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山听完阿福的话丝毫没有欣喜,而后伤感而落寞地摇了摇头,正色地叮嘱阿福道。
“我的事情就不要向组织汇报了,既然当初大哥希望我永远不要拿出来这枚戒指,那么就是说明,大哥并不想让组织知道我的存在,我也同意大哥的做法,毕竟你们内部的卧底没有查到,能弄到明月阁的名单,也不是小可之辈,你就不要给你们组织发电了,暴露了你的身份与上海的这处据点也不是明智之举,毕竟潘岳离开上海后,中共就剩下你这颗眼睛了!”
阿福听完萧山的话,内心虽然十分钦佩的萧山的做法,但是组织有组织的纪律,就是不能向组织有任何隐瞒,于是面露难色看向萧山道。
“那要是潘岳问起我怎么知道,我该怎么说,你知道组织有纪律的!”萧山听完阿福的话无奈地摇摇头道。
“我知道你们组织是有纪律的,但是你不怕暴露你就发电汇报,但是我劝你最好不要,一切要以大局为重,潘岳问你的话,你不如就说蓝宝石再现,我想潘岳与你是两条平行线吧,蓝宝石与你和阿贵是一条线,而你们与潘岳是另一条线,我依稀记得两条平行线是不能打探蓝宝石的真实身份的!”
阿福听完萧山的话才恍然大悟,不由得佩服萧山与萧远,萧远竟然将组织的潜伏规则研究得如此通透,还告诉了萧山,看来萧远临死的布局还真是高啊,只是阿福可能到死都想不到这些规则都是萧山前世看的谍战片想到的,于是萧山与阿福又商议了一阵就离开了海山茶馆,而阿福也开始筹划自己的行动了。
白天的明月阁自然没有夜晚的繁忙,白天的明月阁虽然也有酒客出入,但是却是冷冷清清,这时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日本人,拎着一个行李箱走进了明月阁,而在外围监视明月阁的军统特务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只见一个青年对为首青年说道。
“老大,一个日本商人拎着个行李箱进去了,用不用等他出来教训这小日本一顿!”为首的青年听完青年的话,皱了皱眉头道。
“胡闹,不就是一个日本商人,估计是买酒离开上海的,这些日本商人也不过是普通人,怎么能丢了西瓜捡了芝麻,不许请举妄动,而且我们的人也在监听着大渝商会内部,一有什么异动,他们都知道,好好的在这里守着,不许轻举妄动!”
为首青年说完,青年无奈地点点头,而日本人拎着行了箱走进了明月阁就以要购买大批明月酿为由见潘岳,于是潘岳便把日本商人带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潘岳便看向日本商人道。
“这位先生不知道您要购置多少明月酿啊!”
“潘先生,我想购买个十几箱,随遣送货船离开,好在回国后在大发一笔,您不知道,我们日本人其实还挺爱喝您这里的明月酿!”
日本商人说完,在明月阁不远处一个隐蔽的房间里监听的女孩,听着日本商人的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个日本商人还真是利益熏心呀!但是监听的女孩不知道的是,日本商人其实在一张白纸上写道:
房间已被监听,我是阿福,密室详谈!
潘岳一看,双眸闪烁着明亮的目光,没想到对方居然是阿福伪装的,真是小看了阿福,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手,看来一定有紧急的情报告诉自己,于是潘岳看向日本商人道。
“那您,稍等一会儿,我去一趟酒库,看看我们有没有这么多存货了!”
潘岳说完,监听那边就响起了潘岳离开的脚步声,而实际上是潘岳将阿福带到了一个隐藏的密室,来到昏暗的房间里,潘岳正色的看向阿福道。
“你伪装成这个样子,来我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突发情况!”阿福点点头,也没有卖关子看向潘岳道。
“潘岳,你在上海已经暴露了,王蒲臣已经来到了上海,将你秘密监视起来了,你们明月阁内的监听设备恐怕就是他们放的,你必须马上离开上海,我已经在斧头帮清江码头安排了船只,我记得你们明月阁修建的时候,当初有一条密道吧,你们从密道离开,通过下水管道去清江码头,我也安排好了衣服,你们换上我们随行船员的衣服,赶紧离开上海,我向王蒲臣一旦接到戴笠的命令他们就会动手的!”
潘岳听到阿福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双眸也闪烁着凝重的目光,看来是自己对眼下的局势乐观了,没想到军统的人来得这么迅速,自己大意了,都已经快成为了王蒲臣的囊中之物,自己还真是小瞧他了,于是看向阿福道。
“阿福,这些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阿福听完内心也在自我矛盾,萧山的事情到底要不要告诉潘岳,最后还是决定再三,决定不能暴露萧山的身份,于是看向潘岳道。
“蓝宝石再现,再多的我就不能多说了,你知道我们之间的规则,我们是两条平行线!”
潘岳听完瞬间了然,原来是可歆那个丫头呀,看来离开上海后还是去阿贵那一趟,好好感谢他一番,阿福看着潘岳那了然的目光,就知道他想差了,但是也没有多说就和潘岳离开了,于是监听的那边又响起了潘岳高兴的声音道。
“还有二十箱存货,我一会儿就安排人给你送到虹口码头!”
潘岳说完阿福就转身离开了,而监听一旁的女孩也随手的将这监听记录记下也没有在意就继续监听了,而潘岳也赶紧将小岚,还有几个中共的同志召集在密室,吩咐众人不要互相交流,收拾好行了就来这里汇合,而后潘岳又找来了一直配合自己经营的管家,管家是个上海人,潘岳嘱咐管家一定要将明月阁今晚弄得热闹非凡,管家也没有怀疑就按照潘岳的嘱咐去忙了,而潘岳在自己的同志收拾好就悄然离开了。
日落西山,落日的红霞将上海的天渲染的血红,萧山来到后山黎莉莉的坟前,随风而立,看着天空那美丽的晚霞,双眸闪烁着明亮的目光,闪过了如这红霞般不舍的哀愁。
“黎莉莉,军统已经对你的同志出手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顺利通知到他们了,想必现在他们已经悄然撤离了,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同志,你就放心吧,我也要离开上海了,等到和平降临的那一天,我就会回归上海来陪你度过余生!”
萧山说完又在红霞清风中伫立了许久,看着坟头那鲜花不时的在清风下随风摇曳,像个孩子一般向自己点头致意,萧山嘴角微微上翘,而后留下了一个爽朗的笑容,就转身离开了上海的后山。
上海虹口码头,伴随沉闷的汽笛声响起,开往山城的轮渡也缓缓开动启程了,萧山伫立在巨轮栏杆上,迎风而来,在群星璀璨的星空下,看着夜上海那霓虹的光霞,嘴角微微上翘,美丽的大上海,分别了,莉莉,我只是暂时的离开,希望你的同志一切顺利,我再来上海之时,一定是一个和平的上海,再也没有了战争的硝烟与敌我的波谲云诡了。
而此刻在大渝商会内的王蒲臣看着手中的电文双眸也闪烁着明亮的目光,这就是戴笠传过来的电文,电告王蒲臣可以动手,收网了!王蒲臣此刻双眸也充斥着兴奋的目光,看向监听处的女孩道。
“对明月阁的监听怎么样了,没有什么异常吧!”
“秘书长,没有异常,监听记录都在这了!”
王蒲臣接过监听记录,看着上面详细的记录,而潘岳和日本商人的对话自然也映入了王蒲臣的双眸,还和日本人交易,经营的真好呀,潘岳,你不当个商人真是亏了,不过下辈子吧,你这后半辈子恐怕只能在牢狱里度过了,王蒲臣如是想着,而后随手拨打了一个电话道。
“动手,收网!”王蒲臣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而后双眸期待,踏着稳健的步伐离开了大渝商会。
王蒲臣随自己的属下来到明月阁,映入眼帘的是自己属下那肃穆凝重的表情,突兀,王蒲臣内心涌入了一股不祥的预感,这是什么表情,怎么是凝重,王蒲臣压下内心的疑惑,走进了明月阁,只见在外围布控的青年匆忙地来到王蒲臣的面前,小心翼翼的看向王蒲臣道。
“秘书长,潘岳和他一起的中共分子,逃了,离开了明月阁,人去楼空!”
王蒲臣听完青年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震荡着王蒲臣那颗心脏,饶是王蒲臣这一个文气的秘书长,也爆出粗口,一脚重重地踢到了为首青年的胸口,愤怒地说道。
“他嘛的,废物,让你们外围布控,你布控的什么,逃了,逃了,你们都不知道,都是废物,废物!”
青年被王蒲臣一脚踢翻,狗啃地,狼狈地起身,看着一脸震怒的王蒲臣,一时间明月阁内静若惊蝉,都大气都不敢出,这时一个青年慌张地跑到王蒲臣的面前道。
“秘书长,发现了一条密道,是通往上海地下管道的!”
王蒲臣听完青年的话,眉头紧皱,随青年来到了密道旁,走进密道,在昏暗的火把下,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臭气熊天的地下管道,王蒲臣皱了皱眉头,这潘岳还真是为了逃命,连这地下管道都下,真是符合他们的作风,但是王蒲臣知道已经晚了,自己发现得太晚了。
汇报!汇报!局座的汇报真是坑死人了,早知道自己一到上海就将他给逮捕了,也不会有这样的事了,王蒲臣内心自我埋怨了一会儿,就恢复了冷静,恢复了一个戴笠手下第一智囊该有的冷静,看着黑暗的地下管道双眸闪烁着幽幽的光芒。
逃得如此之快,一定是有人通知他了,监听没有任何异常,看来一定是有什么密室,是自己大意了,没有异常其实往往就是最大的异常,那么通知他的人会是谁呢?王蒲臣想着,不由得瞟了一眼身旁的人员,但是看他们那茫然的神情,一个个明明就是酒囊饭袋,又怎么可能会是他们呢!
王蒲臣冷静地离开了,重新回到明月阁,就听到为首青年汇报,在潘岳的房间发现了一间密室,于是王蒲臣走进密室,关闭密室感受着密室的材质,看来潘岳行事也是滴水不漏,早就弄了一个密室,一个密道,就是为了有这么一天,自己还是真是犹如关羽一般,大意失荆州呀,到嘴的肉给跑了,怕是局座听了一定会震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