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死了一个小小的宫人,或许还不会引起皇上的怀疑,可那么多有关联的人一起死了……
我就不信,皇上会不起疑心。
既然短时间内已经找不到对我们有利的线索,那不如就把筹码压在这些人的性命上,和他们一起赌一把。
赢了,我们得救,他们也不至于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去,输了……情况也不至于比现在更差了吧。”
听到这话,在联系苏辞镜之前说过的那番话,狱卒的眼底就立刻闪过了一抹了然:“公子是想把这件事情透露给苏严?”
“是,叫霍叔叔想些办法把宫人死的消息传出去,让苏严注意到这名宫人的死并不寻常,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就无须我们多动手了,只需盯着苏严,确定他调查的进度即可。”苏辞镜说道。
狱卒表弟思考了片刻,便开口问道:“皇后既然已经先杀人灭口了,那连我们都调查不到的线索,苏严那边……
关键时候,要不要我们偷偷给他一些线索?”
“不要。”狱卒表弟的话音落,就立刻被苏辞镜给否决了:“绝对不要,我非常了解苏严,一旦他抓住的事情就一定会深挖到底,更何况,此事还跟流琊有关,他是一定会不遗余力的。
若我们在暗中帮他,若是被他发现,难保不会让他起疑。
至于他能调查到什么地步,这与我们就没有关系了。”
“没有关系了?”狱卒表弟不解:“若是不能查明这件事情跟皇后或是流琊有关,又要怎么证明萧贤睿的清白?”
“其实有时候查不到反而更好。”苏辞镜说着,这才幽幽接了下去:“如今我们已知的两名宫人,一个是皇后宫中负责采买的,一个是负责伺候皇后的,而其他能与这件事情扯上关系的人,肯定也多多少少的能跟皇后扯上关系。
也就是说,所有死去的人都是能跟皇后扯上关系的人,在这样子的情况下,苏严又怎么可能会不怀疑到皇后身上呢?
不管苏严能不能意识到这件事情是皇后与流琊联手了,只要他能意识到这件事情是皇后设局陷害的萧贤睿,就必然会将此事上报给庆皇。
庆皇早就想抓皇后以及她家族的把柄,借此将她们好好整顿一番,甚至是连根拔起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又怎么可能错过这绝佳的好机会呢?
可要是在庆皇和苏严全力彻查此事的情况下,却始终找不到任何可以给皇后定罪的关键性证据,你猜庆皇和苏严会怎么想?”
“会……”狱卒和表弟皆是有些为难的看着苏辞镜,好半晌才终是摇了摇头:“还请公子恕小人愚钝,小人想不出来。”
“庆皇与皇后是那么多年的夫妻,对彼此自然也是非常了解的,所以皇后能做到什么地步,皇后的家族能做到什么地步,庆皇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才是。
若皇后这一次真的干净得让他找不出任何证据,那他必然会怀疑此事并非皇后一人所为,而是有人在背地里帮皇后。
而京城中有那么大本事可以帮皇后干这件事情的人,除了流琊,怕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吧。”苏辞镜眸底的流光如异彩绽放:“所以,有时候找不到确凿的证据对我们来说反而是好消息,反而能让嫌疑自然而然的落到流琊身上。”
听完苏辞镜的这番分析,狱卒和表弟的眼底皆是溢满了敬佩之色,他们之前有还有些讶异,霍祁为什么会如此尽心尽力的帮这个小奴才,如今真是心服口服了。
“小人明白了,小人一定会回去转告霍将军,让他一定别在暗中帮苏严的。”狱卒说道。
“嗯。”苏辞镜点了点头,眼底又快速闪过了一抹狡黠的坏笑:“或许,在这件事情里,我们不仅可以不暗中帮苏严,还可以反其道而行,在暗中帮一帮皇后。
帮她将与这件事情有关的证据清理得再干净一些,彻底坐实是有人在暗中帮她的这件事。
这样……效果恐怕会更好。”
毕竟有时候要一个人死,根本不需要害她,你只需要帮她就行了。
……
“萧贤睿在天牢里过得怎么样?”流琊散漫的翘着二郎腿说道。
知道流琊真正想问的其实是那个小奴才,风烈也不由在心底里叹了口气:“二皇子在天牢里过得不错,有您的照顾,再加上他那用胭脂水粉骗姑娘们的手段,别提有多吃香了。
得亏是关在天牢里,大家还不敢造次,这要是关在普通的大牢里,关那么久,恐怕连牢门都要被官员的家眷给撞破了。”
听到风烈这话,流琊狭长的凤眸里就立刻闪过了一抹冷意:“不过是一点胭脂水粉就这么吃香,甚至要把牢门给撞破?
是朝廷给的俸禄太少了吗,让这些官员的家眷连胭脂水粉都买不起?”
风烈一时没听出流琊的情绪变化,所以十分自然的就接了下去:“公子您又不是不知道,这普通的胭脂水粉哪能和芳泽轩的胭脂水粉相比啊。
更何况还是皇子亲手做的,试问哪个女人不喜欢?”
“那男人呢?”流琊脱口而出。
风烈愣了愣:“男人又不化妆,要胭脂水粉做什么?”
“那他为什么偏偏就对萧贤睿这般死心塌地?”流琊不悦皱眉,声音里似乎还带着一丝委屈。
风烈没听清他这话说的什么,刚想开口问,流琊的声音便又传来了:“那他呢?他的情况如何?”
风烈早料到流琊迟早会忍不住问那小奴才的情况,所以流琊的话音落,他就立刻接了下去:“他回天牢之前我就已经先派人去打点过了,相信他的日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才是,公子就放心吧。”
“放心?放心看着他去给萧贤睿陪葬吗?”流琊轻轻挑眉。
风烈被他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只得小声嘟囔道:“人是被您送进天牢的,您不放心,谁能放心。”
风烈的声音虽小,却还是被流琊给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