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啊?”田八云傻楞楞的看着那位鬼魂般幻化的美丽少女。
“那是我用召唤出来的茶花精灵,不过外型是你想像出来的,介于幻觉与实体之间的东西。”
“啊!我想起来了,我小时候听我母亲说过,这好像叫式神,要法力很高强的人才能使唤式神,夏利,你真厉害啊!”
夏利不置可否,将小刀还给田八云,走向前去:“就叫你‘白’吧!”
那叫白的茶花精灵优雅的向夏利行礼,露出娇美的微笑。
“我可以试试吗?”田八云在旁边打着岔,一脸兴奋。
“好啊!白,你要听田八云的话。”夏利说。
“白,跳舞吧!”田八云兴冲冲的说。
那和夏利面目酷似的少女打开了折扇,跳起舞来了,但是姿态非常笨拙,扭来扭去的,夏利的脸都绿了,大叫着:“真是够了,田八云,我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
“白,我教你跳舞,要学好。”夏利柔声对白说。
“是。”白微微点头。
夏利舒展双手,衣袖翻飞,优美的旋转一圈,这次白的舞姿和夏利完全一致,宛若白色的蝴蝶成对飞舞。
“注意手势要柔,眼神不够,要脉脉含情像在注视你的恋人。”夏利一边哼着曲子一边教着白跳舞,一旁的田八云看得目瞪口呆。
“夏利!你在这里吗?”秋子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夏利正待回答,却被田八云摀住了嘴巴,拉到茶花树后面躲了起来。只留下了还在练习跳舞的白。
“夏利,你果然在这里,咦?怎么又穿起女装了?”
“我教你跳舞,要学好。”白温柔的对秋子说。
“啊?教我跳舞?现在?”秋子睁大了眼睛,一脸疑惑。
“注意手势要柔,眼神不够,要脉脉含情像在注视你的恋人……”白打开纸扇半遮着脸,露出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随即翩然起舞,秋子虽然有点迷惑,却很认真的听白的话,一步也不差的跟上舞步。
“秋子,你真有天份,跳得真好!”夏利从山茶树后鼓着掌走了出来,田八云在一旁哈哈大笑。
两个夏利,一男一女,面貌相同。
“你是夏利,那这是谁啊?”秋子的脸红了起来。
“白,你可以休息了。”夏利说。
白静默的微微颌首,随即像雾般消溶在空气中,地上只剩下一枝白色山茶花。
“是式神。刚刚我和田八云一起试验成功的。”夏利微笑着从地上拾起山茶花。
“这朵花可以送给我吗?”
“可以啊!”
“它刚刚教我跳舞,我要把它拿回家种。”秋子将山茶花温柔的收进怀里,一面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嘟嚷着:“你们故意耍我!”
“别生气,白的外形是根据田八云的想像形成的,不是故意要戏弄你的。”夏利连忙赔礼。
“田八云?”
“田八云也有某种程度的灵力,可能因为他母亲是巫女的关系吧,他很有天份。”
“原来是这样,就是田八云才会这样胡整。对了,我是想跟你们说件新鲜事,镇上今天来了一个从大唐来的女傀儡师,只靠几条绳子就能演一出戏,精采的很,要不要去看!”秋子雀跃的说。
“好是好,你跟我们在一起,你爹不会骂你吗?”田八云说。
“他又出海去了,没关系啦!”秋子伸了伸舌头,扮了个俏皮的鬼脸。
“我就不去了,让田八云陪你去吧!今天上午有人会来接我去城里,有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得了失眠症,虽然不太想去,看在酬劳不错的份上,还是得去一趟,我还欠你爹一笔补偿费哪!”
“你不用理他啦,那人鱼又不是一件物品,还要赔偿,你这样说,我很抱歉。”
“我答应你爹的我一定会做到,你用不着感到抱歉。”
“啊,我刚刚在路上,看到一辆车往神社的方向去了,说不定就是来接你的。既然你要去工作,那就不烦你了,一路上小心啊!”
“嗯。”
“想不到你连失眠都能治,夏利,你的名声好像越来越响亮了。”田八云说。
夏利静默的吐了一口气。
夏利风尘仆仆的由城里回来,就听等在神社门口的秋子说,田八云因为头痛而卧病不起,吃了药也没用,一向壮得像条牛的田八云居然也生病了,夏利感到非常意外,丢下行李就赶了过去。
来到田八云家,已经是傍晚时分,屋子里黑鸦鸦的一片,没点灯,只隐约听到田八云微弱的呼吸声。
“田八云,我把夏利带来了,你好点了吗?”秋子摸黑点亮了烛火。
“夏利啊,你总算来了,快疼死我了。”田八云抱着头在床上,蜷曲成一团。
“我看看。”夏利在田八云的身边坐了下来,伸手摸了摸田八云的额头:“没发烧,怎么忽然头痛得这么厉害呢?”
“啊,我的头快炸了,就像有人拿钉子钉入了我的头那么痛啊,我是不是会死?”。
“有点奇怪,似乎是某种不寻常的灵力造成的,没找到灵力的来源,是无法根治的。”
夏利闭着眼睛,掌心贴着田八云的额头,聚精会神,忽然惊呼了一声:“强烈的意念,这是诅咒!”
“什么?有人诅咒我?”
夏利抽出小刀,割下一绺田八云的头发,田八云吓了一跳:“我头痛,干麻割我的头发?”
夏利却没立即回答,却把割下来的头发和自己的头发打了个结绑在一起,喃喃唸着一串咒语。
“现在开始,你叫伊藤夏利,我才是山田田八云,快叫我的名字。”
“夏利?你在说什么?”田八云不明究理喊了一声。
“叫我山田田八云,连名带姓的叫!”
“山田田八云?”
“啊……”夏利应了一声,立即神情痛苦的抱着头趴在地上。
“夏利,你怎么了?”
“我是山田田八云!”
“发什么疯啊?咦?我的头痛好了?”田八云摸着自己的额头,一头雾水。
“这不是一般的头痛,没办法轻易消除,我要找出灵力的源头。”夏利抱着头,伏在地上,额头冒出点点汗珠。
“夏利,你该不会是在为我承受诅咒?”田八云有点惊慌失措,赶紧扶起夏利。
“我对灵力的感应比较强,只有这样才能找出原因,这像是某种咒术,很强的怨念,我感觉到了,拿火把来,现在就去找,趁我还能思考。”
“我明白了。秋子,你拿火把。”田八云说着,不等夏利回答,就把夏利背了起来,秋子点燃了火把,却不知所措。
“出了门往左走。”夏利伏在田八云背上,一手捂着头,说。田八云背着夏利照着指示往外走去。秋子赶紧跟上,拿着火把照明。
“前面有岔路,往左还往右?”
“唔,再来往右前方。”田八云背着夏利在树林里绕来绕去,夜里的山林里阴森森的,秋子吓得缩成一团,但看看夏利痛苦的表情,还是鼓起勇气走了下去,幸好时值深秋,蛇虫之类已经失去了踪迹。
“在这里,前面一定有施咒用的法器。
“这里只有一棵大松树!”
“大树?对,就在这里。”
田八云将夏利放了下来,搀扶着他往前走去,夏利摸索着松树的树干,最后发现树干的背面钉着一个木偶,木偶的头部深深插着一根五寸钉,木偶身上贴着一张白纸,上面缠了几根头发还写了几个汉字:“山田田八云”。
“就是这个诅咒人形,先把钉子拔掉、撕掉纸条、拿掉头发,再烧掉木偶。”
田八云赶紧照夏利的指示做了,才解除了夏利的头痛。
“是谁这么恶毒,竟然诅咒田八云?”秋子忿忿的说。
“田八云,你有做过什么让人怨恨的事吗?像是抛弃女孩子、夺人所爱之类的事。”夏利揉了揉太阳穴喘着气,一边狐疑的看着田八云。
“啐!我田八云是这样子的人吗?这种事我才做不出来!”
“我想也不会,施咒的人怨念很深,不可能这么容易放过你,他不会要你立刻死,而是要你受尽折磨,我也没碰过这样的事,诅咒这种东西我也只是听说,我收集到了不少有关咒术咒语的书回来,我回去查查,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个人找出来才行。”
“刚刚烧掉的木偶,好像很面熟,秋子,你说像不像我们前两天看的傀儡戏偶?”
“好像有点像,我们去找那傀儡师问问!”秋子说。
“不要去!对方没这么好对付,这种事让我来处理,别轻举妄动!”夏利神情凝重的说。
“可是……”田八云满脸疑虑。
“不准去!这是我的工作!如果你又遭遇危险,我又得亲自替你挡了。”夏利严厉的制止。
“嗯,查出原因一定要跟我讲!”田八云想到刚才夏利替他扛下诅咒的痛苦神情,立刻就屈服了。
“还有我。”秋子也说。
“我会立刻告诉你们。”夏利松了一口气。
隔天早上,田八云像往常一样推开了夏利家虚掩着的大门,迳自走了进去,踏过沙沙作响的枫叶,一眼就看到抱着几幅卷轴,光着一双白皙的脚丫子,走在长廊上的夏利,乌黑的长发随意披在肩上,穿着一袭剪裁合身的鹅黄色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