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陈涛离京
李儒嘿嘿干笑两声:“大人,你可别忘记,您如今只是统领京营,负责整编。这整编究竟要多久还不是您说了算吗?”
董卓一拍大腿,笑道:“若不是文优说及,本将都忘了这事。只是,那白波黄巾你也不是任由本将调度。以此等贼人的实力,搅扰地方尚可,但若是想要逼近京师,恐怕……”
李儒阴笑着说道:“白波黄巾自然是不敢来京师造次,可是大人手下掌控二十万西凉铁骑。难道还需要白波黄巾不成?”
“你是说……”董卓双眼放光。
……
三日之后刘辨的登基大典举行,不论是朝臣还是洛阳的民众,对于这等继位大典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出奇之处。汉灵帝死前并未留下遗诏,太子刘辨继位可以说是顺应民心。原本,朝臣们都觉得这三天必定会有陈涛的反扑,在他们看来,陈涛属于二皇子一党,若是让太子登基,并且由何皇后掌握实权,那么陈涛的地位必然不保。于情于理,陈涛都该会有动作。
然而,三天时间过去,不论是羽林军还是西园禁军都没有任何的异动。这让那些都已经将自己府邸中家丁都武装起来的所谓保皇党们,不禁深感意外。
平静的登基大典,再很多人眼中显得理所当然,也有不少人眼中,却多了几分迟疑、
而此时,大汉卫将军府中,刚刚结束登基大典回来的陈涛,却静静的坐在主位上,面色阴沉。
“随波,白波黄巾袭扰司隶不是一天两天,可如今这种兵锋直指洛阳却是十分少见。”荀彧面带忧色的说道。
“怕什么,大恶人,给我一万兵马,我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早已经出落成妙龄少女的赵灵儿,拍着胸口,一阵波涛涌动,大咧咧的说道。
“乡下妹子就是傻。”曹女王毫不留情的打击道:“京师驻军十余万,那几万白波黄巾都是脑袋和你一样犯傻,想用这点兵力就打下京师?”
“……那你说,为什么会突然白波黄巾进逼京师?”赵灵儿怒道。
曹女王哼哼了两声昂起头,众人都知道,这是她也不知道,否则绝对会打击赵灵儿到体无完肤。
“好了,不要闹了。”像是熟透了的蜜、桃,虎牙妹子望向陈涛说道:“陈朗,这是否是……”
陈涛点点头,十分无奈的说道:“若是涛猜测不错,这必然是董卓所布下的阳谋。阴谋总是有弱点可找,可这阳谋却是无迹可寻!如今白波黄巾逼近京师,不出数日,朝廷必然下达剿灭命令。然而,董卓所谓的练军才刚刚开始,他可以找到百般理由不肯出战!”
“先生的意思是,此白波黄巾是董卓所调动,目的就是为了让先生离京?”赵云最先反应。
陈涛点点头,沉默不语,而一旁的荀彧轻叹一声说道:“我等出兵是小事,击破白波黄巾也是小事。即便是失去皇城的控制权,也可以说是小事。但最大的问题是,若是陛下下旨,让西园禁军出征。随波作为羽林军的统帅必然不能出征,而你等却身为西园八校尉,怎可留在京师?若是董卓趁你等不在,突然向随波发难,那就……”
砰!
太史慈一掌震碎面前的桌案,恨声说道:“那狗贼竟然如此谋我等!”
赵灵儿更是愤怒的说道:“那皇宫里的傻女人一心以为董卓是好人,大恶人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要是放心不下刘协,打不了带他直接出宫,我们去陈留就是了。总好过在这里被人欺负!”
赵灵儿的话说到了众将的心里,就连赵云都微微点头,第一次认同自己妹妹的建议。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陈涛身上,此刻只要他一声令下,数万大军顷刻就会反出京师!
陈涛沉默良久,最终摇摇头说道:“涛不为灵帝,不为协儿,留在京师不过是想一进绵薄之力。不是为那高高在上的皇
室,只是为了京师这上百万百姓。”
其他人听的一头雾水,但只有陈涛自己知道在说些什么。若是依照固有的历史发展,最终董卓会迁都去长安,而这洛阳也会被一把大火焚烧的干干净净。
又是沉默片刻后,陈涛抬头说道:“然涛也不迂腐,若是明日陛下下旨命西园禁军平贼,涛会请命一同前往。到时,不管胜负如何,一月之内,西园禁军必须要返回京师。若到那时,涛已无力回天,我等便离开京师!”
听着陈涛的话,众人一阵沉默,片刻后荀彧笑颜:“随波之计确是好计!”
“文若不用骗涛,那哪是什么好计,不过是无可奈何罢了。”陈涛苦笑道。
“非也非也。”荀彧笑着说道:“此前彧听随波之言,也是激愤,然此后主动请战一计,确是难得的好计。”荀彧摇摇手中的羽毛扇,故作高深的笑而不说。
“信不信,我把你挂旗杆上去吹风?”曹女王急的跳脚,大声笑骂。
见众将都是面色不善,荀彧急忙摆手说道:“每次随波出言,卖弄计谋,你等都是洗耳恭听,为何换到彧,就有不同?好好,彧说还不成嘛。”
荀彧整理一下思绪说道:“董卓所顾忌者,一是子龙和翼德等人的武艺。其二便是随波的智谋。若是我等按你预想,西园禁军倾巢而出,董卓自然欢喜。然,宫城羽林军尚有一万三千,若是将随波留在此地,董卓怕是寝食难安。日后他要有所行事,也会顾虑重重。我等不若顺其心而为之,让随波主动请战。如此一来,以随波往日的战绩,怕是满朝文武皆说不出反对之语,自然也就解了随波孤身洛阳行险的危机。另一方面,随波抛下羽林军而随我等出征,董卓能做的便只有趁此空隙加紧对羽林军的收买。只要我等平贼迅速,那董卓最终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荀小姐所言不无道理。”曹洪皱着眉头说道:“但我等平贼,真可在一月之内结束?”
“战阵之事,就让随波来解说吧。”荀彧笑眯眯的望向陈涛。
很无语的白了荀彧一眼,陈涛接口说道:“此前文若也已经说过了,白波黄巾不过区区数万,搅扰地方自然是实力足够,但是只要他们不是傻气冲天,绝不会来进犯洛阳。如今所谓的白波黄巾进犯洛阳,不过是董卓麾下西凉军的伪装罢了。一旦涛出兵,必然消声觅迹。别说是一月,就算是区区数日就足以‘平定’进犯洛阳的白波黄巾!”
听陈涛如此说,众人才恍然大悟。然而,欣喜的众人不久之后就发现,陈涛依旧眉头紧锁,低头思考着什么。众将一阵对望,最终还是虎牙妹子上前一步。
“陈朗,既已有化解之道,为何愁眉不展?”
“哎……”陈涛轻叹一声,先看看虎牙妹子,后又转向荀彧,最终低沉的说道:“涛不是什么忠君爱国的忠臣,但也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先帝对涛着实不薄,涛如今尚在此地,也不过是为了保住大汉的气血。一旦涛离京,那董卓必然会不可一世。虽说这是短短一两月时间,可……”说到这里,陈涛摇摇头,说不下去。
赵云咬咬牙,说道:“先生,不若让云今晚就去那董卓府中……”
听闻赵云的话,陈涛一阵心动。说实话,这么长久时间以来,他还真是傻傻的没有想到过这些。董卓可能会危害汉庭,现在的动作还没有吕布,此刻若是杀了董卓,是否之后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真的能刺杀董卓吗?
陈涛在心中打了一连串的问号,最终却摇头否定。不是因为他想什么维护历史,也不是他不想解决麻烦。理由只有一个,他为了赵云的安全。
也许赵云真的是天下少有的顶级武将,可是陈涛不敢保证,在行刺董卓的过程中,不会发生意外。陈涛不是什么舍己为人的大英雄,他只是一个小市民。若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他想帮助尽可能多的
人。但是若是要他拿自己最亲密的战友,兄弟,伙伴,去换那些从未见过面的百姓,他绝不会干!
你可以说他自私,说他假仁假义,他只会一笑而过。就像当日在广宗城中,犯傻冲入张角的妖术阵中一样,有时候他不过是一个傻瓜。
……
两日之后,大朝会中,垂帘听政的何太后下达了清剿白波黄巾的圣旨。董卓果然上书,京师大军尚未整编完成,而西凉铁骑中的骨干也已经调入京营,实是无力出征。最终,号称精锐之师的西园禁军被当成了最好的替代人选。
任谁都知道这是一场正对陈涛的阴谋,然后谁都不敢开口道明。
何太后以为自己很聪明,终于可以逼走心中最大的威胁。董卓也觉得很得意,因为他知道,陈涛无法抗拒这等阳谋。朝臣们很担心,他们已经意识到如果让董卓一家独大,后果很严重。然而,不管各方人马怎么想,这种圣旨却是不可挽回。
当日,圣旨下达,西园禁军奉旨准备开拔。同一时间,陈涛上奏,自请担任讨伐白波黄巾的统帅。经过一夜密谈,次日宫中下旨,陈涛以卫将军、西园中郎将,奉旨为平贼统帅,带领四万西园禁军克日拔营,进讨白波黄巾!
在陈涛率军离开京师的同日,杨彪所联系的并州刺史丁原抵达京师。两军一进一出,擦身而过。
……
“王爱卿,如今陈涛已率部离京,以你之意,羽林军该交由哪位将军统领?”何太后总算还没有蠢到家,知道不能把羽林军也交给董卓。
“太后明鉴,陈涛虽已离京,但羽林军被其经营多年,非一朝一夕可变。以臣之意……”王允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殿外一声长笑传来。
只见身材肥硕的董卓,在数十名甲士的护卫下,大摇大摆的进入宫殿。
“董卓,非有传召,你怎敢私闯后宫?”何太后面现厉色,大声呵斥。
董卓非但没有惊慌下跪,反而把手一挥,随即就见其身后甲士关上殿门。只见他嘿嘿干笑两声,指着跪在何太后面前的王允说道:“王司徒辛苦了,如今天色已晚,不如早归!”
王允也不是傻瓜,一见董卓如此举动,顿时知道不妙,但他毕竟心向汉室,咬牙起身怒斥:“你一小小边将,深受皇恩乃有如今之位,怎可犯上作乱?”
董卓似乎理都不愿意理他,只是挥手说道:“王司徒累了,还不请他回府休息!”
话音落下,如狼似虎的甲士便冲上前去,将瘦小的王允拖着拉出宫殿。一路上,王允大声喝骂,可是整个禁宫之中,却无一人敢于反抗。
此时种种,何太后看的一清二楚,然她却没有任何办法,直到王允的喝骂声已经听不清楚时,她才站起,摆出太后的威仪,柳眉倒竖,指着董卓大声呵斥道:“董卓,你敢犯上作乱?”
“犯上作乱?”董卓淫笑着走到何太后的身边,轻佻的撩起何太后的青丝,不屑的说道:“太后娘娘,你可知,如今京师驻军在何人手中?你可知,如今虎贲营护卫何方?你可知,没了陈涛的虎符,羽林军在谁掌控之中?太后,你得想清楚,是将本将污为谋反,还是让本将下令,换个皇帝做做?”
听闻董卓的话,何皇后面无人色,一脸苍白的跌坐在床榻上,惊恐的望着董卓。眼前这张圆圆的丑脸,竟是如此的狰狞。
董卓挥挥手,身后的那些甲士们立刻如潮水般退去,就连那些殿中的宫女太监也被裹夹而去。
淫笑着做上只有皇帝才能碰触的床榻,董卓歪着嘴角,将手伸向何皇后,口中轻语:“传闻灵帝对太后不闻不问,本将还以为太后是东施无盐。却没想到,实是那灵帝不识太后的风韵。今夜本将就让太后领教,何为西凉男儿的雄风!”
“不!”何太后的惊呼声,随着帝都吹过的北风,被吹散再历史的尘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