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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凉州新貌

娘三国 北国的雪 6780 2024-11-19 07:56

  第二百二十三章凉州新貌

  第二天一大早,陈涛便坐着马车前往长安镇守府。作为西汉时期的都城,长安自然有极为庞大的宫殿群。别看城市虽然破旧了一些,但是皇宫却依旧金碧辉煌,东汉这几百年来,历代皇帝的经费大多都投入到了长安皇宫的维护中,毕竟哪天皇帝要是抽风,想去西都长安住几天,总不能是漂漂亮亮的城市,破破烂烂的皇宫吧。

  然而,不管皇宫多华美,可没人敢去住那里,就连当年陈涛麾下大军收复长安时,他都没有进去坐上片刻,就是怕那些耍笔杆子的“大神”们,借此事大肆攻击,毕竟要是被扣上意图篡位的罪名,那可不是一般的小事情。正因为如此,长安令张济所在的长安镇守府只不过是紧挨着皇宫,却并并不在宫内的范围。

  张济其实是一员挺有能力的干将,军事上也许要稍微弱一些,但是同时也精通内政之道。这种文武全才,即便是在陈涛麾下也不多见,正因如此才能被陈涛重用,坐镇长安独当一面。

  在董卓麾下效命时,张济其实并不得志。由于张济所在的张氏,属于陇西传统贵族,从出身上来说,远远要比董卓高贵的多。董卓此人,虽然说不上嫉贤妒能,但是却也并不信任别人,特别是那些出身高贵的传统贵族,更是被他防备。因为,即便张济很有才能董卓也很清楚,却也只不过给他一个可有可无的大将身份罢了。而张济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能隐忍,或者说并没有太大的野心。心知自己被董卓忌惮,便更是从不出跳,董卓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不让做的,就不做,也正因此,这么多年下来,倒也相安无事。

  原本,董卓死了之后,张济归降陈涛,也是因为想要家族安宁。以他远见来看,陈涛统一司隶和凉州当时已经是板上钉钉,若是学李儒等人,必定没有好下场,因此才能立刻率领大军主动归降陈涛。作为一员降将,张济本就没想过能受到陈涛的重用。最初被认命为一军统帅的时候,他也觉得一方面是陈涛要收买人心,一方面是因为张绣的武艺让陈涛欣赏。然而,此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却让他发现,陈涛真的是将他当成心腹大将!

  当收复长安之后,陈涛一言决定让张济镇守长安,不但给他兵权,甚至都没有留下一个心腹文臣来挟制,张济内心的感动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一把年纪的人了,心中第一次明白什么叫知遇之恩,第一次想着若是为了这样的主公,哪怕是战死沙场,应该也没什么遗憾了吧。

  正因为这种心理,所以不论洛阳发出什么样的政令,张济都是照章办事。就连自己张氏想要插手到陈涛的新政中,也被张济一言否决。其果决的程度与王允根本是云泥之别。

  当陈涛的马车来到长安镇守府门前时,大门还未打开,十名持戈武士正守卫在门前。

  这些武士们眼见一辆没有任何标示的马车来到门前,立刻就有人上前,抱拳对驾驭马车,戴着斗笠的赵云问道:“这位小哥,此处乃是长安镇守府,若是无事还请快些离开。”

  一看这些甲士礼貌的样子,就知道张济本人并不是那种在长安当土皇帝,就把架子摆到天上去的人。

  赵云点点头算是回礼,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块小小的金色令牌,以及一封纸质的书信,随即压低声音说道:“勿要声张,直接交给张将军,他看过之后就会明白。”

  那甲士迷惑的接过令牌,但只看了一眼就双眼瞪大,愣在原地。只见令牌正面写着“大汉卫将军”,反面则是一个硕大的“赵”。

  赵云抬手轻轻一拍那甲士的肩膀,他才回过神来,不敢相信的望向赵云,而赵云则微笑着说道:“去吧。”

  话音落下,那名甲士立刻掉头拔腿飞奔向镇守府。赵云的威名,在军中可以说是如日中天,当之无愧的陈涛军麾下第一战神。卫将军,竟然是卫将军亲临!那甲士此刻心中唯一的念头便是如此。

  眼见那甲士已经从偏门中冲入,赵云也不急,靠着马车等待。少顷之后,镇守府中便有一名将校急匆匆的从内奔出。直到赵云面前,正想行礼,却又想到什么,尴尬的站着有些手足无措。

  赵云知道信件的内容,自然不会怪罪,跃上马车说道:“从何处入府?且请带路!”

  那将校这才稳定心神,颤颤巍巍的爬上马车,愣愣的看着赵云作为车夫,驾驭马车按照他的指示向可以直接将马车驶入府中的偏门行去。

  “我的乖乖,卫将军大人亲自当车夫?那车里的不就是……”那将校心神不宁中,马车驶入了镇守府一侧的偏门,早已经有人等候在此处,马车自然是通行无阻。一路引领下,马车很快进入到正厅前的空地,这才停了下来。而此刻,张济以及长安镇守府中的大小官员们,已经在台阶前,黑压压的跪满数十人,院子周围更是有上百名精锐甲士站成一圈,负责保护。

  坐在赵云身边的小校,此刻哪里还坐的住,马车还没停稳,就已经先蹿了下去,连跪带爬的跑回自己的位置,急忙跪下。

  赵云将马车停稳,从另一侧走下,避过众人的跪拜,随即打开车门,轻唤一声“先生”,伸手将陈涛扶了下来。

  待见到陈涛当面,跪在地上张济立刻叩首喊道:“末将张济,叩见主公。”

  “臣等叩见丞相大人。”一众官员们立刻跟着喊道。

  “你呀,你呀,都说不用迎接,起来,快快起来。”陈涛上前亲手扶起张济笑着说道:“张将军没想到吧,这才刚在洛阳见过面,如今又看到涛了,可是厌烦?”

  “主公说笑了,若不是主公之命,末将整日守在主公身边才是幸事。”张济笑着回应。

  “哈哈,绣儿要是和你一样那么会说话,涛就不用头痛喽。走,进去说。”陈涛拉着张济便向内行去。而张济转身之前

  ,还向赵云等人以目示意,表达自己占先而行的歉意,由此可见他处事如何。

  赵云身为卫将军,小吕布乃是前将军,就连马超也继承了武威侯,郭嘉的身份也不寻常,都是陈涛身边最为核心的成员,张济自然是知晓这些。若换成平时,张济的身份必然是只能走在最后,哪怕现在是陈涛的意思,他都不忘表达歉意,礼数周到让人心服。

  进入正厅中,陈涛自然是被请入了主位。在于张济说了几句闲话,又表达自己出来各地暗地里巡查各地新政之后,陈涛便将话题带到了商税上。

  “各位,涛要与张将军说些私密之言,还请各位暂且退避。”陈涛一发话,那些官员们哪里还敢不从,立刻纷纷起身向陈涛告退,片刻之后大厅之中除了陈涛等人外,便只有张济一个。

  眼见已经无人,陈涛缓缓将这两日在长安城中发生的事情说与张济知晓,听完陈涛的话,张济面色惨白,只觉得浑身手足冰凉,跪伏在地上,连连磕头说道:“主公,末将,不,罪臣实在不知此事。”

  “起来,起来。”陈涛赶紧扶起张济,“涛自然知晓张将军不知此事。”

  忐忑不安的张济看看陈涛的样子,发现他双目清澈,显然说的不是虚言,这才心中稍稍安定,随即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些杀千刀的杂碎,主公放心,末将这就去彻查,凡是参与克扣之事的兵丁,断然一个都不会放过!”

  张济心中也是恨急了那些捞油水的兵丁,自己小心翼翼的处理长安大小事务,就是不想被陈涛看轻。如今,在自己的辖地里,竟然出现了如此事情,自然让他愤怒。

  陈涛却摇摇手说道:“勿急,涛告之此事,不是来责怪张将军,也不是要提起屠刀。杀一儆百固然可行,但是不从根本上解决士兵们希望多赚些钱养家糊口的问题,恐怕今后还是会在你我不知的情况下,再发生类似的事件。”

  说到这里,陈涛从自己怀中拿出一份文书,交给张济后说道:“张将军且看看,这是奉孝所献的方略,以张将军在长安两年的经历,这份文书可行否?”

  张济接过文书之后,仔细阅读一遍,最后叹服着说道:“郭军师天纵之才,果然是神机妙算。若是有此策,怕是那些甲士即便为了自己的钱袋,也会死命保护那些商队,维护主公的新政了!”

  “嗯,如此甚好。若是张将军觉得可行,便琢磨一下,看何时开始。只不过,军中耍花样卡要钱财的事情,要立刻禁止。今日以前的,张将军只需严厉告诫一番。但凡今日过后,仍然有此行为者,皆斩,传首各地,引以为戒。”陈涛沉声说道。

  “诺!”张济自然是无条件的服从。

  随后陈涛又和张济交代一些其中的细节,并且书写了一封信件让张济传回洛阳,通令各地实施。此后,在张济的挽留下,陈涛便在镇守府中留宿一夜。至于被扣押的那些货物,张济哪里敢让陈涛花钱去取回来,若不是怕大张旗鼓的引起有心人注意,当下便准备让府中亲卫们去抬回来。最后,也是张济让心腹将领,问清楚地点之后,将那些货物安然送回了陈涛下榻的那家客栈。至于那些倒霉的甲士会有什么待遇,那就不是陈涛可以知晓的。

  第二天,陈涛商队中所带的经营人员很顺利的就将货物销售出一部分,又收购了一些长安当地的特点,随即两天之后,陈涛便在极为隐秘的情况下,再次带领商队出发。这一次,他们将会加快行程,直接向西凉武威附近行去。

  所谓,近乡情怯。起初说起要回西凉时,马超就有些紧张,如今眼见一日日接近凉州,不出数日就会抵达武威,她心中更是忐忑,甚至有些坐立不安。

  一方面,马超真的很希望凉州的百姓可以过的好一些。另一方面,她也怕陈涛是夸大其词,最后会让她失望。

  从长安进入凉州的路程并不算远,十来天之后,商队已经行出了司隶地界,正式进入凉州。凉州的土地相对比较贫瘠,能够耕种的面积,远远小于司隶。再加上常年有外族来打草谷,烧杀抢掠一番,普通百姓们根本不敢在没有城池保护的地方生活,因此在野外就显得更为荒芜。

  然而,当进入凉州两天之后,路遇一处相对比较肥沃的平原时,马超惊愕的发现,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大片的麦田。就和司隶的民屯点类似,这些麦田以整齐的方块排列,整块田地从高空看,就像是一个巨大的井字形。而在井字形的最中间,则是一个类似堡垒般的建筑。

  “孟起,可看到那麦田中央的建筑了吗?”陈涛站在田地边缘上,指着中央那座高耸的小城说道。

  “主公,这……修建如此规模的建筑,岂不是要花费极多?”马超愣愣的说道。

  若是想要抵挡外族骑兵的进攻,草木建筑的寨子几乎没有用处。一旦那些外族用火箭攻击,木寨很容易就被引燃,最后的结果,不是被烧死在里面,就是跑出被骑兵追上砍杀。只有真正的石质城墙,才能抵挡住外族的进攻。而开采山石,则是一件非常费时费力的事情。

  “哈哈……”陈涛笑着说道:“这些寨子可不是山石所制。涛已经曾经尝试过烧纸一些砖石,虽然不算太成功,但是却也有一点成效。当初和文若他们商议开发凉州的时候,最先考虑的就是要保证这里百姓的安全。若是连百姓的基本安全都无法保证,何谈其他。所以,涛便想到烧制砖石,取代那些颇费功夫的山石,以金汁等物粘结之后,其硬度不比山石差很多。虽然花费自然也有一些,但是比起开采山石可是要便宜太多了。”

  说到这里,陈涛指指那些田地说道:“这一座寨子最多能容纳千人,其中有一百乃是西凉正规军中的守备队。中央最为高耸的便是烽火台,若是有外族入侵,居住在内的百姓便紧守寨门,点燃烽火报讯。凡看到烽火的其余寨子都

  会依次点燃,随即各城中的主力便会出兵。涛和文若他们仔细分析过,绝大多数外族入侵时,数量都不多。多则上千,少则几百,这些小部落往往是过不下去,才会想来抢一票。而那些大部族若是真要大举进攻,事前必有动静,自有韩将军等人应对。万不得已时长安也会出兵援助。事实上,最难应付的还是那些不服管教的小部落,只要能将他们遏制住,凉州也不是无法生活的荒地!”

  马超眼中精光闪动,仔细的听着陈涛的讲解。这才明白过来,陈涛现在所用的就是边关烽火台的另类版本。以砖石建造土寨,然后安排那些愿意来这里的百姓生活。平时在寨子周围耕作放牧,当有敌情的时候,便紧闭寨门死守,点燃烽火求援。韩遂麾下骑兵不少,各城之中都有分布。若是千人左右的外族铁骑,缺乏攻城器械的状况下,很难在短时间内攻下这样的土寨。基本上所有的土寨都分布在各城周边一日之内的范围里,往往只需要一些时间,便能争取来援军。

  经过一年的实验之后,几十次外族入侵事件中,除了有一处土寨因为自己恐慌,而弃寨逃跑失败之外,其余皆被挡住。那些小部落更是死伤惨重,被韩遂麾下骑兵杀死大半。这些土寨就想是烽火台,一路会为官军指明方向,往往逃跑中的外族骑兵还还未摆脱屁股后面的追兵,就会被前面新出现的官军挡住去路,最终难免一死。

  如今,凉州百姓已经开始管这些土寨叫“保命寨”,顾名思义,只要躲入寨子中,便可以保全性命。这也是陈涛开始改变凉州的第一步。当然,现在的凉州还称不上安全,陈涛的目标中,今后的凉州大地上,处处可以看到这种保命寨,待到粮食快要成熟时,更有官军来回巡视,以保其安全。到那时,才是凉州安居乐业的大治之时。

  “走吧,与其在这里感叹,不如去那土寨看中看看。”陈涛笑着对马超说道。

  一行人很快沿着田地间留出的空路抵达土寨千米左右。其实从他们开始靠近土寨十来里路的时候,土寨中就已经响起了一阵密集的金锣声。凉州的百姓警惕心很强,看到如此大规模的商队,虽然人数只有数百,但依旧紧闭寨门,负责防御的甲士也已经登上了简易的土墙。

  陈涛自然从以往的报告中早已经知道这样的状况,当下也不急,让赵云上前,和那些土寨中的人应答一番之后,又通过他们放下来的篮子,将洛阳城中签发的商队证明文书放入了篮子里。片刻之后,从土寨中走出几名男子,认真检查了陈涛等人携带的货物之后,这才打开寨门。

  凉州人很热情,对于商队也并不陌生。伴随陈涛全面放开商税之后,越来越多的商人们开始从司隶走向凉州。他们携带这盐铁、生活器物、布匹等等,然后从这些土寨中换取毛皮、粮食、山珍等等。以物易物的方式虽然原始,但是却最得凉州人的喜欢。而那些商人也可以用这些东西到长安甚至是洛阳,换取大量的钱财。

  这个小寨子居住这大约六七百人,算是一个中等的土寨。因为内部还有不少空余的地方,因此陈涛正个商队就进去了土寨。土寨的结构很简单,南北有一一条直通的两边寨门的大道。基本上,土寨中所有的商铺,都集中在这条街道上。而其他小路则像是这条主干的分支,不过那些小路里,就是普通百姓的住所。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别看土寨不大,但是却各种各样的商铺皆有,鱼肉果蔬,布匹器皿,医馆等等,林林总总也有十来家,只不过看到不一般城市中有的米铺之类的商铺,毕竟这里的都是农户人家,粮食都是自给自足。最让郭嘉惊喜的,是还有一家小小的酒谱。凉州人好酒,这里自然也不例外。店铺不大,除了卖酒让寨子里的人带走之外,也放着两张小小的案几,想来是给那些边吃边谈的人准备。如此小的店铺,自然无法容纳下陈涛所有人,但毕竟也够郭嘉拖着陈涛喝上一杯。

  与郭嘉双眼放光的品尝凉州美酒不同,马超的目光则落到那位卖酒的大叔身上。此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正是壮年,只不过缺了一条胳膊,但面上却无任何惆怅之色,整个人显得精神的很。自从陈涛等人走进来之后,他便将那本就洁净的桌案又擦拭一遍,除了给陈涛等人送来美酒外,还特地拿了一些兽肉干货,给众人小酒。

  “这位大哥贵姓?”马超尝了一口那熟悉的西凉酒,满脸笑意的转头问那大汉。

  “小人如何当得了贵字!”那大汉急忙摆摆独臂,笑着说道:“小人马冯,姑娘若是不嫌弃,小人老马就行。”

  “老马哥,你这身上的伤是……”马超将目光投向了马冯那空荡荡的袖子。

  马冯似乎早已经习以为常,笑眯眯的说道:“这是当年从军时留些的伤。说起来也是惭愧,当年小人还是在董卓军中效力。我等升斗小民,哪里知道他是如此恶人。丞相大人起兵平定司隶的时候,小人正在荣阳,也是那一战中,小人丢了一条胳膊。”

  说起这个,马冯似乎来了精神,略一顿就顺畅的说道:“小人被擒之后,本来以为是死定了。又是叛军的身份,又少了一条胳膊,就算送去做苦役,恐怕也是熬不住。谁知道丞相大人如此仁义,不但将小人给放回凉州,还给了一笔伤残钱。小人回到家乡,独臂也难在田间干重活,本来还担忧以后靠什么过活,没想到一年前丞相大人建立这些土寨,官府里说我是老兵,问我要不要来这里开个酒谱,这不就到了这里!呵呵,说起来,若非是丞相大人仁义,我等这样的小民,恐怕不是最终饿死街头,就是三餐不继。如今,凉州上下,谁不感激丞相大人。这十里八乡的土寨中,大多数商铺都是官府出资,安顿那些战乱中的伤残士兵,古往今来也就是丞相大人有如此仁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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