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夏利否定,张眼看着虹电吃惊的脸道∶“宰相离开前说了该去接将军了"。”
虹电的脸色瞬间刷白。假如对方成一次叫出四个人,那己方人数上的优势就没了。
“最坏的打算是最安全的打算,暂时将最大分身数估成五个人好了。”夏利撑起身体,将脚放下床,凝视着虹电道∶“假如碰到一对多时,你和香奈可负责宰相或将军,龙就交给龙,而且你对精神攻击的抵抗性比人类高;不要去碰暗杀者,你们的速度跟不上对方,暗杀者交给。”
“那犹安先生呢?”
夏利耸耸肩回答∶“我处理宫墙和剩下的人,如果赢不了的话,我会尽量拖延时间,等你们支援。”
“我知道了。”虹电记下夏利的分配,不过也不忘叮咛道∶“不过请不要把自己弄到伤痕累累的地步,香奈可会伤心的。”
“你也是。”夏利握拳轻轻敲上虹电的额头道∶“香奈可看到你腹部的伤口,吓都快吓死了,一整晚都在祈祷不要再来一次了"。我还在当信差时,她在仰日失去一个朋友,对方的伤就在肚子上。”
“仰日。”虹电对这两个字有印象,他马上想起这是香奈可提过的国度,拍手问∶“死者的是叫魄曦吗?”
“就是这个名字。香奈可提过?”夏利有些意外。虽然虹电常和香奈可一起行动,但他不认为友人会主动提悲伤的回忆。
“有,不过只是大略说一遍。”
虹电肯定的回答。在答话时,板忽然传出细微的碰撞,白龙立刻警戒,正想走往门口时,夏利拉住他的手,摇摇头低声道∶“八成是香奈可。”
虹电松了口气,露出混杂喜悦的无奈。夏利拍拍他离开床,打开门对着敦在外面的香奈可道∶“虹电该还你了,快进去吧。”
“谢谢!”
香奈可跳起来,她给夏利一个大大的拥抱,迫不及待的冲入房内,指着虹电劈头就骂∶“电电你怎么爬起来了?这样伤口好不了啦!快躺回去!”
“那是因为。!”
虹电将视线投向夏利,却发现对方很没良心的比出再见手势,丢下他关上门。
“快点躺回去!我今天一整天都会监视你,不让你下床乱跑!”
“我不会乱跑!而且比起我,香奈可比较需要休息,对女孩子来说,睡眠不足皮肤不是会不好吗?”
“你在嫌我皮肤不好吗?”
“咦!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香奈可一直都很漂亮,绝对没有皮肤问题!”
“那我就不需要休息了。”
“不对!”
薄薄门扉关不住火热热的争吵。夏利靠在门上偷笑,香奈可吵架的才能虽略逊自己,可是明显胜过虹电,听起来分外有趣。
“要好好珍惜彼此啊,我的两位朋友。”夏利轻声道。他猛然想起自己珍惜的人,脸上的笑容尽失,金瞳也黯淡不少。
在的马被上发现小落受伤后,他就没在梦见对方了。是单纯的巧合,还是对方有事隐瞒,不想让自己看到目前的状况?
“别出事啊。小落。”
夏利压低头,双手置于胸前低语。金色阳光从窗外洒入,令黑发青年祈祷的姿态增添神圣,可是躺于地上、墙面的独影却也露了孤单。
“这还真是。集合血腥与美丽于一体。”
提米尔站在雪啸之堡的地窖中,略显青涩的脸竟挂的些许汗珠。
广大的方形空间内没有装置任何蜡烛、油灯,仅有的照明是提米尔手上的金属提灯,以及位于空间中央,被银环圈制的黑巨球。
在黑球妖异不祥的光辉上,一名只穿着白色长袍,却远比任何高级陶瓷娃娃娇美、可爱的银发孩童被铁链贯穿手、肩,鲜血顺着袍子、脚足一滴滴落在球体上,每一滴都使禁锢黑球的银环变薄、穿洞。
如此景象恐怖的令人害怕,可是也艳丽的令人移不开视线。提米尔举灯凝视球与孩童,直到混合链子叮当的脚步声接近。
“吓到了吗?”宰相看着提米尔和滴血的落日之神,笑容远比任何时候都冰冷∶“不过对我们而言,这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报复。”
“你们捕了一条难处理的野兽。”提米尔指着小落问∶“你知道他的监护人是谁吗?”
“夏利·犹安,巫师城的风之真理代理,在入主风之院前,是信差公会钢克特分部有名的六星信差,是个人类。怎么了吗?”宰相答的流利,流利到让听者发觉他对这个问题毫无关心。
“只是个人类吗?”提米尔反问,转身像在教训年少轻狂的孩子般告诫∶“把那个人类"逼急了,你会遭受难以想像的反击。”
面对如此无礼的口气,宰相没有生气,反而勾起浅笑,举手拨弄于胸前交叉的金链子道∶“关于这个,我们已经遭受过了。”
提米尔挑眉,纯粹好奇的问∶“哦?有人受伤?”
“宫墙被突破了,不过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宰相冷笑,注视着提米尔道∶“你哥哥也伤了一个人,不愧是德里斯伯爵,和另一名候选者一样,没让我们失望。”
“我代哥哥收下赞美。”提米尔转身,再次望向被吊在黑球上的孩子,青涩脸庞微露不悦,斜眼扫向宰相道∶“要血的话,直接砍一刀不是比较快?还是说你们有虐待狂倾向?”
“我们并不是虐待狂。”宰相轻摇头颅,视线在从提米尔移往小落时改变,金瞳中冰封的恨意滚滚燃烧∶“只是进行必要的复仇。”
“复仇?为了谁?魔源之神吗?”
“谈彼此清楚的事太没意思了。”宰相转移话题,平举单手唤出待在门外之人∶头盖白纱,身着雪底蓝缎洋装,白长发垂腰的少女,少女细致优雅的五官毫无表情,宛若冻结的湖水;在白发少女身边,是另一名同样面容,盖纱着洋装,不过白色换黑色,蓝缎改红缎,直发成卷发的少女。
提米尔看着失去自主意识的两人,皱眉问∶“你打算让芬蒂亚家的两位千金去送死?”
“哪有可能。”宰相轻轻摇头,食指挑起白衣少女的发丝,语调轻缓的答道∶“她们美丽的引路人,危险的监视者。”
下一局该开始了,为了我们尊贵的王。
黑色马车在雪地中狂奔,加长的车身在白地中万分醒目,掀起的雪花更是绵延不断。
艾迪达坐在红椅垫上,褐色简约的装潢包围四周。他透过车窗望向四周,蓝蓝的天、白白的地,轻新冰冷的空气和┅┅
“小迪,人家被夏利讨厌了啦!怎么办怎么办?”
子夜趴在艾迪达身上,抽抽噎噎的哭个不停。
和不知道是假哭还是真哭的主子。
“伯爵大人,您多虑了。”
艾迪达非常不专心的安慰主人。说到讨厌啊,说实在的,夫人,糟糕,他已经叫习惯改不回来了--对伯爵大人本来就没多少好感。若要论夫人最喜欢人,第一名是小落和已故的养母,前者因为伯爵大人的关系,目前有生命危险;第二名应该是香奈可,因为虹电的关系,目前和伯爵大人有点疏远;第三名以后就比较不明朗了,候选人有薄仙大人、虹电、火之真理┅┅总而言之,他家大人绝对不在前三名内。
艾迪达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可怜的到底是伯爵大人,还是夫人啊。”子夜忽然抬起头,垂着两条黑泪问∶“小迪你刚刚说什么?”
“伯爵大人,您多虑了。”艾迪达回答。什么?眼泪居然是黑色的!他的灰裤都变成斑点裤了,这样下去绝对会被薄仙大人拿来做文章!
果然,薄仙人才刚推开隔间墨门,便若有深意的瞄往艾迪达的裤子,挥挥扇子问∶“喔呵,艾迪达你穿新款式的裤子啊?”
子夜发现新目标,立刻伸手抓住薄仙人的袖子,拖着对方哭诉∶“小薄,夏利好像很生气,怎么办?”
“小卡西还不到很生气"的地步。”薄仙人流利的抽回袖子,弯腰补上两句∶“如果你有办法瞒住另外一个身分"的话。”
子夜歪头问∶“另外一个身份?”
薄仙人用扇子敲敲子夜的头,低声提醒∶“魔源之神染着罗,我记得你家那五个孩子,一向很听魔神下的话喔。假如小卡西知道你的放任,他不宰了你才怪。”
“我会小心的!”
子夜高举手臂回答。艾迪达面无表情的注视主人,虽然没听见先前的对话,但从伯爵大人的表情看来,他可以断言,伯爵大人绝对不会小心。
“三位还坐的舒适吗?”
波妲打断众人的心思,推门走向三人。白发白裙的少女虽以宰相的声音说话,却仍维持贵族小姐的动作仪态,人和声音合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很舒适。有时间留下来聊聊吗?”薄仙人问,并且在对方拒绝前,抢先一步道∶“宰相?”
少女微微一笑,勾起嘴角问∶“这是情报,还是推论呢?”
“都有,但是推论的成分比较大。”薄仙人将手比向对面的座位,简单一个小动作,就让这里的主人有换人的感觉。
波妲坐到薄仙人指定的位置上,皮笑肉不笑的道∶“真不愧是泼墨行会之主,无论是情报网还是判断力都非常优秀。”
“有情报网,线民不说话还不是没用。”薄仙人将手伸入袖子中,在艾迪达极度不解的目光下,拿出陶制茶壶和茶杯,放到两人之间的蓝纹长桌上。
波妲皱皱眉,困扰的问∶“咦?这是对招待者的抱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