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周佛海想的不一样,叶陵根本无暇去关注什么联姻,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北城的情况了。
刚才跟周佛海说的那些所谓的分析,其实在叶陵看来只不过就是自己的自我安慰而已,这种自我安慰很大程度上都是来源于自己的无能为力。他再一次发现,自己可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相反,与之相比,木人堂能够用到的人就很多了,除了陈雀和白灵之外,似乎每一个弟子都能够拿出来单独使用,而她们的最大特点也都是可以放心使用的即战力。
在这一点上,叶陵一直想做,但是没时间,也没有人可以供他训练,每次到了这个时候,他都会感到有心无力,差距过大,悬殊太多的情况下就很容易出现这样的结果,叶陵何尝不知,但即便是这样的情况下,他也只能小心翼翼地思量着自己手里的六百名刀客应该如何周旋。
当他再次看向窗外的时候,忽然之间看到了从头顶飞过的鸽子。
鸽子?
叶陵忽然想明白南城眼线的交流方式了,他慢慢地踱着步子回到了房间里,然后心里开始有了一个计划。
见到楚天舒,是在两天后的一个中午,对于叶陵所居住的客栈,很少有人知道,因为他每天都会变换不同的地方,他在康国落脚的地方一共有五处,根本就没有人会知道他可能会出现地方。
但是楚天舒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叶陵对此丝毫不意外,相对于南城,大楚的眼线情报网才是天下无敌的,连南城都能知道自己在这里,大楚就更不在话下了。
楚天舒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没有带任何的侍卫,叶陵笑着说道,“不怕我杀了你?”
“师弟,我可记得你不是一个嗜杀的人啊,这么快就变了?”
“快吗?已经过去三年了吧?
楚天舒看着这一张熟悉的面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无话可说,也只能笑着,“我听说你现在是北城之王了?可喜可贺。”
“谢谢。”
“需不需要我的帮忙?”
叶陵点了点头,“求之不得。”
楚天舒叹了口气,“你这样说会让我很为难的啊。”
“不为难的话,我也不找你了。”
两个人同时陷入了一阵沉默当中。
楚天舒看了看窗户外面,点点头,“我能帮你的不多,帮了你,我这个国家就要遭殃了,这样吧,你从北城搬出来,然后重新找一个地方安顿下来,别太远,挨着大楚就行,这样……”
“这样也能让你随时看着我是吧?”
楚天舒直言不讳,“有这方面的考虑。不过话说回来,又有谁愿意看着一个整天琢磨着弄死我的人在我眼皮子底下蹦跶着?所以你也得体谅我。给你的时间不多,等我把中原大陆全部拿到手之后,估计就要轮到你了。”
“好大的口气!”
“口气不打,还算个皇帝吗?北莽、北凉盘踞北方,恶魔之城当中修道高手辈出,南方海域还隔着一个日不落帝国,日夜跟我争抢海上贸易航道,到处是危机,处处是险境啊!更何况,还有你这么一个仇人在眼皮子底下晃悠,晃来晃去,我怕会迟早会出事。还是提前控制起来比较好。”
“你倒是很直接啊。”
“跟你我还客气什么!”
两个人又陷入了一阵沉默,当房间里的杀气开始弥漫的时候,楚天舒叹了口气,说道,“师弟,我还是劝你不要冲动,虽然这个房间只剩下咱们两个人了,但是如果你杀了我的话,你的北城所有人都会被我大军屠戮的。”
叶陵眯着眼睛看着他,“你以为我会在乎?”
楚天舒咂摸着嘴,点点头,“我倒是把这一条给忘了,你叶陵好像从来都不是为别人考虑的人,只要能够报仇,你才不管被人的死活呢,我说的没错吧?”
叶陵站起身来,然后慢慢地抽出了手里长刀,刀身和刀鞘的摩擦声在这个房间里格外刺耳,“我等了这么久,从来都不是为了所谓的争霸,我找你找了这么久,也不是为了跟你商量怎么才能活下来。楚天舒,你是我叶陵,也是我叶家最大的仇人,对于这一点,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日日夜夜,岁岁年年,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当叶陵抽刀的那一刻,房间里的叶陵的杀气其实已经很弱了,叶陵明白,这间房子的外围已经被无数的高手包围了,或许自己此刻连挥刀的机会都没有了,而现在最明智也是最合理的做法,自然就是收刀入鞘,然后转身离开,这样才能活下来。
但是现在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过了今天,过了现在,或许以后就再没有这样的机会跟楚天舒见面了。
他想试一试。
这一刻并不是没有杀死楚天舒的机会,外面的高手之所以没有冲进来,事实上也是因为顾忌自己跟楚天舒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双方都没有把握,就等于这个机会对双方来说都是公平的。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尝试了。别让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虽然这句话听着像是废话,可这是事实啊。我输得起,你可输不起。”
恍然之间,叶陵手里的刀犹豫了一下。
他说的没错,任何事情都是有风险的,风险背后就意味着会有试错成本,可是自己想要试错,风险就太大了,大到失败一次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楚天舒抬头看着他,又看了看他手里的刀,“怎么,犹豫不决了?师弟,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啊?那天在大楚皇宫,你不是挺厉害的吗?我才说了一句话,你就不敢动手了?你不动手,那我可就要走了?”
叶陵又握紧了手里的刀,但还是没有动手。
“师弟,你不动手我可就真的走了?我走了?”
像个孩子一般,楚天舒一边慢慢地从叶陵身边经过,然后还在不断地说这话,当两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叶陵几乎忍不住就要挥出手里的长刀了。
最终还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