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狄卡德已经为鲁宾治疗伤势一个星期了。
这一个星期,狄卡德的世界观完全被巅峰。以前,他从未见过受到如此严重伤势还能活下来的人,鲁宾是第一个;而在这种致命的伤势之下,只不过花了短短一周的时间,就好了大半的人,狄卡德更是闻所未闻。
从给鲁宾用药开始,他的身体就开始疯狂地恢复,一夜之间,碎裂的断骨全部续接,从肉体之中凭空长出了骨质,将一些碎骨全部包裹,消化,形成新的骨骼。
狄卡德头发都拔了好几根,还是没研究出来这凭空长出来的骨质是哪里来的。一旁的瑞莹看得心疼,每次狄卡德想到纠结,拔头发的时候都要埋怨几句,到后来更是直接伸手拦住狄卡德,不让他拔头发。
毕竟,狄卡德的脑门已经全光了,要是再拔下去,后面的头发也没多久可以拔的。
“想不通,这小子是不是人?”狄卡德绞尽脑汁,翻遍了各种魔法手札,也未见到过这种记载,“这样恐怖的恢复能力,也太夸张了。”
而除了那些被骨质包裹消化的碎骨以外,还有一些碎骨,被鲁宾的肉身直接排出了体外。
那天早上,瑞莹刚起床,过来照料鲁宾的时候,就看见鲁宾身上的绷带全是血,吓了一大跳,赶紧去检查。
然后发现鲁宾的身上有一些白色的碎片,那是从他体内,硬生生被挤出来的碎骨,被身体自动排斥。
这同样是未曾见过的情况。
狄卡德取过鲁宾的碎骨,开始研究,想要从这些骨头之中,去探查鲁宾的情况。
一般而言,一个人核心的秘密,就在他的精神力、血脉等之中,而血液的密码较为难以研究,退而求其次,可以通过与血液关系密切的骨骼来研究。
狄卡德找到一片从鲁宾的脊背出排出来的碎骨,初步断定是属于鲁宾原有脊柱的一部分,然后开始研究。
“咦?”狄卡德确实在其中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这种物质是什么东西?从未在正常人的体内发现过。”
狄卡德是一名游历了几百年的法师,除了魔法修为精湛,见识同样不凡,精通炼金术。
他研究过诸多的魔兽骨骼,还研究过一些人骨,但是从未在人骨之中发现鲁宾骨头中的这种物质。
“魔兽的骨头中?”狄卡德抬头想了想,他好像认出这种物质了,在一百年前的时候,在一头返祖的猿魔身上,有发现这种物质。
他隐隐约约记得,当时是写了一份很长的报告。因为那是一头返祖的猿魔,很是稀有,如果不是在与其他魔兽的搏杀之中死去了,狄卡德可不舍得杀掉,这是极佳的观察材料。
“这种物质,很难提取。”狄卡德翻找出当时的研究报告,查看自己当时的研究过程,“这种物质可能就是促使猿魔出现返祖现象的根源……”
“难道这家伙也是一头返祖的魔兽?”狄卡德心头一惊,然后抛却这个念头,“怎么可能,不会有魔兽返祖会变成人类的,这是一种经过高级进化所产生的形体,是最终形态,不会是某种生物的祖态。”
“很奇妙啊,一个人的体内,会出现这种促使魔兽返祖的物质,难道这个少年也在返祖?”狄卡德开始胡乱猜测,借此来寻找灵感,“人返祖会反成什么?按照不同的来历,会有不同的先祖。”
有蛇,有牛,有猪……不一而足,依照不同的进化路线,不同的人群返祖会出现不同的体征。
但是在鲁宾的身上,也未曾发现一些兽类体征,让狄卡德再度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
“实在是一个神秘的少年。”狄卡德放弃了猜测,不再瞎想,准备全力助鲁宾恢复正常再说。
真的有疑问的话,等鲁宾恢复过来再询问不迟。
现在的情况,鲁宾的身体已经好了大半,骨头都续接好了,一些坏肉,也被狄卡德挖掉了,然后裹上药和绷带,只是两天时间就长得差不多了。
但是问题就在于,鲁宾却一直没有苏醒过来,狄卡德摸不着头脑,仔细检查过,可以确信鲁宾还活着,但是就是无法苏醒。这几天一直靠着他的魔法药物维持基本的生命力和营养才没被饿死。
“他的精神力有损,我一直以为是受伤的缘故,但是现在看来,是被人为地切割掉了一部分。”狄卡德的表情凝重,这不是他擅长的领域,他只能是看出问题,却无法解决。
因为他不敢擅自动手,没有在精神力领域救人的经历。如果失手了,这个少年可能直接就废了,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瑞莹,我出门一趟,可能要两三天才能回来,备用的魔法药物,我都放在那边的篓子里。”狄卡德叫过瑞莹,吩咐她一些事情。
瑞莹点点头:“嗯,狄卡德叔叔你路上小心点,就放心去吧。”
这话说得真不吉利,狄卡德听着脸都黑了,但是瑞莹生性善良,说话都是出于本心,是真的希望狄卡德路上小心,同时不用担心自己。
狄卡德这一趟要出很远的门,去请一个老朋友,是精神力领域的大师,擅长以纯粹的精神力杀人,也擅长救治精神力方面的疾病。
狄卡德总是说瑞莹为他人着想而常常不顾自己,其实瑞莹这些都是从他身上学得的。狄卡德也是一个时刻将他人放在第一位的人,遇到伤病的人,总是会竭尽全力去救治。
“我做不成什么轰天动地的大事,但是救人,有一个是一个。”狄卡德曾经这样的话挂在嘴上,也一直被其他的法师们嘲笑。
他以前所在的法师塔,同一时代的人,已经有不少人超凡了,而在凡人极致浸淫几百年的也有很多。只有他,因为在外游历,遇人帮忙,遇事出手,耽误了修炼,最近几年才刚刚到达这个境界。
但是狄卡德没有后悔,就像现在,为了救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少年,他背上自己的背包,要去找一位很久没见过的老朋友。
哪怕那个人,与他之间发生了诸多的不愉快,现在的关系,说是仇人可能更加胜过朋友。
但是,有求于人的情况下,狄卡德也不得不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