以在黑水寨住下,这样便可以保护周姑娘了。”
红衣教母看了我一眼,说:“我们说话,你一个下人怎可搭话,如此没规矩,缺管教了吗?”
“教母,许大哥不是我的下人,他是我的好朋友,救过我的性命。”周曼之立即说。
我不在乎红衣教母怎么看我,但我知道她的弱点,在周曼之面前,她依然高傲,这样的人要想让她妥协,最好的办法便是激将法。于是,我说:“教母不是怕了乌姆婆婆了吧?据说你们互相斗了十多年了,未分胜负,倘若您在黑水寨住上几天而安然无恙,传到江湖上去,那您觉得您和乌姆婆婆之间的斗争,在别人的眼里,孰胜孰负?不是已经一目了然了吗?”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如果红衣教母能在黑水寨住下,将会置身在仇人的眼皮底下,单单深入虎穴的这份胆量就会让外人佩服,那么她和乌姆婆婆的争斗结果便显然易见了。
红衣教母一直都在王宫里左右逢源,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不可能不明白。现在就等激将法对她管不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