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速,已是黄昏。
老陈头也在这时候赶了回来。
老陈头衣服上沾满了血迹,想必也是和百足虫大战了一场。不过他身上除了之前划破的旧伤口,并没有任何新伤。
老陈头走到许厢竹面前,蹲下身将乌金刀放到一旁,看着许厢竹的眼里全是心疼。
四川娃赶忙从包里拿出清洗伤口的工具,放到老陈头身旁才开口说:“许师姐刚刚醒了一下,刚才才又睡了过去。她身上大大小小伤口太多,流了太多血,不过到也没什么大碍,只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老陈头点点头没说话,四川娃便到一旁坐在河南佬和阿川身边,听阿川讲在山顶发生的事。
老陈头用他满是茧的大手摸着许厢竹的脸颊,将被风吹到面上的头发别到耳朵后面。手背上一条长长的伤疤,虽是旧伤,也叫人触目惊心。
老陈头小心翼翼将百足虫留在许厢竹身上的脏东西一点一点弄掉,才拿起消毒液帮其清理伤口。
老陈头弄得很温柔,很小心,他很害怕一不小心弄疼许厢竹,那是他最不愿看到的。
不知几时,许厢竹已幽幽转醒,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老陈头。有时老陈头弄得重了些,她也忍着不出声。
老陈头时不时会抬头看着她,许厢竹就赶忙的闭上眼睛,装着睡着不叫他发现。
许厢竹费尽心思的装,终究是晚了一步,被心细的老陈头发现了。“醒了?”
许厢竹轻轻“嗯”了一身,脸上泛起一抹红晕,看着老陈头,眸子里全是温柔,没了一点女强人的坚毅。
“是弄疼你吗?”老陈头溺宠的问道。
“不疼。”许厢竹小声答道。
“你忍着些,接下来可能会有点疼。”老陈头声音依旧沙哑,很轻充满怜惜。
许厢竹没有说话闭上眼里,微微点了点头,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老陈头小心翼翼将许厢竹手臂上,被百足虫咬得稀碎的碎肉用剪刀剪下来,才用消毒液清洗。
尽管老陈头很小心,可当消毒液滴在伤口上,一股钻心的疼痛,还是使得许厢竹整个身子都抽搐起
来,还是咬牙坚持,没发出一丝响动,额头早就布满了汗珠。
老陈头取来纱布将伤口包好,又给许厢竹喂了消炎药和止痛药,才小声的说:“我去弄些吃的来,你躺着别动。”
许厢竹木讷的点点头,手臂上的疼痛,使得脸色更加煞白。
老陈头从包里拿了罐头,压缩饼干,坐了回来,弄小后一点点的喂给许厢竹吃,奈何许厢竹浑身疼得厉害,没吃一点便不想再吃,又拗不过老陈头,许厢竹只得又吃了一些,之后便别过头去,任老陈头怎么说,也没有在吃。
此时天全部黑了下来,老陈头将许厢竹扶到帐篷里躺下休息,又和四川娃把傻大个抬了进来。
河南佬将阿川扶了进来之后,阿川从挎包里拿出一小把散魂蛊给河南佬,让河南佬将散魂蛊散在帐篷附近。
许厢竹不想在躺,被老陈头扶了起来,忙完一切众人便围坐到了一起。
老陈头将自己破烂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到许厢竹身上,才坐了下来。
许厢竹拉了拉衣服说道:“大巫师墓下的龙脉,最初绝对是人间罕见的风水宝地,但如今成了抬尸地是做不了假了。龙脉变成了绝龙地。”
“绝龙地,怨龙地,抬尸地。”四川娃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许厢竹。
“不错,有一点你的猜测是对的,这里确实是四面环水,河对岸怨气冲天,遮天蔽日。只不过河流将这一切都隔绝来了,河流将怨气煞气困在里面。外面烈日当空,里面根本见不到一丝太阳。”许厢竹肯定的说。
许厢竹顿了顿才又接着说:“我们在上游看到的那座山,就是被雾气包住的那座,我估计就是进去大巫师墓的入口,而不是真正的抬尸地。所谓隐于中,不得见,就是如此。”
“你是说那座山就是黑山垭口?未免也太明目张胆了吧。”四川娃不解的问道。
许厢竹刚想开口,却被老陈头打断,老陈头沙哑着声音说:“是在那座山里错不了,但绝对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其它的我也看不出来什么?大巫师墓太过诡异了,完全不同中原的那些古墓。河流方远几十里都是大巫师墓穴的领地,抬尸地在龙脉之中,可时间过去太久,当
初的龙脉变成了绝龙,在无法恢复当初的样貌。所以很难确定抬尸地在龙脉的那个位置了。但是墓穴的入口一定在那座山里,只是估计会很凶险,里面普普通通的一座山都被怨气养出了手臂那么粗的百足虫。入口处估计……”许厢竹没在说下去,反而用手捂着嘴,发出轻微的咳嗽声。
“那能不能确定大体位置,这样在用洛阳铲来确定墓穴的入口了。”河南佬看着众人问了出来。
河南佬对分金定穴不在行,若说用洛阳铲来确定古墓的方位走向,这里的人恐怕不及他的千分之一。河南佬更厉害的则是只要洛阳铲往地下一打,听个回声都能知道打到古墓的哪个位置。
“那就这样,四川娃和小竹负责确定黑山垭口的位置,河南佬你负责用洛阳铲找出大巫师墓的入口。只是得委屈小竹和阿川忍一忍了,毕竟我们的物资到现在已经用去了大半,耽搁不了了。”老陈头面无表情的说,除了看向许厢竹时有一点疼惜,永远保持着一副扑克脸。
众人点点头没有说话。
见众人不语气,老陈头才说道:“小竹和阿川受了伤不便守夜,只需要随时注意一点傻大个就行,至于守夜今晚由我们三个守。”
河南佬接过话说道:“没问题,四川娃守十二点点之前,我守四点之前,以后由你来守如何?”
“行,那就这样。都早点休息养足精神。”老陈头说完不待众人再说,起身移到帐篷的一头,窝在角落里闭上眼睛休息了。
由于河对岸就是大巫师墓,为了安全起见,不益分开休息,便只搭了一顶最大的帐篷,故而一群人只能挤在一起休息。
傻大个,阿川和许厢竹都是伤员,理所应当的占据了相对较好的位置。
四川娃由于要守夜,起身朝着帐篷外走去,看着满天乌云密布,四下漆黑一片,说不出的压抑。
四川娃打开探照灯围着帐篷转了一圈,才搬来石头放到帐篷门口坐了下来。
不知过去好久,一阵风吹过,本有些浑浑噩噩的四川娃,被冻的打了冷噤,只觉是往衣服里放了冰块一般冰凉,浑身一机灵猛的跳了起来。
四川娃眼睛瞪得老大,只见不远处的黑暗里,漆黑中魅影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