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蔓蔓说对不起,西汐的神色依旧是平静的。
而蔓蔓在犹豫挣扎后,继续说道:
“那次,在仁心医院,趁护士扶你出去时,是我把我们的验血单做了兑换,所以——对不起。”
饶是没有说得很直白,西汐却是听得懂。
原来,这就她所谓的怀孕。
“我以为不会连累你,因为事后,你要确诊,总归还要复查的,我不知道,会被记者盯上。”
蔓蔓的神情是懊悔的,她费力地咽了一下口水,复道:
“而我要得到那个国际大牌的广告,必须要出这个体检证明,姓冯的老婆已经怀疑我,如果我被查出怀孕,就什么都完了,所以——对不起。”蔓蔓反复再说着三个字。
西汐的手捧起茶盏,上好的虎跑水泡就的碧螺春,成为她给予这茶馆的特色,如今,茶汤的甘甜间,有些零碎的往事就清晰地串在了一起。
包括台风那晚,在广告棚,一名化着浓妆的女子,气势汹汹冲进导演室,该就是冯董的夫人吧。
及至有了后来的这一切。
虽然,这件事,给她造成了影响,但,毕竟都迎刃而解了,她的人生,没有因这件事,有过太大的出轨。
所以,她不会计较。
“我接受你的对不起。事情都过去了,别再多想。”西汐放下茶盏。
一旁,侍应生送来下午的茶点,是特制的以各类鲜花入料的糕团。
颜色鲜艳,是入口即化的美妙。
“用些这个,山茶花糕,店里的特色。”西汐淡淡笑着把糕点推给蔓蔓。
有些时候,食物不止仅是对胃的慰藉。
蔓蔓的指尖触到糕点时,轻微颤抖。
她没有想到,这件困扰她一年多的事,竟是这么容易,就得到了西汐的原谅。
眼前的女子,这一年未见,变得更加淡然清澈。
没有一丝杂质般的干净。
所以,她才能得到外人看起来欣羡的生活。
并且,这家茶馆也成为最近食评界一致推荐的茶馆,因为,这些新辟的特色。
想不到,老板娘是她。
其实,西汐比她幸运之处或许就在于,有一个男人愿意去掩饰什么,而不像冯董,在知道她有了孩子后,只给她一条路,不能让他的老婆知道,自己处理掉,否则,这条广告就取消了。
于是,她流掉了孩子,在身体没有复原的时候,继续拍摄那条她应得的广告。
广告结束时,她的身体差点垮了,而冯董的老婆始终还是确认了,她和冯董没有断干净。
于是,不顾斯文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她,并骂她是狐狸精。
于是,她无法在锦典立足。
于是,想让一点甜的东西,抵去苦涩。
于是,在糖水店遇到了西汐,又成了她的伴娘。
本想藉此机会,能认识一名上流社会的优秀男子,也算是争回口气。
最后,除了让她看清,一切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时,安分的在一家媒体公司转作了幕后。
也是转做幕后,才更看清一些繁华背后的真相。
譬如,秦沁傍了一个富商,结果临到头,让人家的未婚妻闹到节目,毁了前程。
譬如,她们那一届的女孩,在这一年内,大抵走的路都不平坦。
包括,眼前,看似幸福的西汐——
犹豫了一下,看着眼前,清澈如水的女子,试探地问:
“西汐,这次选秀,是银讯和亚治联合举办的,最近,墨总很忙吧?”
这句话问得很唐突,却是必须要提的。
“是很忙,都去鹏城好几天了。”
西汐用筷子夹起一小块山茶花糕,这些新研制的糕点,都是由她调配的方子,而这款,特意多加了蜂蜜,来抵去山茶花汁的涩味,总算,调了这么几次,味道却是好了不少。
本想着第一时间给他用,不曾想,还是她先用了。
“但,今天上午在明宫大酒店的新闻发布会,墨总——”蔓蔓顿了一下。
西汐的筷子夹住的糕点停在入唇的刹那,只微微一笑:
“他出席了,是么?呵呵,他真是工作狂,一忙起来呀,就连家都顾不上了。”
微笑中,她轻尝了一口山茶花糕,甫入口,是甜的,待到咽下时,收口,仍能品到一丝的涩意。
看来了,蜂蜜依旧不能中和这种涩意。
下次,该怎么改进呢?
“是,墨总和蓝总一起出席了发布会,而且,墨总似乎对18号选手温妮比较赞赏。”蔓蔓隐晦地说了这句话,却是再不会往下提了。
西汐是聪明的女子,懂得怎样在人前维护丈夫的一切。
所以,她也就这么点到即止罢。
“呵呵,他赏识的,一定是好的。”口中的涩意愈是苦了。
但,看着蔓蔓用下去,却是一点没有觉察到这糕点的苦涩。
原来,这些糕点的涩意,只是因人而异,所以,再改进,都是无用的。
秋日清冷的午后阳光,一点一点,洒在她的指尖,流转进心底。
他许她的流光华年,难道,就这样要提前萧瑟在深秋么?
她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睛时,蔓蔓已经道谢离开,茶馆也渐渐进入夜间的忙碌中。
这份忙碌里,她却是只想继续清净,于是,出得茶馆,回了春晓西园。
阿姨没有想到,她今天会这么早回来,正忙碌着其他的事。
她瞅见阿姨正拉着行李箱,阿姨已经开口:
“先生让我给他收拾几件衣服,让司机这就送去明宫大酒店。”
他,果然回来了。
还收拾衣服去明宫大酒店?
为什么特意让阿姨收拾衣服呢?
倘若,他要瞒她什么,这些衣服,现买都是可以的。
除非,是想婉转让她知道什么吧?
爱,最基本的是信任。
所以在蔓蔓暗示地说出那些话后,她是让自己去做到不计较的。
只是现在,如果是他要的,那么,她愿意,遂他的心。
即便,这种遂心,是带着她的痛。
可,再是没有办法去逃避了。
因为,只要是他要的,总归,不容她去逃。
“哦,那赶紧去吧。”
吩咐出这一句,径直上得楼去,坐在镜前,其实,容颜依旧美好,只是在昔日的美好中,添了一份历练出的淡然。
这份淡然,不同于昔日,她故意做出的平静,是关于这一年岁月静好的诠释。
只是,终究,太过素雅了。
褪去日间素雅的长旗袍,换上白色的呢裙,搭配上苏绣的围巾,少许上了些脂粉,看上去,人却是精神了不少。
做完这一切,她才起身,让阿姨不用准备晚餐,打车去了明宫大酒店。
明宫大酒店,是古典宫廷设计的大酒店,毗邻苏州的古盘门,有着最巍峨的酒店大堂。
进得酒店,没有去服务台,因为,这样的酒店,是根本不会告诉你,客人入住的房间,即便她是墨沧的太太,都不可能。
而她知道,墨沧若真想让她找到他,一定会选择下榻,让她一下子就能找到的套房。
譬如,明宫最奢华的那间总统套房。
至于位置,看一下,酒店的平面图,能琢磨出来,在花园最中心那套古典的别墅,就是了。
酒店内,才十月就打了很热的空间,也难怪,这里的客人,都穿着带有苏州特色的丝绸质地的衣裳,空调,自然该打足一点。
只是,她穿的,却是不应景。
出现在这,其实,也是种不应景。
你应景如她,走进花园,身上的热意被晚风一吹,才稍稍散去,转过假山时,前面突然,走来一人。
在这样冷的天气里,都仅着了一件淡蓝色的衬衫,洒脱如昔,只是,添了一份干练。
正是蓝皓。
她的心,砰地一跳,立刻转入假山里,隔着山壁,蓝皓的脚步并没有停下,似乎还在接着一个电话,他的声音不算响,随着风,隐隐约约传到她的耳中,只依稀辨得,莫晚二字。
这一年间,对于蓝皓的新闻,再不像以前那样见诸报端,更多的时候,他的出现只在财经或者通讯版,却绝不会是娱乐版的头条。
而和莫晚之间的报道,除了瑞银集团单方面毁约移动搜索平台的合作,赔了一笔款子外,便再无其他。
这些,是她知道的关于蓝皓的全部。
这个曾经,在她生命里,留下一道浓重痕迹的男子,如今,除了每天,她仍会用LANE的玫瑰水之外,似乎,已渐渐开始消散。
只是,在今日,重见未见时,她知道,她还做不到彻底地忘怀。
包括,看到近在咫尺的他,会避开,源于,不淡然。
所幸,他很快就从假山旁走过,留下潇洒的背影给她,而她终是从假山后走出,继续朝着那独栋别墅走去。
然,在此时,蓝皓的步子忽然停了一下,仿佛觉到什么一样,略侧了身,侧身间,他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因着一点红意的点缀,是那样鲜明于萧瑟的秋意里。
※※※※※《不嫁豪门》※※※※※作者:风宸雪※※※※※
轻轻叩响别墅的铜扣,声音很是沉闷,沉闷到,连清冷的空气,都似乎在刹那停滞了流动。
叩了三声后,她突然没有力气叩下去。
里面却传来,不算轻的脚步声。
接着,门,徐徐开启。
映入眼帘的,是那个,这几日,时常会出现在梦里的男子——
墨沧。
他穿着一件真丝的睡袍,却是连丝带都没有系好,裸露出,精健的胸膛,胸膛上,有着一些汗意,包括,身上,仿似还残留着暧昧的味道。
他睨见是她,眼底,有些许一瞬即逝的惊讶,但,很快,那里,就是一种,初见她时的漠然。
从没有想过,这么快,她会再次看到,这种漠然的眼神。
而现在,她竟还能笑得出来:
“沧,回来了都不告诉我。如果不是你叫阿姨送衣服,我都不晓得你回苏州了。”
这么说时,她的身子轻盈地从他打开门的臂弯下钻过,一边嘟囔着:
“外面好冷,我不要在外面说话。”
他不会知道,这么说时,在钻下的片刻,她有一滴眼泪坠落,不过很快,在她直起身时,鼻子一吸,眼底,就再没有任何不该有的东西。
为什么要在外面说呢?
她不要被任何人瞧到,然后去曝光她和他产生了争执。
哪怕,他要的是这样,她不要啊。
而里面,果然,是凌乱的战场。
从客厅,到楼梯,一直上去,洒落了,他的衬衫,裤子,女子的外套,礼服裙,丝袜,BRA,还有……
她强迫自己将目光收回,轻盈地转身,正对上他的身子。
只是这一次,他再不会拉她入怀,她也再无法娇嗔地依进他的怀里。
彼此的距离,很近。
心呢?
在这一刻,她突然是触摸不到,他的心。
仅能让自己微仰起小脸,第一次品到强颜欢笑这个词的意思:
“这么乱,也不叫人来收拾一下啊。”
顾左右言他,本来就是她的擅长啊。
今日,在他的跟前,再次被逼回的擅长。
是的,逼。
宁愿这么说,她都不愿去直面的事实。
一个,他刻意让她发现的事实。
“汐,有些事,看来,我们需要谈一下。”
“我今天好累,等你忙完,回家以后再谈,好不好?”
原来,她也像很多女子一样,在知道,要失去什么时,宁愿,用这种法子,来延缓。
“对了,你的头疼好些了吗?我这几天,从书上看到,薰衣草,能起到镇静作用延缓头疼,所以,我想,把薰衣草也做成糕点,你说——”
碎碎念着,她的语调越说越快,心,却是一点一点的在延迟跳动。
因为,不知道,下一刻,心跳是否就会因他的话而漏跳。
所以,开始跳得那么慢。
“汐,你很聪明,应该看出来了,有些话,不需要我明说,对不对?”他还是漠然地打断她的话。
这一瞬间,她俨然,没有了继续说话的力气,或许,是没了勇气。
该怎么办呢?
放弃尊严,干脆去求他?
还是立刻离开,保留最后的尊严?
不,她都不要。
“为什么这么快呢?”她只是蓦地变得很平静,“我看出来了,但,我不明白呀,在我可能感染绝症的时候,你没有放弃,到了现在,却让我看到你变心,当中,才隔了一年,我真的不明白。”
墨沧随着她这句带着傻傻意味的话,薄唇边勾出好看的弧度:
“因为,当时,我没有真正得到你,于是,有了生死相许的错觉和激情,可,这一年,我发现,当错觉消失的时候,激情,也慢慢变成了煎熬。汐,我不想说伤人的话,但,确实,不论在那个方面,你都缺少,让人继续保持激情的东西。”
他的声音真温柔啊,温柔到,她反咬住唇,因为,温柔的背后,是残忍。
可,她竟还是保持着平静,不哭,不闹,只是,问:
“所以,你不要我了?”
这句话很弱智,男人的要和不要,用问,又岂是能问出来的呢。
而,在这样的时刻,她亦是做不到免俗。
“是我们不适合。谢谢你,带给过我一年还算快乐的时间。”
只是,还算快乐么?
真勉强啊。
“你又在骗人,两周前,你还说,要快点有个BB,这么短的时间,你就说不适合了?沧,今天不是愚人节,你这么欺骗,后果会很严重的。”
这句话,无疑是很纾解此时紧绷氛围的说法,她的手想要去揉他的头发,却清晰地看到,他的避开间,深邃的眸底,有的不是宠溺,而是厌烦。
手,僵滞在空气里,他的话语,穿过这份僵滞,随后,是谁的心,开始碎成一片一片:
“因为,那个时候,我想,如果要个孩子,或许,我还能继续的骗下去。可,汐,在这十天内,我想清楚了,与其在一起,让我越来越压抑,分开,对我会比较好。”
“我不相信你说的话了。现在,楼上的卧室,一定没有人,是不是?你布置出这么一个现场,只是为了让我生气,失望,然后同意和你分手,对不对?”在这样的时刻,她还能继续娇俏地笑出来,接着,身子轻盈地一转,就要朝楼上走去。
可,手臂却是被他拉住,他的瞳眸深邃,然,不再望向她:
“你自己最清楚,我对你的欲望,一直在减退,当年小时候的相见,或许,才是最美的,一旦走到一起,才发现,美好的感觉会慢慢被时间蚕食。”顿了一顿,他深吸一口气,“汐,我会给你一笔足够的赡养费,包括,会把我名下一半的产业划给你,毕竟,你是我娶过的唯一一个妻子,可,我想,我并不适合这场婚姻。”
她的手轻轻地从他的手中滑出,泪水,没有办法再抑制住,因为,心,碎了。
所以,泪,要用什么去抑制呢?
才要迈上楼的脚,也收了回来,手,将泪水拭去,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较连贯:
“我嫁给你的那天,说过一句话,不管,你包养多少情fu,我也坐定了这个位置,让你难受。”她只把昔日那句话说出来,接着,径直朝门口走去。
“即便这样,分居两年后,我们的婚姻也会结束。”他的声音,从漠然转变成冷漠。
真冷。
今年的冬天,来的,竟是这么早。
从来没有预料到的早。
“那,至少,还有两年。”她打开门,脚步跨出门的刹那,头却是眩晕起来,步子一晃,差点就从台阶上摔下去。
只是,借着一旁的栏杆,她稳定了身子,除了脚踝被崴到外,再无其他。
也在这刹那,身后的门迅速被关阖,他终是连她差点要摔倒,都不在意了。
而她呢?
真的要像很多豪门怨妇一样,守住一个有名无实的婚姻么?
被冷风一吹,止住的泪水,还是滑落了下来。
朦胧了面前的路,也朦胧了她的心。
但,借着低头,她迅速擦干泪水,神情,依旧自如地走了下去。
并且,环顾了一下四周,幸好,这里,没有那批不该出现的八卦记者。
可,也在环顾中,一双幽蓝的眸子,不期然地跃入她的眼底。
“汐汐。”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些曾经记忆里的蛰伏被唤醒。
“Hi,这么巧。”她缩了下小脸,看上去,是因为怕冷的原因,实际,则是,不去正对蓝皓的眼睛。
“是很巧。”蓝皓走近她,“汐汐,你——”
没有等他说出下句话,她很快地从他身旁走过,由于走得过急,她崴住的脚踝,便是传来很清晰地疼痛,饶是她能忍住,可这份疼痛,仍让她走起路来,并不是那么流畅。
“我还有事,有空,改日再聊。”
蓝皓,总是能洞悉她的所想,倘若,不是他洞悉了她现在的无助和悲伤,恐怕,根本,也会远远地只做未见吧。
而,她不要把这一面,展示在蓝皓跟前,更不要,蓝皓再去为了她神伤,或者,做什么。
从她决定,退出蓝皓的生命,从蓝皓决定成全的那刻开始,她就不该再心安理得地享受蓝皓的细致体贴了。
只是,这一次,她越过蓝皓时,踏上雕琢成荷叶的浮桩桥时,桥那端,却走来了,另一位的故人。
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呢?
恰是碰到了,这么多,阔别一年没有见的人。
来者,是莫晚。
昔日,总是那样淡定自若,甚至骄傲的莫晚,此刻看起来,有些气急。
“蓝皓,你不见我,原来,果然是在这陪着你的前妻。”纵然是气急,莫晚的语调神态,还是保持着大家闺秀的风范,只是听起来,却终究不再平和,带了夹枪带棒的味道。
“我还有事,失陪。”西汐并不想多去听和自己无关的事,只想趁着现在,赶紧离开。
“何必走呢?难道不想听一下,你前夫在商场上的行为,有多么不光明磊落?故意泄露出所谓的机密给我,然后,看我中套,导致瑞银如今不得不撤出大半建筑市场份额,以此填补拓新市场的亏损。”莫晚口齿清晰地说出这句话,拦住西汐的去路。
“莫晚,西汐其实并不是我的前妻,即便她是我的前妻,你把这些说给她听,有什么用呢?”
由于浮桩桥只容一人通过,所以,蓝皓仅能走到西汐的身后,却是走不过去。
若是在以前,他大可以直接拉过西汐的手臂,让她退后,可,现在,在他的指尖快要触到西汐的臂端时,纵隔着不算薄的呢料,仅让他有些仓促的收回手去。
只这一收,恰换来莫晚的冷笑:
“你的心里,真这么认为?倘若真这么认为,为什么,还是做出那些放不下的举动呢?哦,我差点忘记了,瑞银有今天这样糟糕的局面,正是籍着蓝总,假意地因失去爱人,借酒消愁,才让我误中了圈套。”莫晚说出这句话,睨向西汐,“对不起,墨夫人,是我说错话了,若不是蓝总演那么一出戏,或许,我根本不会那么容易就相信。说穿了,我还是太相信,蓝总对你的感情是真的。可惜啊,到头来,全是假的。”
真?假?这两个字,晃进西汐的耳中时,只让她觉得悲凉莫名。
谁能告诉她,她得到的感情,究竟真假各占了多少呢?
她的神色再做不到平静,只带着落寞,从另外一侧,就要离开。
“莫晚,如果你继续说这些伤人的话,我保证,瑞银要付出的代价会更多。”西汐的落寞映进蓝皓的眼底,他似隐约确定了什么,于是,他的话语,同样做不到淡然。
“怎么,说中你的心思了?难道,你还怕在她跟前,暴露出你的本质,就是利用女人么?”莫晚笑着说出这句话,伸手将西汐一拉,“西小姐,你真是遇人不淑。不过所幸,当初,你还是离开了这个男人,总归,不算错到底。”
西汐的身子一震,反手一挣,只是这力太大,恰逢莫晚的手一拉后,也是顷刻准备撤手,于是两股力的作用下,本来,就神思恍惚的西汐脚往后一退,崴住的脚踝一扭,径直地从荷叶的桩桥上跌落了下去。
蓝皓察觉不对,要去拉时,却始终没有拉住。
一如,她和他的曾经,他想挽留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么一步。
落水的声音很是干脆,不过很快,又响起了,同样干脆的声音。
是蓝皓跳入水里,迅速把她捞起。
即便这样迅速,西汐还是呛进了几口水,衣服悉数濡湿,只不知道,脸上,是湖水,还是泪水,一并地在她的脸颊上,蜿蜒不尽起来。
莫晚站在桩桥上,她没有想到,事态会是这样出人意料的发展。
在被莫雄罢免了所有的职务的那一天,她才发现,她那个纨绔的大哥,之前那些恶劣行迹不过是为了掩藏背后的韬光养晦,为的,就是让她竭力要得到什么时,大意失荆州,然后,在她失去父亲的所有信任时,他再正式进入瑞银,不费吹灰之力地取代她的一切。
果真,是她的亲大哥,心计城府之深,远在她之上。
她是不喜欢把一切憋闷在心里的人,她今天失去的一切,都是蓝皓给她下了一个套。
所以,她要找蓝皓理论,即便,不能扭转什么,也别当她莫晚,是个白痴。
可蓝皓在鹏城的时候,根本不见她,也不再让她找到他的行踪。
好不容易,她知道他为了选秀来到苏州,本想理论清楚之后,在苏州这个城市好好散心,却不料变成了今日这样的局面。
而这样的局面,还在继续。
蓝皓抱起西汐,在酒店工作人员迎上来前,在莫晚耳边,低声说出一句足以让莫晚的脸色变得比西汐还要煞白的话来:
“莫晚,一个人不能太贪心,你步步算计,在把别人的隐私泄露出去的时候,注定,自己要得到的,也不会得到。”
她把洛家诚得AIDS的事泄露给媒体,蓝皓都知道了?
看来,她真的小瞧了这个二世祖。
其实,若不是洛家诚执意不肯让她退出合作,她又何必这样做呢?
彼时,她太需要可以周转的流动资金了。
只是,说到底,这份需要,是建立在贪心的基础上。
其实,在今日之前,她始终不相信,蓝皓会用这样的计谋。
直到刚刚,从蓝皓的言行里,她知道,自己终究是迷失在了蓝皓的表象里。
或许,早在她有意的接近,刻意的所图之后,就被他渐渐察觉。
而她,不仅没有看透她的大哥,也没有看穿这个表面的二世祖——蓝皓!
现在,看穿的同时,一切,都晚了。
一如她的名字,莫晚莫晚,终究,谋算得再缜密,仍是晚了……
※※※※※《不嫁豪门》※※※※※作者:风宸雪※※※※※
蓝皓把西汐送到了离酒店不远的医院里,因为,她的情况看起来并不太好。
从湖水里,被他救起后,她不再说话,只是开始呕吐,吐得连胃液都吐了出来,还是止不住。
身子,则是瑟瑟发抖着,整个人,好像被掏空了魂魄一样。
这样的她,是让他心疼的。
是的,心疼。
本以为,一年不见,一年封闭,他的心,恢复到了潇洒自如。
可,还是在抱起她的那刻开始,过往的记忆席卷而来时,让他那些刻意压抑的情愫无处藏匿。
现在,他坐在医院的走廊外,里面是医生,给西汐做这检查。
不是第一次,在医院等她,却是第一次,让他不知道接下来,怎样去面对。
或许,现在,不是他该去面对,而是西汐,怎样面对墨沧?
从她的脸上,以及那些字里行间,他敏锐地觉到,她和墨沧之间,该是出了些问题。
包括,这几日的选秀,他看到墨沧,似乎并不介意,那些多事的媒体把他和一名犹会对他们放电的小姐温妮联系在一起。
这种刻意制造绯闻的迹象,和昔日的他,如出一辙。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眼下,不容他细想。
西汐已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她换上了,他临时给她买的秋衣,他是照着以前的尺寸买的,现在穿在她的身上,却是略见小了些,可见,这一年来,墨沧待她该是不错的,所以,丰腴了些许。
纵如此,她此刻的气色,在憔悴中,带着疏离。
见他还等在外面,莞尔一笑:
“麻烦了。我没事。”
说罢,她的手下意识地抚上自个的腹部,要朝外走去。
“汐汐,真的,没事?”在她经过他的身旁时,他只问出这句话。
她略停了步子,笑得很淡,也很美:
“真没事,被莫晚缠着,你比我更烦吧。”
顿了一顿,她继续道:
“我不会相信她说的话。”
是的,她不会相信。
不管蓝皓,或者墨沧,都不会利用她,若有利用,也是在很早之前吧。
那个时候,彼此的心意都不清楚,于是,在试探以及自欺欺人中,才终于明白各自的心意。
“如果相信我,有什么事就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帮你解决?”蓝皓复问出这句话。
西汐只是摇了一下头,接着,终是将眸光转向他,与他对视:
“我很好,真的。”
蓝皓没有再说话,从她的脸上,这一次,他再瞧不出任何的端倪了。
如果说,唯有一次,她的掩饰顺利逃过了他的目光,无疑,就是这一次。
因为,他从她的脸上,读到的,仅是幸福。
乃至于,他怀疑刚才,或许真的是他看错了吧。
“皓,你好么?”她问出这句话,略微歪了下脸,凝着他。
“你好,我就放心了。我同样,过得不错。”他应出这句话。
她的笑意淡然间,有阿姨从走廊那端过来:
“夫人,没事吧?要不要告诉先生?”
“不用,他最近很忙,不过是小事。”
只这句话,再让蓝皓有了一些之前的感觉。
但,这一次,他没有说话,仅是看着西汐欠身告辞,由阿姨扶着离去后,他的手,不自禁地紧了起来。
或许,他该去一下墨沧的套房。
毕竟,到了苏州,墨沧却是下榻在总统套房,并不回他和西汐的爱巢,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对劲。
夜幕下的苏州,是静谧的,除了街灯之外,这里,没有丝毫纸醉灯迷的繁华。
明宫离春晓西园,有一段不算近的距离,可西汐,却是没有打车,吩咐阿姨来接时,就让其找了两辆黄包车。
在苏城,黄包车,同样是一道古城特有的风景线,这,也是墨沧,第一次带她坐的,她之前从来没有坐过的车。
俩个人依偎在车上,看着游离的街景,那种感觉,是温暖,是甜蜜。
如今,虽然,只剩下她一人坐。
可,她仍是会觉到些许的甜蜜。
因为,她有了,和他最珍贵的联系。
手心熨帖着腹部,那里,孕育着,一个属于她和他的结晶。
因着蓝皓崇尚中医,使得,她的疑似肠胃不适症状,在中医搭脉后,只确定了,她怀了两个月的身孕。
在这样一个充斥灰霾的夜晚,得到这个喜讯,终是让她觉到欣喜的。
只是,她嘱咐医生,替她保守这个秘密。
当然,医生是答应的。
毕竟,在如今的社会,有的孩子,注定要被父母遗弃,作为医生,见多也就不怪了。
可她并非这个意思,哪怕第一次的诈孕,会萌生这样的意思,现在,却是不会了。
仅是,她不希望用这个孩子的出现,去挽留什么。
她想更看清楚一些事,而这份看清,是和孩子无关的。
在黄包车上,她拢紧了外套,这份拢紧,能让她汲取些许的温暖,来面对接下来的隆冬,也能安然的保护好腹中的孩子。
回到春晓西园,里面,暗着灯。
虽然不再抱着他会回来的希望,此刻,依旧是失落的。
这一晚,夜半梦徊时,仿似觉到身旁,有人躺着,惊醒时,除了透过窗帘拂进来的月华,旁边,只是她不小心踢掉的被子。
那被子拱堆在那,好像人一样,让她在梦里,都产生了错觉。
手,轻柔地抚过那床被子,这是他离开那晚盖的,在他离开的十日间,每晚,她都刻意会去盖这条被子,源于,上面依稀留有些许他的味道。
只是,如今呢?
又想流泪,不,不能哭了。
这一年,墨香受邢思的邀请,替其带一年的孩子,所以,没能继续指点她如何受孕。
但,为了得到一个健康的BB,她是提前做足准备,看了不少关于怀孕的书籍,也知道,孕期的情绪对于孩子的发育是很重要的。
所以,现在,再难过,都得让自己努力去想开心的东西。
譬如,他送给她的那个Triangel。
她带到苏州,正式放在床头柜的第二天,就发现,多了另外一个配套的Triangel,一粉一黑,意味着,缘分的圆满。
现在,她拿起这两个Triangel,在黑暗里,摩挲着娃娃,终于,让心绪再次恢复到适宜入睡的平静。
在这份平静里,又过了两日。
墨沧,还是没有回来。
她没有去看任何报纸的娱乐版,甚至于,每天下午,也不再继续坐在人少的茶馆内,更多的时候,是把自己封闭在楼上的办公室。
纵然,透过办公室的窗,仍能看到窗外的景致旖旎,却,带着高处不胜寒的味道。
这样的平静,一直维持到了,第二日的下午。
领班叩响办公室的门:
“夫人,有位芊小姐要见您。”
芊小姐?芊芊?
“让她进来。”
她坐在摇椅上,放下手中一本古代茶点的书籍,目光移向处,果然是芊芊出现在门口。
她的脸上,即便,经过这几次的植皮,仍能看见,清晰的疤痕。
这些疤痕,让西汐的心底,蓦地湮出深浓的愧疚来。
“芊芊。”她唤出这一声,有些哽涩。
芊芊温婉地笑着,在她面前的花枝凳上坐下。
“一年不见了,很冒昧,今日来打扰你。”
“是啊,一年了,我一直想去看你,但听说,你谁都不见。”
“嗯,是,我谁都不见,因为,你知道,我怕他看到我这张脸,会失望。”芊芊的手抚上脸颊,纵是有着些许的疤痕,其实,她还算是一位佳人。
西汐的手下意识地触到自己额上,掩于额发后的疤痕�
�相较于芊芊的直白,她确还是对这道疤痕,选择了刻意的遮挡。
是她的不豁达吧。
明知道,他是不介意的。
不介意?!
一念起时,芊芊的笑容更是温婉:
“今天来,是冒昧,因为有些事,我想,由我来说,会比较合适。”
“要喝茶吗?”第一次,她这么打断芊芊的话,手去拿茶桌上的茶壶时,无措间,差点把茶壶碰翻。
芊芊将她的无措收在眼底,手微微的交叉,道:
“当日,我想成全你和他,结果付出了,这样的代价。毁容后,我怕见的是他,心里想的也是他。这种折磨,缠绕了我一年,终于,我想给自己最后一个机会,于是,在几天前,我让医生转告他,我想见他。”
这段话,徐徐说出时,西汐已经拎起茶壶,但,按住茶盖,准备斟茶的手,终是颤了一颤。
“这次相见,是我让自己自私的一次,当然,他最终,也容下了我的自私。”
说到这里,芊芊的语峰一转:
“西汐,你还年轻貌美,可以找到更好的,而我不能了,我这辈子,再不可能找到比他更好的男人。”
芊芊的眼泪随着这句话,开始流下,西汐斟着的茶水,却不知是芊芊的泪水太多,还是她斟过了头,杯盏中的水,终是漫出,漫出。
直到漫上西汐的衣襟,湿了那翠色的盘扣,她才仓促的收手。
“那天,在明宫,我知道他制造出那一幕假象,想让你鄙夷他,然后离开他,这,让我很心疼,因为,他是不擅长说谎的人,你也识破了他的说谎,但,一切,是我的错,是我卑微的想要让他陪着我,让我的下半辈子,还有力气活下去。所以——”
芊芊泪流得哽咽失声,只是这份哽咽,在西汐的心底,早就辨不出,自己的任何心思来。
“请你成全我,我求你,把墨沧让给我,求你!”芊芊站起身,就这样,跪在西汐的跟前。
茶水,继续的漫出,流到地上,原来,终究是比眼泪多的。
西汐闭上眼睛,再睁开,却是没有任何泪水,包括,眼底,清澈如昔。
只是,她也没有力气了,连跪在那么冰冷的大理石地上的芊芊,她都没有力气去拉。
她怎么还能有力气呢?!
她可以不怕任何艰辛,她可以不怕险阻。
她可以用尽所有的勇气,所有的力气,所有的时间,去等待墨沧。
只是,这份等待,注定,在芊芊跟前,她做不到真正的自私。
放下已经倒空的茶壶,谁的心,在此刻,也突然空了呢。
她的声音响起,有些虚无,有些飘渺,然,终究是响起。
“给我一个晚上,明天,你再来这,我给你答复。”
说完,她脚步仿佛踩在云端一样,走出茶馆,走回春晓西园。
站在家门口,凝着望星苑这三个字,她看了很长时间,并且,失神了很长时间。
从此以后,终究,只能望吧。
望星,望心——
犹记起,那次挂在许愿树上的心愿,她傻傻地,许的是,我不负君,君不负我。
这八个字,到如今,只在一次一次的成全中,变成讽刺。
“夫人,起风了。”直到阿姨的声音响起在她身旁,她才发现,站了那么长的时间,竟是风起了,暮色深了。
“是啊,起风了。”说完这句话,她走上台阶,“阿姨,帮我收拾几件衣服,我想出去旅游几天。”
“夫人,要告诉先生伐?”阿姨请示地问。
“不用了,先生很忙,别打扰他。”
门,在西汐的身后关上,她的身影,纤细瘦弱,却是只能坚强地走下去。
翌日下午,芊芊在听汐茶馆,得到了两份协议,是签署了西汐姓名的离婚协议。
翌日晚上,墨沧在明宫大酒店,不仅得到了这份协议,还得到了听汐茶馆的转让文件,以及详细的财务账目。
而,也从这一日开始,西汐这个名字,彻底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她带走的,除了那几件衣服之外,还有属于她的那个粉色Triangel,那枚硕大的鸽子蛋,却是留在了梳妆台上。
兀自潋滟出,孤独的华光异彩……
※※※※※《不嫁豪门》※※※※※作者:风宸雪※※※※※
“墨总,这是春节期间我们公司的化妆品销售额。”助理将一叠厚厚的资料放在气派的办公桌上,“比上个月,我们的市场占有额又扩大了三个基点。”
一只莹白纤细的手接过那份资料,翻开,略略扫了一眼,淡然的声音响起:
“网络平台的营销,今年,提前一个月展开。让策划部在明天五点以前,提出三个方案,供营销总部决策。”
“是,墨总。”助理恭敬地领命,退出办公室。
百叶窗外,是HK暖融的阳光,虽然还在二月份,这里的气候却已经退去了冬日的严寒。
暖和得让人总有错觉,仿佛,冬日从不曾来过。
但,冬日,真的来过,只是,冷冽自知罢了。
办公桌旁,是一面硕大的雕花镜,镜中照出的女子,梳着职业的发髻,额头光洁饱满,描画精致的黛眉下,却还是一双,不属于生意人的,清澈明媚的眼睛。
纵然,已经三十岁,可,她保养得宜的脸上,和二十二岁那年,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只是,眼波的流转间,才湮出些许岁月的沧桑来。
八年前,西汐这个名字,彻底地消失。
八年后,墨汐这个名字,成为了化妆品零售界的一个神话。
年纪轻轻,她坐拥亚洲最庞大的化妆品零售帝国——名姿控股公司,甚至于,在今年的春天,就会整体上市,实现更大的融资。
一切,或许,能称为是机缘巧合,也能称为贵人相助。
犹记得,刚起步时,是从事化妆品代购。彼时,突然出台的海关政策,将她打到几乎血本无归的地步,而她在打击后,并没有放弃,立刻采取将货全部发往HK,避过相关政策,分批自己背回鹏城的法子,再次积累起资金,并在其后,以较低的代购汇率价和商品流转的速度,成为代购界的第一品牌。
如此,两年的时间,她有了第一笔资金,在第三年,有幸代理了一个新兴研发的去疤产品,这个去疤产品成功帮助商界神话,墨沧的第二任夫人芊芊去除了面部大部分的疤痕,也让墨汐本人额上疤痕全部痊愈。于是,这个去疤产品立刻风靡全球,她也藉此,通过有魄力的银行贷款,成立了名姿化妆品有限公司。
在接下来的四年,名姿更在零售领域,成为了几大化妆品集团的一级代理。
这样的发家历史,在整个商界,只有当年的银讯墨沧,能媲及。
而,凑巧的是,墨汐也姓墨。
不少媒体,曾披露过,墨汐就是墨沧的前妻西汐,当年的寰亚小姐冠军,可,这一切,即便是事实,却也不会再多引起公众对于,墨汐本身创造出的奇迹的兴趣。
所以,在这八年间,这样的报道,不过是昙花一现。
顶多有人揣测,墨汐的发家,背后还是靠其前夫墨沧的协助,并且,墨汐出于感恩,才冠以夫姓,以示纪念。
而这,同样没有得到当事人的承认。
源于,纵然八年间,银讯集团和亚治集团强强合作,继续飞快发展,甚至,在通讯界,成为垄断几大洲的巨头。
但,墨沧在再婚后,却携带新婚的妻子芊芊,淡出了公众的视线,隐居去了普罗旺斯,平时的事务都是通过电话会议,以及邮件进行。
再不接受任何媒体的访问。
出现在公众跟前的,只是蓝皓。
所有大型的谈判合作,都由亚治总裁蓝皓进行媒体采访。
而这八年间,相比较墨沧的幸福婚姻生活,蓝皓却始终保持着单身。
不止单身,还一改花心大少的本色,几乎成了绯闻的绝缘体。
这些新闻充斥着财经报道的每日主题,也添了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当然,更让她知道,他们都好。
这样,她也就安心了。
但,真的安心么?
墨汐确实就是西汐,现在,她倒了一杯茶,助理的声音在二线传来:
“墨总,林总邀您今天晚上,一起打星光高尔夫。”
她的弟弟林潮,如今也被人尊称为林总,纵然,林氏传媒的总裁如今是林若,弟弟只是总经理,纵然,她和林若之间,并无往来。
可,这并不影响,她和弟弟的往来,也不影响林若和弟弟感情的日益深厚。
这样的日子,真的,很好。
“好。”她简单回复了这一句,又道,“一个小时候,帮我接通和墨星的视频电话。”
“是的,墨总。”
提及墨星,她的唇边漾起静好的笑容。
她的星星,今年已经八岁了。
也从今年开始,为了培养她的独立性,她把她送到了寄宿制的学校。
每个月,只有一天会回家,大部分时间,便是在下午五点,通过视频电话,简单的聊几句。
她的星星,虽是女儿,虽那么小,可眉宇神态间,却是像足了她的父亲。
墨星的身份,其实,她是一直掩饰到了星星四岁的时候,但,在名姿控股的事业蒸蒸日上时,终被媒体捕捉到了墨星,并推至公众跟前,对于这些,其实,她并不希望,一如,她也从没有想到,会拥有今日的地位和事业。
只是,应了天道酬勤,以及贵人襄助的话吧。
但,对于墨星的身份被披露,她是有这些许的担心,可,事实是,墨沧并没有因这个平白出现的女儿,再次出现,仍是待在那个遥远的国度。
对此,她没有任何的介怀,她也勉强自己不去多想什么。
仅要他幸福,就好。
芊芊那样的女子,在疤痕去除后,就更加完美了。
手抚上自个的额头,不可否认,那种去疤的产品,确实是绝妙的,那两个研发出来的医生,以一个不算高的价位转让给她专利时,她是第一个试用,也在短期内确认了这种卓越的功效,由此,成全了名姿的今天。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把产品寄给芊芊后,得到的,是那么一大笔的资金。
但,她是欣然接受的。
这样,她和他之间就再不相欠什么了,而,他也用这笔钱,送给了芊芊最好的礼物。
而她,也终于卸下了心头的包袱。
思绪纷飞,助理的电话又再次进入:
“墨总,罗兰集团的电话。”
“接进来。”
又是最新季的推广,这一天的忙碌还将继续。
只是,平静了八年的生活,终被一场意外所打破。
而这场意外,是如此磅礴的爆发,让人措手不及——
二月底的时候,通讯界迎来一场盛事,银讯集团即将和美洲最大的通讯商洽谈一笔跨国的平台研发工程。由于该项工程牵涉到的资金极为庞大,若非墨沧亲自出面,恐怕在诚心方面,就将输人一筹。
于是,报纸媒体,以最大的篇幅刊登出,这一场盛事。
同时披露出,墨沧将会在月日乘坐专机,由普罗旺斯飞赴美洲,洽谈这笔业务。
这则消息,墨汐是在旗下的美容院做SPA时,得悉的。
躺在温泉水滑的按摩浴缸内,看着镶嵌墙上的液晶电视,她知道,自己的心,漏跳了那么一拍。
墨沧,要再次出现在公众跟前了?
她,终于又能见到他了么?
即便,隔着的,是,厚厚的荧幕。
若不是这几年,银讯的事务仍在他的处理下,有条不紊地拓展着,她真的会以为,他是否是消失了?
只是,那些业绩,是不容质疑的。
所以,她相信,他仅是采取了,在苏州时的归隐。
唯一不同的,仅是,陪他归隐的人,变成了,芊芊。
这份归隐的生活,是不容人打扰的平静。
将身子,慢慢的浸入盛满泡沫的浴缸内,泡沫里萦绕的是檀香味。
这种味道,能让她的心境平复。
也在这种味道里,这么多年,她习惯了独身。
纵然,身边不乏有优秀的男子追求,可,奇怪的是,她的心,却再难动一丝一毫。
原来,这段仅仅一年的感情,耗尽了,恰是她这一辈子的感情罢。
缩进泡沫里,轻轻的抚过丝缎一样的身体,女人的身体,和心,真的是连在一起的。
所以,再难以盛开,如那山茶花了。
而,带着些许期待的月日,却骤然变成了,一场噩耗的降临。
那一日的午后,几乎所有的电视台,都卡断了节目,插播出这条噩耗。
墨沧的私人飞机,在起飞后一个小时,就失去了和地面的联络。
这条噩耗代表着什么,谁都清楚。
乃至于,墨汐在听到这条消息时,她只将杯盏都失手打碎,耳边,嗡嗡得再听不清楚其他的声音。
噩耗的消息,在十八个小时零三秒后,有了最新的进展。
飞机的残骸在太平洋被打捞到,具体事故原因,要在打捞到黑匣子时,才能诊断,相关方面已着手进行相关打捞工作。
打捞的,不仅是黑匣子,恐怕,还有——
她缩在客厅的一角,看着荧幕上,播放出现场的情形,压抑不住的哭泣声,从指缝间传来。
新闻里,证实了一件事,墨沧此前,确实是登机的。
八年!
八年!
等到的,成全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吗?
她没有办法控制住,即便是死,即便,连残骸都捞不到,她做不到,像其他人一样,坐在电视机前,看着那些救援人员的打捞。
而之前,她已经控制了十八个小时零三秒,在屏幕前,等待,飞机的下落。
拨通电话,让助理迅速给她定机票,去距离飞机失事现场最近的国家。
助理接到这个电话是愕然的。
但,仍是遵着墨汐的吩咐去订票。
当两个小时候,墨汐出现在HK国际机场时,却碰到了Grace。
她仿佛知道,她会去那里,所以,只站在VIP贵宾室,等着她。
“西汐,或者该叫你墨汐。”
西汐没有忽略的是Grace手臂上的黑布,这条黑布,使得她看到Grace的片刻,只弥漫开一种关于悲伤的气氛。
“姐姐。”
她还唤着这两个字,换来Grace一种苦涩的味道。
“别去了,去到那,你找不到你要找的人。”
“什么意思?”墨汐的嘴唇哆嗦间,问出这句话。
“上飞机的,不是墨沧。”
“那还会是谁?姐姐,你从不骗人的,你别告诉我,是——”接下来的名字,却再是说不出。
忽然之间,这么多年的事,好像,真的连贯了起来。
但,她宁愿不信,如果是一场骗局,那请把这场骗局继续进行下去!
继续让她活在骗局里!
这样,她真的,还能有勇气继续这生活。
即便,那个人不是她这一生真爱的人,却是这一生,同样深深烙在她心底的男人!
可,Grace的嘴唇微动间,还是宣告了这份残忍:
“对,是小皓。这么多年,代替墨沧处理银讯事务的,是小皓!”
胡说,骗人的!
纵然,这八年间,她没有再见过蓝皓,可,不会的!
不会的!
“姐姐,你骗人的水平真的不行。别忘了,这次是和美洲的那家大集团谈判,对方指明要墨沧亲自洽谈,如果蓝皓去了,名义上,就是不真诚的,所以,根本不可能。”墨汐说出这句话,话音里是明显的颤抖。
“那家集团,是希望和墨沧亲自洽谈不假,可,亚治和银讯,这八年来,几乎已经是密不可分的合作联盟,所以,对集团来说,即便去的是小皓,并不会影响合同谈判的进展。并且,小皓也准备在这次洽谈后,对外公开一些事。譬如,八年来,为什么,墨沧一直没有出现过,甚至在墨星的身份被媒体曝露,都没有出现过?别人,可以不起疑,难道,作为曾经墨沧最亲密的人,你不怀疑么?”
“我不相信,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信,我现在要登机了,我要去那里,亲自等待,打捞的结果。”
她径直要越过Grace走进安检口,却被Grace用力拉住,这一拉,墨汐却是几近崩溃般的捂住耳朵不愿去听。
可即便,能捂住耳朵,声音,始终会通过指尖的缝隙清晰地传来:
“打捞的结果,只会是一些残骸,然后通过DNA比对,根本不是属于墨沧的!你的墨沧,早在八年前就确诊得了脑癌!我不知道,他和小皓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这八年间,为了让你继续振作得生活下去,由小皓替他暗中打理银讯,造成他依旧存在的假象!可事到如今,再也包不住了,小皓不在了,没人会继续扮演他了!或许,小皓在这次谈判结束后,也是要告诉大家,这一场扮演的结束!因为,八年,谁都以为你足够振作了,毕竟,有了名姿,也有了墨星,这些责任压在你的身上,你不会再放弃了!”
“不,不,不!”墨汐一连喊了三个不字,“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他们都好好的!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如果蓝皓有什么事,我不会继续这样自以为是的振作下去!”
“够了!”Grace抱住她,语音压过墨汐的失措,所幸,这里是VIP通道,是以,不会引起更多的人的侧目,只是,从西汐的反应间,她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不论八年前,还是八年后,蓝皓的付出是值得的,所以现在,让她继续将这件做得圆满吧。
“你这么过去,只会让小皓走得更加不安心,假如你现在一定要去,该去的普罗旺斯,那里,是墨沧最后去的地方,你既然当初最后选择嫁的是他,现在就别再做这些三心二意的事!我家小皓不会要你的三心二意!”
“啊!!!”墨汐发出崩溃的喊声,捂住耳朵的手,转变成抱住身子,瑟瑟发抖地缩到了墙壁的一角。
恁是谁,都接受不了接踵而至的双重打击吧。
不过,坚强的人,总归是能扛过去的。
毕竟,这些是真相。
是善意的谎言都无法永远掩埋的真相。
※※※※※《不嫁豪门》※※※※※作者:风宸雪※※※※※
走在普罗旺斯,这个季节,没有那大片的薰衣草,有的,只是成片绽放的山茶花。
薰衣草是能去除头疼,安神的一种花,可现在,还需要这种安神么?
西汐抵达流星城堡时,已是傍晚。
上飞机前,Grace给了她一张来自蓝皓的明信片,上面是蓝皓的字迹:
‘别再让我担心,这样,不论我在哪,才会彻底地放下你。’
简单的话,是撑住她走在这条路上,最后的勇气。
一路走过去,依稀仿似回到了那一年,他和她初见的那年。
他躲避着其他几个混子的追砍,却碰到了,在山茶花树下,独自跳着皮筋的她。
她让他藏在了身后的灌木丛中,用脚尖扰乱地上的沙子,掩去血迹,接着继续临危不乱的跳着皮筋,在那些人追过去以后,取来了药,给他的伤口轻柔地上药,包扎。
他的腿上,被刀砍出了那么大的一个疤痕,真是触目惊心呀。
那小小的手指,清澈的眼睛,暖暖的甜香,在雪花飘落时,或许,构成了他心底一幕最难忘的片段。
因为,那些片段最初的意味,是信任。
那么小的她,没有把他当成坏人,反是用心地给他上了药,并且还故作大人的说出一句话:
“别再不小心了哦。”
如今呢?
他还是不小心地放下了她的手。
选择了,他自以为是的,退出。
沧,她在心底,轻轻唤出这个字。
在那座城堡的门口,迎出来的是芊芊,还有墨香。
私人飞机出事后,显然,她们会料到,这里不再平静。
只是,没有想到,出现的,会是西汐。
这一次,没有人会阻止,西汐去见墨沧,源于,当初,墨沧在进入手术室时,留下一句话:
‘若是她找来了,就别拦她,不管,我是否还活着。’
只是,这份找到,迟了这么多年。
或许,也算减少了这么多年,无望地等待吧。
是的,倘若提前找来了,有的,仅是无望的等待。
现在,西汐一步一步走进城堡,在最顶层的一间房间里,没有到门口,她就听到,自己的声音,确切地说,是当年,和墨沧在苏州游玩时,DV记录下的,那些游玩片段里的声音。
听到这些声音时,她的攫紧的心,才稍稍平定下来,纵然有着些许的酸涩。
这么多年,是这些声音伴随着墨沧吧。
但,也说明,他还活着。
或许,活着的状态,是脑部手术后,最容易出现的一种情况,一如,当年的小潮。
可,没关系。
她会陪着他,永远地陪着。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不仅为了她,墨沧,还有——蓝皓。
走到床前,那么近的距离,她确实用了八年的时间才走到这里。
因为时间太长,长到,她必须要一步一步挪过去,才能感受到,此刻的真实,并非是梦境的真实。
慢慢的匍匐在他的床前,手,轻柔地抚过他的脸,和记忆里一样,并没有过多少改变的脸,依旧,是她最爱的那个男子。
泪水,随着每一次的摩挲,心脏的每一次跳动,流下。
却并不能让她唇齿间的呼唤,变得模糊:
“沧……沧……沧……”
因为,她的呼唤,仅是放反复复的这一个字。
每一声唤,都凝着她最深的情,也凝着这八年来,都不曾消退的爱。
她的唇随着她的指尖摩挲过,流连在他的脸上,直到烙上他的薄唇,那里,微凉的触感,在她的唇下,渐渐地被温暖。
然后,她只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八年了,我都忘不了你,你的姓,已经成了我的姓,你的命,是我的唯一的依赖。
这一辈子,我再没有多少八年可以浪费,除非你现在起来,亲口和我说,让我离开,否则,我再不要离开了。
我要一直陪着你,还有,我们的女儿,星星,也会常来看你。沧……”
另一只手,摸索到他的手,然后,十指相扣,就像曾经那样的,相扣。
相扣的刹那,墨沧的指尖,忽然震了一震。
而站在门口,始终默默注视这一切,扶着墨香的芊芊,却是浮起释怀的笑意。
就在不久前,MrRay例行检查时,发现墨沧想要醒来的个人意愿,经过八年仍是非常强烈,并且,他的生命体征开始出现了一些波动。
一如,在那样一个不可能完成的手术中,求生的欲望十分强烈。
这份强烈,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就将再次缔造出,一个不在医学范围内的奇迹。
这份奇迹,看来,真的很快就会实现……
※※※※※《不嫁豪门》※※※※※作者:风宸雪※※※※※
“你要做的成全,我都做了,现在,我也做主,成全你一段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呵呵,那是最好的,这么多年,超人也会累,何况,我还不是超人。”
“还笑,知不知道,那样做多危险,万一来不及,真的得到太平洋打捞残骸!”
“放心,我还不想这么快去见上帝呢。呵呵,只是必要的,非常的手段。”
“我只求你,在放大假的这段时间内,能用这必要地,非常的手段给我找个好弟媳!”
“行了行了,你管好自己吧。”
嘟嘟嘟……
※※※※※《不嫁豪门》※※※※※作者:风宸雪※※※※※
印度,泰姬陵。
晚风徐徐,水景迷离。
一名身着淡蓝色纱丽的少女,仿佛在找寻着什么,可一路走过去,脸上的神情,却是颇为失望的。
直到,绕过一根白色的亭柱,前面,径直停着一部车,车前,还等着一个人,在已经逐渐游客稀少的泰姬陵门口,
让少女的眼睛一亮,忙几步上得前去,轻轻拍打了一下那袭花色衬衫的后背:
“我可找到你了,让我找得好苦!说六点在这等,你竟然迟到了这么久!”
花色衬衫略略回头,手上,却是拿着一个相机,显然,并非是少女以为的人,因为,他望向少女的目光,有着些许的诧异。
少女也看清了男子的样子,棕色略长的头发,随着转身,有几缕被微风吹至眼前,那眸子,涟滟出深蓝的光泽。
虽然,是陌生的脸,却在刹那间,让她有砰然心跳的感觉。
脸因那深蓝的眸光凝视到她时,有些晕红,略低了眸子,语意讪讪:
“不好意思,好像,我认错人了。”
这么好看的男人,虽然,似乎年纪有些大,但,怎么可能是司机,看这样子——
她承认,她是有些泄气了。
“认错?”男子好看的眉毛向上一扬,再看了一眼身旁停着的车,唇边漾起迷人的笑容,“或许,我不介意,做你的司机。”
“真的?可,我付不起很多的钱哦。”
少女是在等车,她买了对折的飞机票,到了印度,再参加了当地的旅行团以节省开支。
没有想到,由于过度迷恋泰姬陵的美景,错过了团车的离开时间,而当地导游也是在半路才发现,其他旅行团的一个人上错了车,导致自己少拉了一个人,于是电话联系中,约定,会在六点,让旅行团一部顺道经过的小车来接她。
结果,等到现在,小车没来,还认错了人。
她漂亮的眼睛,方才露出的泄气,却随着男子的这句话,立刻变得开心起来,只是,开心之余,还不忘先要谈好价格。
谁让,她只是个穷学生呢?
“我也不指望收你很多钱,好了,给我和这美丽的泰姬陵合张影,就算是我的车费吧。”男子笑得更很是灿烂。
“没问题,我叫何蒹葭,你呢?”女子爽快地报出自己的名字,接过相机,很聪明的调好焦距,问出这句话。
男子显然对她突然问出这句话,思索了一下,方道:
“我叫西陵夙。”
“好怪的名字,感觉,不太像现在人的名字呢。”她从镜头里瞧着他,准备按下快门时,说出这句话。
只是,在这刹那,他站在镜头中,恍惚,真的有种熟悉的感觉。
这种熟悉,映衬着他身后的泰姬陵,是属于隔世的熟悉……
※※※※※《不嫁豪门》※※※※※作者:风宸雪※※※※※
“星星,这份蛋糕是给妈妈的,这份是给爸爸的,别自己偷吃哦。”墨香吩咐星星拿刚出炉的甜点上去。
“知道了,奶奶,我不偷吃。”
星星胖嘟嘟的小身子,端着两块蛋糕,滚上楼去。
接近爸爸的房间时,却听到了一些很奇怪的声音,她从房门口朝里张望,里面,白白的床上,爸爸似乎在啃着妈妈,并且,妈妈的表情还是很享受的样子。
真是奇怪,妈妈那么好吃么?
可,如果不好吃,为什么,爸爸啃得越来越那个了呢?
似乎,爸爸也很好吃,不然,妈妈为啥突然开始回啃呢?
呃,反正她是啃过妈妈,不觉得妈妈比蛋糕好吃的。
既然,现在,爸爸和妈妈互啃,那么,蛋糕,就可以留给她了吧。
星星胖嘟嘟的身子灵活的一闪,躲进另一间房内,魔爪就要伸向蛋糕。
“星星,怎么躲在这吃蛋糕啊,这蛋糕不是奶奶叫你给爸爸妈妈的么?”
“芊芊阿姨——”
星星的小脸窘迫起来,不过很快,随着芊芊朝前走了几步,她的脸比星星还要尴尬起来。
“不好意思,哥,嫂子,我什么都没看见,我是带星星下楼的。”芊芊很快就跑下了楼。
这么多年,名义上,她以墨沧夫人的身份陪着他,实际,早在那年,对西汐说出那番话时,她就知道,这一辈子,她和墨沧最多只能做到兄妹了。
因为,感动于墨沧的爱,她才会去说出那些话,成全墨沧所要的成全——让他所爱的女子,不会因着最初他许她的生死相许,也放弃自己的生命。
这份成全,不论对错,虽然,蹉跎了八年,却终究,让那名女子度过的是充满希望的八年,而不是,无望守候的八年。
纵然,这份无望,或许,是那名女子愿意要的,但,却一定,不会是墨沧想要的。
而她只愿意做,墨沧想要的事。
现在,看着墨沧再次醒来后,他和她的幸福,芊芊的脸通红间,终是也觉到了,关于家的幸福。
于是,在这些幸福间,她匆匆地下楼,不再去做打扰的电灯泡,当然,也忘记把那个小灯泡带走。
躲在另一间房的星星则继续听到妈妈发出一些怪异的声音。
“我说过,不可以,你……”
“你在我床边让我醒来时,不是说好……”
“啊,你是为了这个才醒来的……”
“当然……”
接下来,似乎是房门被关上的声音,还有一些,星星再也听不懂的声音传来。
真是好奇怪的大人啊,竟然个个都不管她了。
不过不要紧,有蛋糕,就行。
啃蛋糕前,星星的眼睛望向窗台,那里摆放着两个成双成对,一粉一黑的Triangel,一样甜蜜的依偎在那。
窗外,是一道流星绚丽地划过溢满甜蜜的夜空……
(全文终)
作者题外话:不管怎样,这本终于结束了。但文中每个人接下去的故事,会在你们的心里继续灿烂缤纷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