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才刚踏进教会,宛如昨日的情景,一名修士扑上了布莱克:“布莱克!”
“马丁。”
这名修士正是昨天早上扯着布莱克一同去晨祷的短发修士,也是布莱克从小的好朋友,马丁。
“布莱克,你昨天也没有说一声就走了!我还担心只有你一个人被叫去骂。”马丁抬起头抱怨着:“谁知道后来听到消息是教宗大人派你出去,啊、对啊,教宗大人交代的事情解决了?”
“还没,马丁。”
但没给布莱克机会说话,马丁再次急急忙忙的打断,压低了声音:“昨天晚上还出了一件大事,你知道吗?”
“我不......现在......”
因为脚步被绊住了,布莱克顾虑到该隐还和他一起,虽然对所谓‘大事’有点在意,但他还是决定委婉的告诉好友现在时机不对。
但是该隐却在这时回过头:“等等自己过来。”
布莱克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该隐的意思:“好。”
该隐留下他,自己继续向着教宗的书房走去。
但这次两人来的时间毕竟已经过了晨祷,到处有神父和修士来来往往,在该隐接近到书房之前,就有人把他拦了下来。
“先生,不好意思,前面不是祷告堂了。”
该隐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拦下自己的人:“我有事情找亚瑟。”
“先生,教宗大人他不......”
面对该隐这么直接得直呼教宗的名字,拦下他的人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许不悦了。
“啊、是你啊,又来找教宗大人?”另一个声音先插进了两人的谈话。
原先拦着该隐的神父稍微退了开:“泰德主教。”
该隐回过头,来的果然是昨天在教宗书房里见过的红衣神父。
泰德看向了那名神父:“没关系,这位先生确实是教宗大人委托帮忙处理事情的人。”
“是。”神父应声,向着该隐点了下头:“不好意思。”
该隐没有多说什么就走了过去。
神父回头望着该隐,心情上还是有些不愉快:“连回都不回一声。”
泰德笑了一下:“他有些高傲是一定的。”
“嗯?”神父不理解的看向了泰德。
泰德转身:“他是血族。”
面对书房的门再次连敲都没敲的就被打开,亚瑟在见到那抹抢眼的银色半长发时,松了口气:“该隐大人。”
他轻轻蹙着眉起身。
“请坐吧。”该隐关上了门:“昨晚教会里面发生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亚瑟愣了一会,才跌坐回了椅子上,叹气:“没想到这次会......”
“我倒是不太意外。”该隐却笑了。
亚瑟不解地抬头看着他:“该隐大人为什么这么说?”
该隐却只是轻轻摇摇头:“我来这是有事要你帮忙。”
“请说。”亚瑟没有追问。
“呼唤米迦勒。”该隐直说。
亚瑟再次愣了一下。
呼唤米迦勒?
虽然字面上的意思亚瑟也明白,但是实际该怎么做,也只见过一次米迦勒的他却也迟疑了,像那是睡前祷告一样就行了吗?
可是内容呢?要祷告还是‘米迦勒大人我想见你’?
该隐见他陷入了突然的沉默,也大概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不用想太复杂,你就想着需要他的帮忙,喊他的名字就行。”
“我知道了。”
亚瑟也没有多问该隐为什么不自己来。
面对亚瑟简单直接的照做,该隐也稍微放松了些。
如果亚瑟像布莱克,一定会问他干嘛不自己来,而该隐唯一的真心话是:因为他一点都不想要米迦勒的帮助,他只想揍他。
“米迦勒大人。”亚瑟还是习惯性的双手紧握在胸前,做出了祷告状,然后闭上眼轻声呼唤。
一阵细微的振翅声响起。
亚瑟睁开眼,但还没等他看清楚那个只见过一面、却深深烙在自己心里的身影,该隐已经向着身影挥出了一拳。
米迦勒偏过身子闪过:“嘿!该隐,这不是打招呼的方式吧?”
“你可以把这当成我跟你私人的打招呼方式。”一拳不中,该隐很快地收回了力道,改用手肘撞去。
米迦勒飞快向后退了一步,再次闪过:“这是亚瑟的书房呢,打到东西就不好了,不要给人家添麻烦。”
“那你就不要躲!”该隐踹出一脚。
米迦勒啪一声展翅,所幸书房的高度就是教会的高度,没有因为某些部分划分为一二楼而多了一层天花板。
该隐眯眼,狠狠的盯着他:“你以为飞到上面我就打不到了?”
“当然没有,但是总得拉个距离让你冷静一下啊。”米迦勒微笑。
面对两人言语上你来我往的争锋相对,还有该隐单方面的拳脚相向,亚瑟下意识地起身后,一时之间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阻止。
该隐冷哼了一声,双手抱胸。
米迦勒笑着轻轻落下:“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亚瑟。”
“不会。”亚瑟连忙摇手。
“所以找我的是你啊?”米迦勒转而对着该隐问。
该隐再次一哼,冷冷地开口:“你不如把剩下的任务内容补上吧?”
果然被发现了啊。
米迦勒笑了。
亚瑟却有些无法理解,但他也没有打断两人。
“既然你发现了,大概就是你猜的那样吧。”米迦勒的手指抵着唇。
“你又知道我猜什么了。”该隐一脸厌恶的看着他:“明明平常废话那么多,该说明时又不说明,你能不能再无耻一点?”
“反正我在你心里的地位大概就那么低了,无耻一点也不会有影响。”米迦勒没有因为该隐的贬低发怒,反而笑的更愉悦了。
该隐撇了下嘴角:“没有,恭喜你,你的地位更低了。”
“没关系,地位低就低,至少这样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米迦勒想都没想的就回应。
该隐脸色一僵,露出了隐隐作呕的表情。
早该知道这天使只要笑着就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他冷冷下了结论:“不管过了多久,天使都还是一群恼人的家伙。”
“我就把这当夸奖了,能让高傲的血族始祖感到恼人却依旧被记着也是种荣幸啊。”米迦勒笑嘻嘻的说着。
该隐实在很想对米迦勒怒吼一声他拒绝再跟他说任何话,但考量到接下来要谈的,他还是忍住了:“我还不敢在自命不凡的天使面前称自己高傲。”
米迦勒没有继续回嘴了:“好吧、来谈谈你可能会介意的,这次的任务确实有一半是借机让你解决天堂的困扰,扣除血族的部分不说,你还是有资格向天堂提出要求报酬。”
“什么都行?”该隐挑眉。
“我相信你对‘什么都行’的标准。”米迦勒笑笑,肯定。
该隐看着这名天使。
米迦勒微笑回望着他:“嘿不过,我想你应该也不需要急着现在提出,我们保留这个权利吧,我作保证,之后你提出一个要求,不论是什么,天堂都依旧必须认帐。”
“嗯。”该隐同意。
“米迦勒大人、该隐大人。”亚瑟见两人的谈话终于到了个段落,才出声打扰:“请问......”
该隐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米迦勒一眼:“我再次错估了对你的评价,这件事对教廷来说影响更大,你居然没有告诉他?”
“我本来希望你在不惊动教廷的情况下解决的。”米迦勒这次的笑带了点无奈。
两人同时转向了亚瑟。
该隐先开了口:“我昨晚来过这一次。”
亚瑟愣了一下。
“别误会,我没有见死不救,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该隐先打消了亚瑟对他的顾虑:“只是这件事,是因你们自己的问题而起。”
这次亚瑟发愣的时间更长了。
米迦勒收起了笑容,轻声的说:“亚瑟,我很抱歉,天堂其实在你祷告前就已经注意到除了血族的举动之外,教廷内部也有些自己的问题。”
“教廷内部,也是分裂的问题吧。”亚瑟已经冷静了下来,就着可能的情况猜测:“虽然教廷一直以来都显得很和平,但实际上,我确实也知道有些人对现在并不满意,有希望别的作法的念头。”
米迦勒和该隐再次对望了一眼。
“这次是第一次袭击发生在教会内部对吧?”这次换米迦勒先开口问。
亚瑟点点头。
他继续问:“那么亚瑟,昨天跟平常有所不同的条件是什么?”
亚瑟思忖,然后露出的讶异的神色看向另一人:“该隐大人?”
如果血族的袭击发生在教会内,而条件是因为该隐的出现,那......
“有人想嫁祸给该隐。”米迦勒帮亚瑟肯定了他没有说出口的猜测。
但亚瑟还有一点想不明白:“可是这是血族。”
“有一派的教廷人员在和那些袭击神职人员的血族联手。”该隐不耐烦的单刀直入。
亚瑟忧伤的蹙起眉头。
教廷分裂对他而言就已经够忧心了,只是他相信着只要有同样的信仰,无论最后在他退位或死亡后继位的是谁,都能够让教廷好好的运作下去,一些管理上或作法上的小争执有时候反而能砥砺上位者进步。
但是和血族合作伤害对立的教廷人员,这样的事情亚瑟绝对无法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