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真欠扁
当夜琉云回到了丞相府中,天已经是亮了半边天,她已经换了身银朱的衣衫,不知道从何处端来了一个洗脸盆,就这样猫着身子低着头进了自己院落。
院中,左右两边各站着一排由夜鄢派给她的府兵,虽说是府兵,可夜琉云却觉得这更像是"狱卒",而她,无论去哪里都像是被人架在了一个监狱当中,做什么事都得谨慎小心,那样的日子可不是她夜琉云要的。
思及此,她的头便垂的更低了,好在自己这装扮并没有引起周围府兵的注意,顺利的推门而进。
一进屋子,床上那人蹭的一下坐起身,一见是夜琉云,痛哭流涕的便跑来一个大大的熊抱!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这一夜真是担心起奴婢了,生怕被那些府兵察觉出什么不对的!"
终于得见夜琉云,银朱是止不住的兴奋。
夜琉云看着她因为兴奋而激动的红彤彤的小脸,抑制不住伸手捏了捏那软软糯糯的小脸蛋。
"银朱,收拾东西吧,我们马上就要出发去京郊了。"
夜琉云外出一夜,擦着天亮才回来,银朱以为她会先歇息会儿,没想到又是这么急要出门,况且还是去京郊。
"小姐,要不要休息一下..."
夜琉云皱眉。
"七弟弟和白姨娘死的冤枉,又尸骨未寒,真凶依旧逍遥在外,我哪里能休息。银朱,快去收拾衣物,最好带一些金疮药和干粮,我不保证今天有停歇的时间。"
银朱明***一旦遇上案子,便会没日没夜的忙活谁也劝不住,她识趣的点点头,立即下去准备一应物品。
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夜琉云也没时间去通报夜鄢,只是向老夫人问了安,随后便带着一众府兵,朝着京城城门口赶去。
当她急匆匆来到了城门口时,这才发现,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按照以往,来往车辆以及百姓都不会逐步排查,可今日,城门前却排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就在队伍旁,正有一队人马堵在那儿,而那中间的人,似乎有些面熟。
那人穿着黑色锦袍,发丝高束,坐在马上神情严肃。见此,夜琉云突然想起来此人身份,就是那个刚刚打了胜仗回京的五皇子夏侯诀。
没想到,今日出城,竟然会见到他。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夏侯诀转头看来,正与夜琉云的目光相对。按照夜琉云的身份,是应该上前主动行礼,可她并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在身,就当不认识,转头就打算排在出城队伍后。
却在此时,远处马蹄声踢踏而来,瞬间吸引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吸引他们的不是那突然出现的马车,而且马车上吊牌中刻的"元"字。整个京城,能坐在这马车中的人,除了将军府公子外还会有谁。
围观百姓开始耳语。
"哎,说起来这公子还是可怜啊,家中老人全去了,就剩他一个。"
"剩下他又如何,到底也是废了。"
"可不是嘛,当年元大将军是多么威风,他的儿子竟然成了如此模样...行了行了,别说了,被那公子听去就不好了。"
周围叹息声一起,正巧让人群中的夜琉云听了个正着。
女子眉头微挑,原来那清风朗月之人,在世人眼中却是如此模样,可在她昨天与之短短接触而来,并没有在那个人身上察觉出什么自卑,或者是自暴自弃。
相反,他活的很自在,在府中建个竹林,躲开车马喧嚣,身处朝廷却能淤泥而不染,到底有他自己的独特气质。
要说那夏侯诀是辽阔草原上自由自在翱翔的雄鹰,元寒便是那冰天雪地之中留存的白狐一只,狡猾又拒人离千里之外。
"小姐,小姐?"
听着耳边银朱的呼唤,夜琉云这才回过的神来。
"嗯?"
银朱古怪看着她,心想自家小姐怎么盯着人家马车看呆了。
"小姐,那边似乎有人在对你招手。"
夜琉云抬头,就叫将军府马车已经停靠在了一旁,四宝正坐在车头,对着她努力招手。
夜琉云一笑,"走吧,接我们的人,来了。"
几个府兵站在身后,都有些懵里懵懂,自家小姐什么时候和将军府公子认识了。
其中一个府兵有些忐忑问道。
"六小姐,相爷说了让我们跟在你身后寸步不离..."
夜琉云转头,瞪了那说话之人一眼。
"怎么,有将军府的人护送我出城,你们还担心什么,你们这样,是在怀疑将军府的能力还没有你们一个个府兵厉害?"
几人立即瑟缩了下脖子。
"可是六小姐,你这样让我们回去怎么和相爷交代。"
而正在这时,远处夏侯诀似乎也察觉到了这边的异样,勒转马头,似乎正打算转身过来看看究竟。
夜琉云心中微惊,这算啥,前有追兵,后有猛虎?她也懒得多说,先上车才是正事!
"四宝,快!"
见夜琉云神色急切,他立即明白过来,朝着她眨眨眼睛。
"夜姐姐,快上来,这边有我呢。"
直接将包袱扔进马车中,夜琉云赶紧一个屁!股蹲钻进去。
"好险,好险!"
平日里的夜琉云都是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还从未有人见过她有如此女儿家姿态的模样,正巧,某人如此有幸,领略到了不一样的她。
"起来。"
男子的话,不带一丝情感,如同脱口而出。
夜琉云这才想起马车中另一个人的存在,前有追兵后有猛虎,这身旁竟还有"死神降临",前世今生,还真唯有此时最为慌乱紧张。
她慌忙站起身,退坐到那男人的对面,垂眸,便见垂地袖袍中伸出了一只手,轻轻揽过刚刚被夜琉云一屁!股压皱了的衣摆,皱起眉头,明显已是不悦。
整个马车中,原本就僵持着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夜琉云就连自己呼吸都变的无比缓慢缓慢...再缓慢...
就当夜琉云以为这人会像上次那样痛痛快快的给自己一击时,便见他轻抚了抚那雪白衣摆,薄唇轻启。
"洗了。"