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原字没了头,左右插两手,白日映泉中,怎奈水中求。”
“一首五言短诗!什么意思啊?”我喃喃自语到。
正琢磨着辰亮师傅发来的信息,此时,田芳走了进来。
“李秘书,一大早发什么呆啊!我想把这份会议纪要拿给王总过目,现在方便进去吗?”
“什么?你说什么?”“我说要把新写好的会议纪要拿给王总看,现在方便不方便!”田芳提高声调又重复了一遍。
“方便方便!你进去吧!”……
我慢慢才缓过神来;一上午,我忙着手里的工作,心里却一直在反复回味着断字诗句。
中午,在食堂吃完饭,我陪田芳一起去洗衣房取她洗好的衣服。
“我看你一上午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心里有事儿啊?”“没什么!就是在思考问题。”我随口答到。
“哟!你还会思考问题啊!别管想什么吧,你自己别钻牛角尖儿就成。”
田芳深知我的脾气秉性,她时常劝我要豁然一些,不要总是一条道走到黑。
“你帮我看看这个吧!我说了一个“泉”字,让对方测字断婚姻,这是解诗。”
接着,我把手机递给她,并简要叙述了我和辰亮师傅的不期而遇。本来,我想说大师断李龙泽生死一事,但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住没提。
“诗?思梦,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就我这文化水平,读白话文有时都费劲,更别提平仄押韵的诗词歌赋了。”田芳笑着说到。“不错啊!还懂平仄押韵,这就充分证明你是有潜质的,可以培养挖掘。”
田芳读了一遍诗文,不由地皱起了眉。
“大师就是大师,字字珠玑,深不可测啊!”
“我试着给你解解吧!”忽然,她话锋一转,瞧那架势是预备给我说解一番了。
“田大师,快请!”
“原字去了厂子头,左右各加一笔,就是泉字了。原,指的是原配;这原字没了,看来你当人家原配是不大可能了。左右插两手,两手就是那两笔,可见你是后插进来的。白日映泉中,即是水中倒影,要想得到这个青天白日,你得费一番功夫;怎奈水中求,没办法,谁让你死活愿意呢,就是太阳在水里也得奋力捞上一捞。”
田芳煞有介事的解语,在我听来还是有眉目的。类似的解释,我也不是没想过,只是细细品来,总觉得没有切中要害。
“原字没了头,原是原配不假;但是没了头,脑袋没了人还能活吗?我认为,这是暗指原配已死。”此时,我道出了自己的理解。“思梦,你想嫁他想疯了吧!人家老婆还在呢!要是真死了,你们不早就双宿双飞了嘛!”
“那会不会是将死?就是终究会死,只是时间的问题呢?”“人都会死,她老婆也是人,也一样!但是,什么时候死,这就不好说了;要是80岁才闭眼,难不成你还等上二三十年啊!”说完,田芳瞥了我一眼。
“不对!不应该是这个思路。”我摇了摇头。
“思梦,既然话说到这儿,我还得再劝你一句。万事不要太纠结,一切顺其自然不好吗?强求无用,你这不是自寻烦恼吗?别说你们了,就是寻常夫妻过日子,能白头偕老、一生相伴的又有几个?还不是磕磕绊绊,过了一天是一天。”……
田芳的好言相告时常在耳畔,她虽从不像金杰那般断然反对,但却一直以自己独特的方式让我尝试着接受现实,让我慢慢做好可能失去爱情的准备……
晚饭后,我一直窝在沙发里发呆,电视里播放着群星演唱会,至于是谁唱的什么,自己则全然不知。
“小东西,有心事吗?看你今晚话不多啊!”散步回来,小王坐到我身边。“没有!今天下午一直忙着准备明天的汇报会,可能有点儿累了。”
“真的?我告诉你,大人最会看小孩儿的心思了,你肯定不是累的,一定是心里有事。”
朝夕相处、同塌而眠,小王对我也是拿捏得八九不离十了。
我看着他,笑而不答。
“说说吧!咱俩都这么亲近了,你还跟我隐瞒什么呀!”
“什么都能说吗?”此时,我抬起头问小王。“当然!心里有什么就直接讲出来!”
听了他的话,我长舒了一口气。
“如果有可能,你会跟我结婚吗?”虽然心里没底,但我还是问出了口。
“怎么想起说这个了?”“不是你让我有什么说什么嘛!”
谈婚论嫁,这是所有情侣的必经之路;不过,对于我们,这个话题似乎永远掺杂着纠结与阴霾。
“思梦,如果我是单身,我一定会娶你。可现在……我不是,我……”“你别误会!我没有逼婚的意思,我就是问问;如果有一天客观条件允许了,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可以啊!”小王的回答很爽快,但眼神却有些游离。
“你说实话,是不是金杰和李凤宜订婚的事触动你了?所以,你今天才一直不太高兴。”小王轻声说到,语气中还夹杂着一丝丝小心翼翼。“不是!还真不是!他们订婚不是什么喜事,搞不好,麻烦还在后头呢。”
“麻烦?什么麻烦?”小王当即问到。“李宝元这人比谁都能算计,招金杰当女婿,他就这么百分百地认可了?”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李宝元疑心重,看谁都跟防贼似的。他以前就说过,说金杰城府很深,是个不太容易看透的人;还有,华景生对金杰一直颇有微词,高管会议上,他曾直接对李宝元讲不能给金杰太高的职位和太大的权力,否则会奴大欺主的。你说,金杰是不是野心勃勃?他会不会借着李凤宜来抢班夺权啊?”“应该不会吧!李宝元有儿有女的,腾飞集团怎么也轮不着一个外姓人执掌啊!”此刻,我对小王的猜测不以为然。
“怎么不会?历史上,多少宫廷政变都是外戚干政引起的!你知道吗,过去很多名门望族,在家族产业介入方面,都有十分严格的规定;规定哪几类人不能接手本家生意,其中,姑爷和舅爷就是严令排除在外的人。”
“你的意思是说,金杰攀附李凤宜,真实目的就是觊觎腾飞集团?”我接着问到。“可能啊!完全有可能啊!李宝元再强,他不能干一辈子啊!加上他身体又不太好,高血压说犯就犯,说难听点儿,不知哪天一着急一生气人就厥过去了!他得考虑培养和选拔接班人啊!反过头来你看看,李凤宜一介女流,没什么抱负和雄心;李龙泽,先是不学无术、自以为是,后来又犯了几回疯病;眼下倒是安生了,可我就再没在公司里见过他;听乌总说,那小子根本无心学习公司业务,倒是弄了套外宅,正打算彻底搬出去单过呢。”
听到这儿,我不禁笑了出来;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李龙泽让庞睿暗中帮自己装修房子;没想到,房子还没弄完,他“俊鸟脱笼”的计划就人尽皆知了。
“就还剩一个李龙天!是,这孩子是不错,知书达理、聪颖好学,是个值得栽培的好苗子。可是,他毕竟还太小嘛!一个不到二十的小毛孩子,离真正执掌家业还远了去了。”
说完,小王点了根烟。
“照你这样分析,李家后继无人,所以金杰就看准时机、趁虚而入?”我继续说到。“对啊!他可是个不简单的人,在腾飞集团这么久了,既有经验、又有人脉,各事业部的情况又都了熟于心。这样的人,一旦找准时机,完全可以扭转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