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她说，她要对人类，做什么？
该不会，要杀了他们？亦或是戏弄她们？甚至是把他们当成奴隶？
不管是什么，我想要阻止他们。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现在该如何处理这尸体？”女人用脚间踢了踢伊恩跟伊芙琳，把你的脏脚移开啊！别践踏他们。
“丢掉不就行了吗？”长老娇声说道，贴上了女人的身躯，“何必那么麻烦呢？”
“恶，不要用老人的身体贴着我！”女人嫌恶地推开她，拍拍自己方才被碰到的地方，我想我得忍难度是够的，否则我一定会找个地方吐个没完，“不可以直接丢掉，会被发现的。”
“反正他们明天就会知道有人不见了。”长老把手搭在颈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然放在他们家门口好了。”她突然贼贼地窃笑着。
“好像不错？”女人也笑了笑，抚摸着自己的下颚，似乎在思忖着什么，“可是你知道他们家在哪吗？”女人一句话就突破了盲点。
我轻哂，看来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的住所在哪。
“等等，我想我可以。”半晌，女人想起什么似的歪着头，难道她可以让他们起死回生然后送回我们家？太荒谬了。
“不可以。”长老像个女孩般噘起双唇，真的真的，好恶心，“让我玩一下。”
语落，一个黑色光球在她手中出现，它变成了长条形，宛如一鞭子，她握住它，在手中甩了甩，再看向伊恩及伊芙琳，“嘿嘿”地干笑着，眼中不怀好意地走了过去。
“记得清干净啊！”女人脸上泛起一抹令人不解的微笑，长老只是俏皮地回应“好。”
下一秒，我不敢再看了，因为在看下去，我怕薇拉会尖叫。
长老用力地将手中的鞭子向他们抽打，虽然他们已经倒地不起了，可是他们不应该被如此对待啊！方才貌似流干的血，已凝固在地上，现在又有鞭子的挥舞，把凝固的血再次溅起，黑色的固体在空中飘荡，她每抽一次，他们的身躯就分裂一次，这实在是太惨不忍睹了。
血四处飞扬，我闭上双眼，是因为我不想再看到了，也不想让薇拉得知伊恩跟伊芙琳死后的下场。
不过我很纳闷，为何伊恩与伊芙琳会被杀死？他们怎么要去那？是要刺探敌情？亦或是攻击他们？可是伊恩不是或隐身吗？怎么会被看到？还是长老及那女人可以揭穿伊恩的隐身？他们用了什么武器？心中有好多好多问题浮上我的心头，真的真的，好烦躁。
我想醒过来，可是我发现我不行，我只能闭上双眼，听着长老笑着。
心，好痛，我的同伴就这样失去了两个，而且我竟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他们死去，如果被杀的人是薇拉，我一定会更加懊恼，就像那时我错手杀了女孩一样。
我依然努力想醒过来，但还是无法脱离梦境，难道我必须继续观察之后发生的事情吗？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眼，我想，我应该要记录下这些，好让薇拉能想出办法，但我会闪避一些她不想看的东西，否则她一定会心浮气乱的。我得替她着想。
伊恩、伊芙琳，我不会让你们死的枉然，我会替你们找回公道的，我发誓我会。
她故做镇定，但她那双颤抖不停的双手，我全然看在眼里。
“你的眼底有雨，而那雨里是我的倒影。”我轻轻地将水拭去，我真的看到我的倒影了。我的指尖上有她眼中的水，我抹了抹袖子，袖子也因而被打湿了一点。
“那被称为眼泪。”她吸了吸鼻子，眼中又有一滴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当你十分伤心难过时，眼泪就会从你的双眼里滴下。”
我突然想起女孩，她被我杀死时，我不也很伤心吗？还是那时我是“悲愤”而不是“悲伤”？如果是悲愤，那么或许就不会掉眼泪吧？
“安德鲁，借我靠一下。”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轻轻地靠着我的肩膀了。
我看着她，心中起了点涟漪，这是什么感觉？
我、我应该怎么做啊？我的手不知道要放在哪里，放在她背后好像有一种“我没有关心她”的感觉，放在她的肩膀上是否会太过亲暱？放在自己的脚上好像给人一种“你不想被她如此靠着”的感觉。天哪！我该......
“知道了。”她慵懒地伸伸懒腰，当她离开我的肩膀时，心中有种失落感。
“他们在推测，他们想先去查看村内的事。本来以为不会出事的，结果他们就这样撒手人寰了。”
“什么关系？”我望着她，她那双深邃的深蓝眼睛顿时黯淡了下来。
“他们相爱，下了绝对不能分离的约定，同时也向梦魇做交易。”她幽幽地低下双眼，“梦魇是给我们能力的来源，如果想要一个新的能力，就要失去一个旧有的能力。其实我们的情绪也是一种能力，相对来说，情绪控制也是。”
这就是他们为什么只要眉来眼去，便能知道对方的想法。
“没错。”她叹道，忽然歇斯底里地喊，“还有拜托，算我求你了，不要再想起他们死亡的瞬间了，你知道没能阻止他们，我有多懊恼吗？我恨不得立刻飞到他们身边拯救他们！”
我怔住，她第一次用这么大的脾气对我说话。
“抱歉。”
“没关系。”我试着露出一抹好看的微笑，毕竟，我不想让她想太多，她那小小的身心不能承受那么多。
“小气鬼！”她吐舌赌气道。
再来，我看到火红色的东西，还听见悲鸣声。
“我这不就在烧了吗？”人妖长老嗲声说道，容许我称她为人妖，这实在是太恶心了啦！“不过，为什么要讨厌树啊？它们又不会像那些乱七八糟的梦魇对你乱来。”
“这你就不懂了。”女人思忖了一下，“我觉得它们在监视我们。”
老天，你的直觉还挺精准的。
我仿佛也被燃烧般，热气直窜进我的感官，好难受！我的肺简直要爆裂了，我不能忍受这股热气在我眼前晃动，更不能忍受我的体温直直增加。
“你说被你虐成肉酱那个？”女人不以为意地瞥了人妖长老一眼，“我好像说过你要自行处理吧？不要把责任推给我啦！”
“是啊！”我想起我就是在一阵尖叫声中惊醒的，现在想起还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怎么办呢？”薇拉歪着头，正忖着什么似的，“找莱恩聊聊吧？”
“我一直都在门外。”莱恩那低沉的声音传来，“我进去了？”
“进来吧！”我说，但其实我根本就不用说吧？我话都没说完他就进来了。
“快告诉我他们到底怎么了？你们俩就这样待在房里，而我只能站在门外听你们说，你们知道这种感觉很难受吗？我觉得我不被重视，如果不是，就快跟我解释！”
好吧！我也不知道。
“怎么会。”啊！原来眼角的抽动是因为他也想掉眼泪？
如果真的发生的话，但我还是希望不要发生。
我好希望这只是一场梦，醒了之后就会发现大家依然还在，然后就会跟以往一样，出去走走，有时采采野莓，有时抓抓鲜鱼，有时只是贪婪地多吸一口清新的芬多精。
不对，我一定要保护他们。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挫折，无论受到多大的伤。
毕竟人生痛的总是最爱的。一些人事物，即使不愿意也得放手。人生是多么坎坷，多么曲折，每个人难免会受伤，受一些委屈。但是无论如何，最终我们都要努力，都要坚强。
所以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了。
我们必须向前进。
“我们只要默默等待、养精蓄锐，反正他们还没有打算要来攻打我们，至少不是现在，我想应该还不会有事的。”莱恩说出他的推论，我好希望他说的是真的。但......
“等、等等，你怎么可以猜说不是现在？”我疑惑地看着他。
“我不是说还会有下一波？我想，他们的动作不会这么快。”
“他们是什么身份？”我问道，我竟到现在才提出这个问题，或许是因为先前都被伊恩他们的事给影响了吧？
“他们都是妖精。”
所以我从以前想要保护人类的这个念头，并不是因为我是奇怪的恶魔。
薇拉静静地坐在我身旁，自从他们走了以后，薇拉的心仿佛被掏光般，不管做什么都是心不在焉的，脸上总是挂着哀伤，着实令人心疼。
现在我可以轻松地拍拍她的背，不会像前几天一样有所阻碍，比较自然。
“她是天使，天使掌管妖精。”咦？为什么童话故事里的天使跟现实上并不一样？“其实天使并不全然像故事里的美好，天使拥有抢眼的外貌，但天使的内心，早就因为妖精的奉承阿谀给抹黑了。天使并不是纯洁的，不过还是有例外，只是少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