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由国殇战魂为器灵的铠甲兵刃,一件都已难求,他竟然配齐了一套!”
“你以为呢?曾经的一国之主,之后更是独霸湘西近千年,马家的底蕴之深厚,更远在你想像之上。”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阿依那伐,似乎感应到什么,终于脸色稍霁,开口回怼了金老三一句。
“哎,老头儿,你终于舍得开口啦?那我们继续商量一下蟾娘子的事情,如何?”
……
与马樊犰拥有的“国殇战魂虎头甲”类似,地动甫一开始,马锦玟身上就有一件青色的霓裳羽衣悄然浮现,然后羽衣内钻出一只高有两米有余,完全由灵气凝聚的“毕方鸟”。
此鸟其状如鹤,白嘴而青身,两翼而单足,甫一出现就伸展双翼把马锦玟往腹内一裹,而她却不忘作势伸出双手,朝梁文亮跟刘佑宁作势一抓,二人遂即恍若挪移一般,出现在毕方鸟虚影的单足三趾之间,而后飞快往地底墓室急降。
……
“布阵!”
在墓道后段的竺麋只来得及命令一声,顺便与周遭十数名精锐士兵把体内全部气机、灵力连结成网,裹成一个灵力“蝉茧”,随即就被巨石淹没。此时他的脑中下意识闪过一个念头“完了”,然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聚!”
留在中段带领族人的阿依古,在地动来临之际,仿佛本能一般叱喝一声,把身形踉跄且站立不稳的族人勉强汇聚在一起,同时他不忘伸出右手一把拽过腰间一个鼓面纹有蟾脸纹的皮鼓,左掌在鼓面上猛烈击打。
“咚咚…”
激昂的鼓声乍起,阿依古等人身后黑暗中就豁然张开一张大嘴,嘴中又有一条长舌一吐、一卷、一缩,壶山峒诸人立时被吞入一道大如山岳的红色巨蟾腹内。而后只见它稍一蹬腿,就硬顶着破开上方填埋的巨量山石砂土,往外强闯离去。期间它的长舌还不时吞吐,极其精准的从地表跌落的上百名马、竺两家士兵中,把留守的壶山峒族人,一一挑出并吞入腹中。
只是十数秒,它就回到已然凭空矮了上百米的腊尔山主峰地表,然后化为道道愿力神光而去,只留下阿依古等幸存的数十名族人,或坐、或站、或躺,姿态各异的留在原地。
原来此“巨蟾”却是壶山峒千余年来祭拜的“吞天蟾神”的愿力分身,此时在救下壶山峒诸人后,也随之力尽而散。
“怎,怎么会这样?难道我壶山峒只是想解除千年血誓,难道就如此之难吗?上天竟然降下地动来惩罚我们!呜呜…”
先是见到面目全非的山顶地表,继而又看到面有余悸,惊魂未定的族人,原先的守洞人头领阿依黑天忍不住痛哭失声。这哭喊声仿佛会传染一般,剩余人等也随之跪地仆倒,口中接二连三的大声哭喊起来。
一时间,场中只有腰挎手鼓的阿依古还在直挺挺的站立着,他见得此状忍不住大声叱喝道:“亏你们往日里一个个自吹自擂,都说自己是条好汉子,如今遇到点难事,就做妇人状,哭天抢地的哀嚎一通,这又能顶什么用?能把老天哭崩了?能把血誓哭散了?还是能把墓中的峒主哭回来?”
被阿依古这一通斥骂,壶山峒诸人忍不住羞愧的低下头,前者见状连忙举起手鼓,指着鼓面蟾脸纹上熠熠生辉的左眼,继续说道:“看,峒主还活着,此时还被困在墓中,你们有那痛哭流涕的力气,还不如赶紧轮流施法,在废墟中破开一条通道,还有希望能及时救回峒主他们。
再有之前的根本不是什么地动,而是墓主引发墓中阵禁导致的墓室坍塌,那墓主不过是用邪术苟活的怪物而已,根本不是所谓的苍天降罚!”
“真的啊,蟾神鼓上峒主的魂纹还亮着,说明峒主还活着!”
“如果真的如阿依古所说,那我们还怕什么,大不了豁出去这条性命与墓中的怪物拼了!”
“对,为了解开族内血誓,为了族内的孩子们,我们什么都可以做!”
“……”
有了族内祖传的“蟾神鼓”作证,阿依古的话自然无人质疑,之前还哭天抢地的苗家汉子们立时变得斗志昂扬,自发的两两一组,搜寻之前阴阳洞的位置,试图沿着“壶嘴”墓道的旧址,重新开辟一条生命通道。
“峒主,希望您能坚持住,阿依古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阿依古一边不停给族中同伴施展“大力术”,另一边则在心中暗自祈祷、鼓劲。
……
就在地表的壶山峒诸人开辟通道之际,他们心心念念的阿依那伐,正同金老三、马樊犰一起,被两百余静江军卒所化的僵尸追杀。
之前地动时,马樊犰借助魂铠魂兵的犀利,主动加速坠落到第二层十六个大型墓室中的东方乙木三室。不过他当时也只来得及用陌刀劈杀二十余具僵尸,遂即就被上百具僵尸追击,之后又与同样打打逃逃的阿依那伐、金老三主仆撞上。
两方合二为一后,前有金老三用神通与马樊犰的陌刀互相配合着远攻近战,后有阿依那伐用“铜皮蛊”附身格挡、防御,还有一只恍若猴子一般的“噬魂兽”,用“噬魂玄光”一卷一吸,吞噬漏网兵卒僵尸的魂光。可是他们终究架不住僵尸军卒数目众多,加之后者组合的战阵犀利,其中数位僵尸头目更是铜甲、铁甲尸,只是数十秒的工夫,二人一妖就已心生退意,正要且战且退,战略转进之际,耳边就听得蚩蛮那熟悉的一声叱喝:“兵主降世,众军俯首,着!”
阿依那伐等人就见得有数滴血液从空中应声而落,击中为首的数名铜甲、铁甲尸脑门心,这些正狰狞追击的三、四阶僵尸顿时戛然而止,然后就在他们面前一点点的溶解。
此外还有一道道“令”字符印,避开他们的阻碍,印在剩余低阶僵尸的眉心,而后化为勾魂之力,把一点点魂火从僵尸体内强行拔出。不过这些魂火都被僵尸体内的蛛丝包裹,后者正试图把其重新拽回体内,一时间双方竟然僵持不下。
“兵!”
这时手持“引魂幡”的蚩蛮对此似乎早有预料,左手飞快结出古巫“兵”印,口发敕令时,墓室中灵气猛烈震荡。
“绷绷…”
而那些束缚魂火的蛛丝则应声而断,再也无法阻止僵尸魂火投入“引魂幡”内。不过怪异的是,当魂火甫一离体,那些低阶僵尸连带褴褛零落的袍服铠甲一起,仿佛突然经历无数时光一般,当场就化为飞灰。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僵尸为何会如此消散?”马樊犰这会一把掀开面甲,看着地上那些灰末,语带震惊的问道。
“因为它们不是真正的僵尸,而是生前中了诡异蛊术,神魂被束缚在体内,然后被残忍的活炼成这种诡异蛊尸的,我说得对吧?阿依那伐峒主!”
这时回答之人却是从蚩蛮身后行出的竺芳,在她身旁则是形容有些狼狈的梁山,显然之前应是吃了不少苦头。
被突然问道的阿依那伐却是一点也不惊讶,非常坦然的点头道:“竺芳神女的本家,原本就是黔省蛊术世家,能猜到这蛊僵活炼之术的来历,我并不奇怪。
不错,这活炼之术正是近千年前,那有王朝气运护体的周行逢,带着大军从我们族中祭祀堂里抢走的。而当时的峒主祭祀们,为了保住族人们的性命,更是举行祭神大典,在护族蟾神的见证下,举族发下血脉毒誓,此后为周行逢守墓,血脉不绝,誓言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