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对马超很看重的原因,不光是因为马超高强的武艺,更多的是为了西凉的利益。在袁绍的盘算中,击败陈涛是自然的事情,集结天下群雄若还不能击败陈涛,简直是不可思议。既然陈涛已经“注定”败亡,那么剩下的事情就是谁来接收司隶以及凉州?袁绍手中握着汉献帝这张牌,就算有人和她争抢,她也自信必然能够得到主动权。一旦得到了司隶和凉州,那么在西凉有这极大影响力的马氏,就成了香饽饽。
虽然袁绍并不明白,陈涛为什么在得到西凉之后,继续任用韩遂而不是指派亲信,也不明白马氏族人,除了战死的之外,几乎都被陈涛“软禁”而不是杀死,但是这对于她来说却是一件好事。只要得到西凉之后,将马超封为西凉刺史,并且为马腾平反,袁绍自觉马超必然是感激涕淋。那么,马超以及马氏族人,这股在西凉最有威信的士族,就将会成为袁绍鉴定的支持者,这对于她扫平天下的野心有着极大的帮助。
然而,自从马超和许诸回来之后,袁绍虽然已经给了马超极大的恩宠,甚至不计较她是新来投效,就力排众议,让马超有了独立领兵的权力,但即便是这样,马超也仅仅是在一次宴会上,因为被众人口舌堵的没有退路,才勉强喊了一声“主公”。
对于马超心中的抵触,袁绍不是不知道,只是觉得还需要更多的时间罢了。然而,今天在各路诸侯面前,马超却面色不变的用盟主来称呼袁绍,这让她顿时感觉心中一片冰冷。
“马将军无需如此,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说也罢。”袁绍装成大度的挥挥手,随即却说道:“只是,各路诸侯都希望知道战败的真正原因,这对于我军扫平陈涛极有帮助,还望马将军以大局为重,将内中应由告之我等。”
马超咬着嘴唇,低头不语,始终保持着沉默。伴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袁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面上神色闪烁,不知道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有什么好说的,定然是马将军以前受过那赵云什么恩惠,如今交战,先自败一次还了恩情。我都有听到马将军说的很清楚,若是下次交手再不留情。难不成,你们还要她说出到底受了什么恩情不成?”孙策脾气急,又敬佩马超的武艺,看袁绍当面刁难马超,不顾一旁程普拉着,大声喊了起来。
原本各路诸侯心中也有疑惑,此刻听到孙策如此一说,但觉得很有道理。古人多将仁义忠孝,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在这个时代是令人敬佩的美德,再加上在座大多数是有才学的士族,因此更觉得马超所为并不为过。甚至很多人都觉得,将战败的原因推到马超头上去,简直是在随便找个理由,让马超扛黑锅。
袁绍虽然觉得,这可能并非是马超不愿喊其主公的原因,但此刻各路诸侯的目光都已经聚集到她的身上,自然也知道不是继续逼问的时候,于是急忙虚扶一下,干笑两声说道:“马将军早些言明,岂会让我等误解?马将军忠义,受人恩德知恩图报,正是我道中人,快些请起。”
马超也不做作,闻言便默默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发的沉默坐下。
袁绍神色复杂的看了马超几眼之后,又转回到孙坚身上,语气一沉说道:“孙将军虽有苦劳,但连败两阵让我军失了锐气,绍念在孙将军一片报国拳拳之心上,便不再追其罪。”
孙坚面上一红,虽然心中也有些生气袁绍竟以上官对下官的态度说话,但依旧抱拳说道:“谢盟主不罪之恩。”说完,便沉默下来,仿佛诸事在与她无关。而原本还想争辩几句的孙策,已经被黄盖死死拉住,接连瞪了这小丫头几眼,才让她气鼓鼓的坐到了一旁。
袁绍眼见孙坚还算识相,并不与自己争辩,更觉得自己这个盟主大有脸面,神色也好看了许多。沉思片
刻之后,扬声说道:“那陈涛诡计多端,麾下又颇多良将,若是我等再遣先锋,恐怕还是会被那陈涛寻到机会。我军势众,不若就全军前行,只要我等小心防备,谅那陈涛即便有所鬼谋,也难得逞!”
袁绍的话,算是说到了各路诸侯的心坎里。孙坚在剿灭黄巾的战争中,曾经多次立下大功,也正因此,才得到乌程侯的爵位。而公孙瓒虽然名声不显,但是镇守辽东多年,压得乌丸透不过气来,其本领也可见一斑。连这二人联手都拿不下陈涛,吃了败仗,各路诸侯自己也知道自己有几分本事,当然不会再去凑这个热闹。原本就算是袁绍想要派遣先锋,恐怕他们还要推搪一阵。如今,既然袁绍决定全军齐进,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袁绍见没人反对,也知道众人心中在想些什么,顿时有些意兴阑珊,当即便解散的会议,让众人散去。
马超也混在人群中慢慢离开,此刻的马超显得有些心事丛丛魂不守舍。袁绍看着她的背影,目光一阵闪烁,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
……
两天之后,殿后的白虎军抵达虎牢关,陈涛所率领的大军自此集结完毕。此后又过三天,关东联军近五十五万大军抵达虎牢关前三十里下营。
站在雄关之上,远远眺望联军大营,一眼根本望不到尽头,星罗棋布的营盘,像是连绵到天际,永无尽头。望着这样庞大的营地,陈涛不禁摇摇头,口中轻语道:“三五万人马,冲杀进去,或许就连出来的路都找不到。难怪奉孝要说,想要夜袭破营,还不如直接冲上去送死。”
偷袭夜战不像是白日对垒,若是你带上十几万大军去袭营,别说还没走到,庞大的动静就已经被敌军发现。就算是你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昏暗的夜色中,太过庞大的军队,很容易就会因为紧绷的神经,而导致己军之间的混战。因此,夜战偷袭中,往往三五万人的军队都要分成几部分行动。
若是像陈涛眼前这种,五十余万人马布成的庞大营地,几万人冲进去,除非对方是乌合之众,发生营啸而内乱,否则,开始也许还会顺利一些,一旦深入便会陷入泥潭,想要脱出都会极为困难。而关东联军,显然不是乌合之众。
“主公,夜风大了,且先回关中吧。诸将已齐聚,正等着主公呢。”贾诩轻轻将手中的披风搭到陈涛的身上,柔声说道。
陈涛转过身,看着娇小的贾诩正踮着脚尖给自己扣披风,忽然抓住她的小手,扯下半搭在身上的披风,笑道:“涛即便是再弱不禁风,起码也比文和强上一些吧。来,披上,可千万不要和半年前那样,逞强好胜,结果一病不起害涛担心。”说着,陈涛也不顾贾诩的轻微反抗,用手臂将她娇小的身子圈住,随即将那披风为她扣好。
夜色中,陈涛自然看不到贾诩面上的羞红,还有那低着头却满含甜蜜的丝丝笑意。
轻轻拍打贾诩的肩膀,陈涛说道:“文和,走吧,再迟又要被奉孝取笑了。”说完便大步向关下走去。而贾诩则双手交叉在胸前,紧紧捏着那厚实的锦绣披风,嘴角满满翘起,露出一丝甜美动人的笑容。
虎牢关城主府仪式大厅中,众将齐聚,左首武官以赵云为首,依次坐着吕布、太史慈、赵灵儿、张辽、高顺、曹洪七人。右首以贾诩为首,齐下分别是郭嘉、夏侯惇、夏侯渊、李傕、郭汜、徐荣七人。
当陈涛大马金刀的居中坐定之后,十余名谋士武将同时起身,对他半躬行礼,口中说道:“参见主公。”
“好好,都坐下吧。”陈涛抬抬手,虚扶众人一把,这才让他们各自按座次入席。
扫视众人一眼,陈涛沉声说道:“袁绍携关东诸侯十五路,五十余万兵马已在城外三十里扎营,明日必来关前挑战,以诸位之见,我等该如
何行事?”
“主公放心,给我吃饱,我一个人就灭了他们。”小吕布拍着鼓起的胸口大咧咧的说道。
众人闻言,皆是一阵轻笑。陈涛对她翻翻白眼,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奉先,自你来涛麾下之后,涛何日曾让你挨饿?仅你一人饭食钱,就比子龙他们十余人还多!”
年纪日长的小吕布也逐渐开始知道什么是害羞,面上带着两朵红晕,狠狠瞪了一眼还在发笑的其他人,昂着小脑袋不服气的说道:“主公腻不讲理,主公自己说的,我还是在长身体的时候,吃的多是应该的。再说……再说除了子龙之外,谁能打得过我?”
赵灵儿见那小吕布实在可爱,忍不住打趣道:“若是翼德姐姐在这里,你可敢说此话?”
小吕布面色一僵,干巴巴的说道:“那不算,翼德姐姐吼一嗓子,我的耳朵都快聋了,还怎么打,那是欺负人。”
“哈哈……”众人顿时放声大笑。
眼见小吕布面色羞红,似要恼羞成怒,陈涛挥挥手止住众人的小声说道:“奉先乃是涛麾下第一猛将,吃的多些自是应该。谁若短了奉先的吃食,涛第一个问罪。只是,就算奉先吃的再饱,涛也不会让你独自出战,否则若是伤到累到,岂不让涛担忧?”
听陈涛如此说,小吕布顿时喜笑颜开,连连点头说道:“主公就是主公,比你们有见识多了。哼哼,明日就让那袁绍看看我的厉害!”
“好!”赵云第一个竖起大拇指,顿时把小吕布哄得开心到极点。
有了小吕布的插曲,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顿时缓解,只见贾诩站起来正色说道:“奉先、子龙等诸位将军的勇武,早已名闻天下,只不过那袁绍麾下也有不少大将,若是而且兵马倍于我等,若有闪失,主公多年来在司隶的心血将会化为虚无,轻敌之心万万不可有之。”
贾诩的话,让众将一阵点头,就连小吕布也很郑重的认同。
见众人收敛了笑容,贾诩回身对陈涛说道:“主公曾言,要将联军挡在虎牢关外,既然如此,一味死守必然有失,我等还是要寻机将联军击溃才好。”
“确实如此。”陈涛点点头说道:“联军兵马众多,且多是各地精锐。几年来,黄巾肆虐,不少地方军队都经过战火考验,特别是在攻城与守城战中,多有出色发挥。前些日,我等击溃孙坚时,曾遭遇过公孙瓒麾下白马义从的殊死反扑,让我军白白损失了不少将士。说实话,在此之前,涛从未听说过白马义从的名号。公孙瓒远居辽东,尚且能有如此精锐,谁又敢说,联军之中再无此等强军?所以,文和所言就是涛之意,绝不可以为死守。”
贾诩点头接口说道:“主公所言不错,若是要破袁绍必须与其野战决一胜负。也需谨防,联军之中有强将精兵。谋划之道,有我等为主公分忧,但这战阵杀敌,还要靠诸位将军,且勿轻敌而坏了大事。”
众将连声应命之后,贾诩这才拉开一侧悬挂的地形图,指着简陋的地形说道:“关东联军已将我等与中原腹地的通道切断,诩认为,要想绕道其后侧,给予突击,几无可能。如今我等能做的仅仅是正面布阵,或是退守虎牢关,这对于我等极为不利。”
说到这里,贾诩转向吕布、张辽等人:“诩之前得知,并州军中精锐骑兵,会一种‘骑射’之术,可有此战法?”
张辽正色沉声说道:“确如军师所言,我等并州军常年和塞外乌丸铁骑抗争。乌丸人极为擅长骑射,若是我等不会此技,恐怕两军还未交战,乌丸人的弓箭就会让我们付出极大的代价。因此,几乎每个并州骑兵都会此战法。”
李傕和郭汜对望一眼之后,李傕出列说道:“军师,我西凉铁骑中也有不少精锐会此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