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定计远征

　　冀州地处黄河以北，汉朝全盛时期人口近六百万，是除去荆州以外，大汉全境人口最多的州府。

　　如今的冀州分为：

　　魏郡，治邺县。领１５县：邺县、内黄、黎阳、繁阳、阴安、魏县、元城、馆陶、清渊、平思、斥丘、曲梁、梁期、武安、涉国。

　　清河国，治甘陵。领７县：甘陵、贝丘、灵县、郁县、绎幕、广川、东武城。

　　安平国，治信都。领１３县：信都、扶柳、堂阳、南宫、陉县、武邑、观津、下博、武遂、饶阳、安平、南深泽、阜城。

　　巨鹿郡，治庄陶。领１５县：庄陶、杨氏、郧县、下曲阳、南辔、任县、平乡、南和、巨鹿、广干、曲周、广宗、广年、斥章、列人。

　　赵国，治邯郸。领５县：邯郸、易阳、襄国、中丘、柏人。

　　常山国，治元氏。领１２县：元氏、栾城、平棘、高邑、房子、上艾、真定、九门、蒲吾、井陉、灵寿、南行唐。

　　中山国，治卢奴。领１３县：卢奴、安熹、汉昌、蠡吾、安国、毋极、新市、上曲阳、望都、唐县、蒲阴、北平、广昌。

　　河间国，治乐成。领１１县；乐成、弓高、成平、中水、武垣、束州、东平舒、高阳、鄚县、文安、易县。

　　渤海郡，治南皮。领８县：南皮、东光、重合、高城、阳信、修县、浮阳、章武。

　　如今，魏郡、中山国、巨鹿郡、清河国四郡国落在韩馥手中，而其余则皆是袁绍的控制范围。韩馥以邺城为治所，袁绍则占据南皮，东西两方保持着微妙的均势。

　　虽然韩馥名义上是向朝廷尽忠，但事实上却等于已经臣服在陈涛麾下，只不过没有必须要谁都不会去捅破这层纸。

　　对于韩馥来说，救出汉献帝便是泼天之功，顺势倒向朝廷既能展现自己的忠义，同时也能拉来陈涛这座大靠山。而相对的，陈涛需要在司隶之外建立一个屏障，就如同拿下汉中之后，司隶南部几乎不会再直接受到威胁一样，有了韩馥作为平常，虎牢关的压力将会小很多。

　　不管韩馥和陈涛最初是如何给对方定位，但经过这几年的相处之后，陈涛的新政已经深入韩馥领内，而韩馥自己也已经意识到，背后司隶的强大。事到如今，除去韩馥还未亲口称呼陈涛一声“主公”之外，事实上已经与张济等坐镇一方的大员并无相差。

　　韩馥对刘协有恩，陈涛心中也总记着这点。冀州西部等若是陈涛领地，治下子民更是感念陈涛新政的恩惠。无论从公从私，如今韩馥有难，陈涛挥军救援，都算得上名正言顺。然而，如今的司隶却和荀彧等人所说一样，确实有自己的苦衷。

　　虽然朝廷内部的矛盾已经暂时被压制，甚至一战攻下汉中，让司隶的安全得到更大的保障，但是连年征战，伤病、疲兵的问题，始终围绕着陈涛。如今，白虎军六万精锐步卒，五万驻守汉中，一万驻守阳平关。一年之内，汉中新兵招募训练成军之前，想要将其调回，几无可能。朱雀军出征汉中，一个多月前才堪堪回到洛阳，先不说士卒疲惫，就连军中的器械、铠甲等损毁之物，如今尚且未曾补全。青龙军以马军为主，步军不过三万，野战实力虽是强大，但若是想要攻城，却显得力不从心。

　　黄巾军残部此刻未知其战力如何，但从几个月来的战报来看，此军并非早起的黄巾军。三十余万大军中，尽皆是可战之士，与以往那种裹夹着老弱妇孺大不相同。更何况，当初刘备联合孔融也不过堪堪与其战平，由此便可看出其战力几何。

　　若是黄巾军从冀州东部犯境，行军作战一如既往的风格，那陈涛很可能会选择从虎牢关抽调一部分军力，加强冀州邺城的守备，待紧守几个月，拖到冬日之后逼迫黄巾军退兵。然而，现在的黄巾军却一反常态，竟行屠城恶行，这等于是触摸了陈涛的逆鳞。

　　人都有自己的底线，也许是一句话，也是一个动作，哪怕是再小的事情，一旦触摸了底线，就会引来他人超出预想的反弹。陈涛的底线，便是这个时代的平民。这么多年下来，从黄巾之乱起，他已经看过了太多的惨剧。占下司隶之后，性子懒散如他，也为了能够让治下子民们吃饱穿暖，整天逼着自己对付那些烦人的公、文。如今，却有一人当着他的面，以屠戮平民为乐，如何让他不怒？

　　一想到那些老弱妇孺，只因不愿从贼便被屠戮一空，数县赤地千里几成鬼域，陈涛心中便再也忍不住那勃发的怒火。

　　阴沉着脸，抬头扫过郭嘉等人，陈涛断然说道：“无需多言，涛已经决意，克日兵出虎牢！”

　　陈涛的话，让荀彧等人面露苦色，而赵云等一干武将却神色轻松下来。作为武将，她们所要做的就是坚决

　　执行陈涛的命令，至于其他的，她们无需去想那么多。今日听闻黄巾军的暴行，这些武将们早已经按耐不住，只不过先前无法开口与谋士们争辩罢了。现在，当陈涛断然下令之后，她们只觉得主公“英明神武”。

　　相处了这些年，陈涛的脾气如何，荀彧等人如何还会不清楚？只看此刻他的神情，谋士们知道，眼下想要再劝说陈涛收回成命恐怕是不可能。只不过，心中那份担忧却丝毫没有消去。

　　是有反常即为妖。黄巾军残部出现在青州也不是一天两天，此前其军自律，几与官军并无不同。所占之地，也多学司隶治理方略，可如今却突然一反常态，不但劳师远征，更一路屠杀，如何作为实在让荀彧等人百思不得其解。只不过，就像郭嘉所说的一样，她们也是人，并非是神，再没有更多的情报下，即便是胡乱猜测，要想猜中事实，怕也不易。

　　对着身边荀彧和戏志才使个眼色，贾诩的金银妖瞳中亮起精芒，拱手对陈涛说道：“主公既已决定出征，我等自然遵从。只不过，主公欲起多少兵马？”

　　陈涛的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沉思片刻之后这才开口说道：“青龙、朱雀二军虽涛远征。两日后，青龙军当先，朱雀军半月之后再行开拔。这半月中，要将军中器械补充完毕。至于白虎军四万马军，留守洛阳。”

　　听陈涛如何说，贾诩心中略微放心一些。她原本还担心，陈涛一怒之下，不顾军力折损，要将洛阳周边的部队抽调一空。

　　“主公，若是大军要行远征，诩建议主公将偃师的两万五千刘备军带上，至于刘备和关羽等人自然也请主公带在身边。”贾诩的金银妖瞳中寒光一闪。

　　听闻贾诩之言，陈涛一愣，但很快便明白了贾诩的意思。贾诩不光是担心大军离开洛阳之后，留在偃师的刘备军会再生事端，更多的还可能希望借着黄巾军之手，将刘备等人除掉。

　　陈涛麾下，荀彧和戏志才善于政事，处事手段也中正平和。郭嘉智计百出，军阵诡道令人防不慎防。唯独贾诩，行事只计结果不计过程，只要她认定了有危险的人物，哪怕是用阴谋诡计，也会想方设法将其拔除。如今，她正是想要将刘备除掉，又不损陈涛的声望，这才提出如此建议。

　　略微沉思一阵之后，陈涛轻轻点头，沉声说道：“刘备此人并无大恶，文和且勿轻易造次。只不过，将他留在洛阳也确实不妥。即便他心中没有杂念，那些世家门阀皇亲国戚，想来也不会轻易将他放过。就按文和之意，明日涛便请陛下旨意，将其带在身边。”

　　眼见陈涛点头，贾诩不以为意的拱手应声，至于她心中如何想，那便只有她自己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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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陈涛上朝向刘协以及朝中文武百官痛陈黄巾军恶心，顿时引来朝中一片痛骂。刘协当即同意陈涛的出征请旨，并封了刘备为讨贼将军，关羽为讨逆两军，两个杂号将军，让其在陈涛帐下听用。同时，征调偃师刘备军二万五千人马作为先头部队，与青龙军一起与次日向虎牢关开拔。

　　偃师的刘备军中有五千马军，两万步军，此前虽暂时充当过一阵虎贲营，但并未直接与陈涛军发生冲突。这数月以来，也算是养精蓄锐。再加上，当初刘艾为了加强刘备军力，曾调动过一批军械，因此战力也算不凡。

　　再得到小皇帝的圣旨之后，刘备立刻召集麾下文武进行商议。刘备不傻，自从陈涛回京之后，洛阳城中的人情冷暖，他自然是知道。陈涛对他有防备，小皇帝则完全不再信任，虽然他本人并不清楚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可以肯定，继续待在洛阳也不过是苟且偷安。甚至还经常约束部下，生恐招惹到陈涛引来滔天大祸。

　　如今，小皇帝突然发来圣旨，虽然给了他一个杂号将军，可他心里却丝毫都高兴不起来。

　　“两位先生，以你们看来，如今备该装病不出，还是顺应圣旨去丞相大人麾下效力？”刘备满脸苦色的问道。

　　孙乾略微思考之后，便低声说道：“主公，装病一策绝不可行！”

　　话音才落，简雍便附和的点点头说道：“朝政皆在丞相大人掌控之中，想要主公随军出征，必然也是丞相大人的决定。此前发生种种，想必主公也是清楚，即便丞相大人宽宏，可其麾下文武又会如何看待主公？如今，必然是对主公已经有了防范。若是主公此刻不遵圣旨称病不出，怕是会惹来杀身之祸！”

　　刘备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一脸苦色的说道：“备本也无意与丞相大人争锋，只是奈何……哎，如今说这些也无他用。只是，备担忧，若是在陈涛麾下出征，有那小人作祟，备的性命……”

　　坐在一旁始终眯着眼睛一语不发的关羽，此刻突然睁开眼睛，沉声说道：“大哥岂

　　可如此进退失据？如今黄巾肆虐，正是我等报效国家之时。若是真有小人想要取大哥性命，小弟自会保大哥周全。更何况，羽看来，丞相大人并非无容人之量，只要大哥能尽心为国，必然能得丞相大人的信赖！”

　　听闻关羽的话，刘备的面色一阵尴尬。心中虽然不屑，但面上却不只能点点头沉默。

　　关羽又眯起眼睛，似乎不想再说起这个话题。事实上，关羽对于如今的司隶印象非常好。朝中对于陈涛的评价如何，他并不怎么关心，他更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年来，跟随刘备征战四方，发达时也曾经占领过青州半壁，但他却很清楚，大汉各地如何能与司隶相比的根本没有。哪怕是在自己治下的青州，百姓生活也困苦异常。关羽寒门出身，自小便知道要让百姓们安居乐业是何等艰辛，只看如今司隶百姓脸上的笑颜，便足以让他将陈涛定位为“忠臣”。

　　议事厅中沉默片刻之后，简雍干咳一声，望了眼关羽，随即对刘备说道：“主公，关将军所言有理。先下我等寄身篱下，若是不能谨慎言行，怕是终会惹来祸事，还望主公小心行事，以求万全。”

　　孙乾想了想之后说道：“其实，对于主公来说，这是一次劫难，但也可能是一次机遇。”

　　刘备听了一整天的坏消息，如今终于有了一线希望，顿时双眼放光，望着孙乾急切的说道：“此话怎讲？还望先生教备！”

　　孙乾有些得意的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道：“主公如今身负皇命出征讨贼，乃是行大义，若是战阵之中立下些许汗马功劳，哪怕是丞相大人也无法抹去。如此一来，主公的声望必定大涨。更何况，若是能够将黄巾贼击溃或是歼灭，到时候主公可以……”

　　听着孙乾的计谋，刘备双眼越睁越大，原本并无生气的眼神，如今也是熠熠生辉，心中苦恼一扫而空，大声赞叹孙乾一番之后，仿佛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开始兴致勃勃的准备起出征所要用到的一应事务，仿佛极其期待未来的远征。

　　刘备如何与部下商议陈涛并不清楚，此刻他正与荀彧等人决定众将去留。

　　“不可。”荀彧摇摇头，满脸严肃的对陈涛说道：“主公此去冀州，原本兵力就比之黄巾军要弱上不少，若是军中大将太少，怕是会捉襟见肘，到时候处于险地，全军危矣。”

　　陈涛点点头，明白荀彧的意思，但却依旧说道：“汉中一地不可不防。李傕虽有守城之能，但若是敌军大举进攻，汉中人心未定，万一城中有细作煽动，结局难料。以涛之意，抽调长安两万军力加强阳平关驻军，由妙才统领阳平关防务。而元让与志才则入主汉中，如此，蜀中门户涛才得以安心。”

　　戏志才拱手说道：“主公担请安心，忠在汉中一日，便保汉中一日安宁。”

　　“志才能前往汉中主持大局，涛很安心。只是志才走后，这洛阳便知剩下文若一人，如此……”陈涛正想劝说荀彧同意让贾诩留下，可荀彧却已经截断了话头。

　　“主公，如今洛阳城中并无波澜。按文和之计，带走刘备以及其军力之后，城中并无人轻易造次。此次若是再有人敢暗中捣鬼，说不得彧也只能举起屠刀。”荀彧柔和的双目中带起一分杀气，“主公军中不可无人参赞军机，奉孝虽是智计百出，但奈何她……”

　　陈涛也知道荀彧指的是郭嘉那喜欢饮酒的性子，即便是出征之时，这小妖精也从来不将军令当成一回事，有事没事的总喜欢喝上一点。若是突然身处变故，而这小妖精又因酒误事，那后果不堪设想，这也是荀彧担心的地方。

　　“文和才智不在奉孝之下，有她跟随在主公身边，彧才能勉强安心。”荀彧正色说道。

　　想了想，陈涛只能点头同意：“哎，那就按文若之意吧。只不过，安定后方，为大军提供粮草军备，甚至还需要筹备援军，种种重担便只能靠文若你了。”

　　“主公担请宽心，彧必不负主公厚望。”荀彧起身，正色拱手行礼。

　　“无需如此，坐下，坐下。”招呼荀彧坐下之后，陈涛开口说道：“管亥身负羽林军统领之责，必然需要留在洛阳。孟德统帅城卫军，也无法轻动。子廉管理金吾卫，正是文若手中利剑。以涛之意，不如留下灵儿统领白虎军四万马军，文若你看如何？”

　　荀彧略微沉思之后，便说道：“灵儿原本性子跳脱，这几年却安分了不少。白虎军铁骑战力不俗，若是前方战事吃紧，很可能需要调动，留下灵儿统帅到时真需开拔时，也可有大将统领。彧赞同主公之意。”

　　“好。”陈涛扬眉说道：“既如此，涛便亲率二十万大军，拜文和为军中司马，奉孝为参军，子义任先锋，翼德、子龙、奉先、绣儿、文远、平之、孟起尽皆随军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